她眼波柔和而明亮,语声低喃,充满宠溺,又带了几分见怪不怪的轻笑。终于让一直神游的南啸桓不好意思的微低下头去,从面前的人手中抢过手帕,就往嘴上蹭去:“……我自己擦就好。”
他们三人相识多年,感情深厚,然而南啸桓不善言辞,感情又太过内敛,倚雷没少借着这点取笑逗弄于他。南啸桓早已习惯,然而今日,他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冷看一眼过去让倚雷止声。只是因为此时此刻,看着两人,他打从心底出现几丝愧疚。
倚雷卿颜怕他养病寂寞孤单,两人都尽量抽出时间过来陪他说话解闷,然而他却再三走神,辜负了两人好意。
倚雷卿颜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几缕忧虑。
虽然乍看之下,和之前并无不同,但几日相处下来,两人都察觉到了面前这人的不对劲。而缘由,他们基本也可肯定,出在自家主上身上。
时至今日,主上和以前相比,脾气好了太多,但若要两人前去规劝那人,怕是还少了一两分胆量……
“切,南木头……”倚雷很快恢复过来,嘟囔了一句,几步走到chuáng前,拉过南啸桓手腕,把脉。
卿颜唤来侍女收拾了空碗,再走进时,倚雷已诊脉完毕,正抿着唇思索。
“怎么样?”卿颜问。
“……外伤已痊愈的差不多,无甚大碍。”倚雷目光移到南啸桓左臂上,“是时间给他重新接骨了。”
他又低头想了一会,忽然坐到南啸桓chuáng前,脸上敛去刚才的几分玩世不恭,沉声对他道:“焚心掌威力非凡,你内伤十分严重,剩下这段时间内,万不得妄动真气。明天开始,每日浸泡药浴一个时辰,温通经络,畅通气血,加之我独门所制的健元调理之方,如此百日,即可恢复。”
南啸桓点头表示了解:“烦你劳心了。”
“客气什么。”西倚雷瞟他一眼,“谁让你是我的木头兄弟。”
“哈哈。”东卿颜终于忍不住,掩起唇笑出声来。
“对了。”西倚雷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个东西朝chuáng上的人扔去,“主上让我还给你的。”
“呃?!”看到倚雷扔到自己面前的玉雕童子,南啸桓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半晌,他捡起来,目光凝在上面,黑某中浮出几丝惊喜,“我还以为弄丢了……”
“是你手下在絮州无阖城找你时,和那人头一起找到的……”西倚雷看他一眼,“你什么有了这么个小玩意?兄弟我都不知道。”
“……”南啸桓对倚雷投去感激的一眼,却并不回答。
知道他没有说的意思,倚雷撇撇嘴,也不再做纠缠,最后叮嘱了一句注意事项,就因有事先离开了。
西倚雷一走,屋内只剩下两人。
南啸桓看着chuáng边的东卿颜,忽然开口:“卿颜姐,有什么话就说吧。”
东卿颜一怔,随即释然,什么事还是瞒不过眼前的人。于是,从旁拉过一张椅子,在chuáng前坐下,静静看了南啸桓半晌,终于轻叹一口气:“主上……昨天毒发了。”
南啸桓身子一颤,随即垂下头去。
“我不知道,你和主上之间发生了什么……”卿颜语声微顿,“但不管是什么,尽快解决总是好的。……”
许久,南啸桓闷声道,“我明白。”
卿颜温柔注视着他,目中满是怜惜之色。她就那样注视着南啸桓,过了很长时间,才低叹一声,起身离去。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南啸桓眼帘越垂越低。手中的玉雕童子炽热的惊人,却又让人无法放手。
重新接骨,意味着将已经愈合伤处的骨头再次打断。
拒绝了倚雷服用麻药的建议,南啸桓咬牙,硬生生承受着骨头再次断裂的痛苦。
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水不断的浸出皮肤,却一声不吭,只是咬着下唇,暗自坚持。
一旁侍候的侍女见他如此坚毅决绝,一个个心中骇异非常之余,又生出敬佩之意,有几个,更是看他的目光都暗暗变了。
西倚雷用手轻摸细揉着南啸桓的断臂,将断裂的骨头茬重新细细对齐,然后涂抹上凌霄阁中特制的活血生骨的药膏,最后用夹板固定好。
南啸桓身上衣服已经湿透,西倚雷看在眼里,不由叹气,不明白眼前人坚持不用麻药的缘由。
待南啸桓服药休息睡下,两人一同离去。路上,西倚雷无奈摇头:“真不明白那木头这般自nüè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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