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烨静坐在一侧,安静的看着众人闹成一团,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三哥,你吓到我了。”巫烨回过神来,佯装惊怕的样子抚着胸口。
“呵。”司皇寒鸿低笑了一声,目光在大殿里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回到巫烨身上,“发了一晚上呆了,在想什么?”
巫烨抿唇轻笑,摇头轻叹:“有些累了而已,没什么。”
“哦?”司皇寒鸿明显不信,却也无法,只是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看来这些日子我把你榨得太gān了……呵呵……去休息吧。”
“那,我就先回府了。三哥也早点歇息。”巫烨躬身行礼。
仲冬时节,天气寒冷至极。闹腾了一天的玄朱也随着夜色降临,渐渐沉寂了下来。星光暗淡,路上行人稀少,只有三三两两行人急色行奔走。
转过前面的弯路,寰夜王府的匾额两侧灯笼下照耀下反she出银光。随侍的下人上前叩门,巫烨等候,心情十分复杂。
待在宫中还好,回到府里,便要忍受心中两个念头的激烈斗争。一边叫嚣着到那人身边去,一边无奈却同样qiáng硬的劝阻,给那人一点独立的时间与空间……那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去劝慰的。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和那人自身想开才好。
……
即使明白最近一段时间,他还是少出现在那人面前,但还是无法控制……
待巫烨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向通往南啸桓房间的路上了。
屋内没亮灯。巫烨轻推开门扉。
上一次来看他,却倒霉的正逢上情毒发作……想到这里,巫烨低叹口气。
他在chuáng前停住脚步,却意料之外的发现,chuáng铺之上空空如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人不见踪影。
巫烨一怔。
这么个时间……他能到哪去?
快步走出房间,正想唤人询问,耳朵已敏锐的捕捉到一丝响动。
巫烨眉毛一挑,轻跃上屋顶,只见房脊上,一个男人坐在那里,正对星独饮。他没有束发,黑发顺着寒风,扬过他坚毅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偶尔眨动,仿佛飘舞在星光中的羽蝶。几个酒坛随意的丢在他的脚边,其中残余的些许酒液正缓缓流出,在低洼处汇聚在一起。
没有察觉到巫烨的到来,男人一只手吊在胸前,另一只手扣着酒坛,继续仰头大口往下灌酒,透明的液体不停的从旁侧的空隙奔涌而出,沾湿浸透他黑色的衣衫。
一坛灌完,他坐直身体,将酒坛凑到耳边晃了晃,确认里面确实一滴也没有了,眯眼凝视了半晌,才将空坛随手丢到一边,然后弯下身子在另一侧摸索。
当他刚欲拍开封泥时,一个黑影从背后罩来,一只纤细修长,白玉般的手缓慢有力的按上他的手。
男人的动作停滞在那里。
下一瞬,砰的一声,抓在他手中的酒坛已爆裂开来,冰冷的酒液刹时将男人的黑衣淋了个湿透,碎裂的瓷片飞she出去,却全部落到了男人身前一尺开外处。
“……月下饮酒,倒真是……哼,好兴致啊!”
冰冷的寒意随着巫烨的每一个字渗入男人的毛孔。仿佛雕塑般僵硬了半晌的身体刷的一声,飞快的从巫烨掌控下逃离开来。
“……主、主上?!”
南啸桓惊愕至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俯身叩首。
“……”巫烨冷着一脸俊脸,看也不看他,径直轻跃下屋顶。
这一下,些微的醉意立刻清醒了大半,南啸桓急忙起身,跟着巫烨跳下,进屋。
侍女点燃屋内的铜雀灯,也不敢出声,尽量小心的退下去。
烛火静静燃烧,灯火所照亮范围的最边缘,一身黑衣的南啸桓恭敬的垂头跪在那里。
巫烨坐在椅上,一手重重揉着眉心,一手大力捏着檀木圈椅的把手,他呼吸紊乱粗重,显然正在竭力压制着怒气。
“……你把你身体当什么了!伤势未愈就在大冷天喝酒?呵呵,还嫌屋内太热,所以特地拣个能够望月观星的屋顶?!……南啸桓你实在是……”
“实在是可、恶、至、极!”
巫烨咬牙切齿,俊美脸孔目光猛地she向跪在角落的男人,仿佛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个大dòng来泄愤才好。
“……属下……知错……”南啸桓俯下身去,不做任何解释,只是如以往那么多次一样,说着相似的话语。
门外,不知何时突然刮起了大风,呼啸风声在寂静无声的室内,异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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