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你的,无论你怎么努力,最终都是徒然。”任宗锦淡淡一笑,眼中浮上无尽悲伤与无奈,“枉我曾以为事在人为,这天下,没有什么,是我改变不了的!”
语音未落,只听“嗤”的一声,一线残光,夹着尖锐的风声,呼啸着绕着南啸桓转了一圈,飞回仁宗锦手中。
下一刻,哐啷一声,青色长剑从男人腰间掉落在地。
“阿铮,当年之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是,作为任青亦唯一的儿子,你必须担负起你本应担负的责任!”
任宗锦一手执扇,一手负后,面无表情,俊秀儒雅面孔上,双目炯炯。
“两年之后,太渊论剑,中原近百门派皆会出席。那时,我希望,你能代表御剑山庄,问鼎盟主之位!”
“——如果,我说不呢?”薄唇微启,低沉男音平静回道。
“那便,休怪为兄无情!”
寒气更烈,哗啦一声,折扇合住,仁宗锦突然出手,一道猛烈yīn冷的掌风,已朝南啸桓后颈直扑而去。
115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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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悬,驱散了昨日的yīn冷,给萧瑟的冬日增添了几分暖意。缕缕淡色阳光she进窗户,细小的灰尘在其中四处漂浮游曳。
巫烨平躺在chuáng上,侧着头,偶尔轻眨眼睫。
“主上。”轻柔的女声随着靠近的脚步声传来,东卿颜弯腰,小心将他扶起,然后端起桌上的汤药。
“……真苦。”巫烨一边咽一边皱眉。
卿颜只好又送了块点心到他嘴边,青年这才满意的张开口。
折腾了一天,巫烨的情况终于稳定。一直悬着心的司皇寒鸿被暮云萧赶去休息,而他自己在守了半天倚在chuáng边睡着后也被安无抱了下去。
而终于不是那么脆弱,仿佛一碰就会一命呜呼的巫烨则睡了个饱。醒醒转转数十次中,有一大半都要喝那有着一股诡异之极味道的汤药……若非知道这是自己师傅辛辛苦苦不远万里带回的雪莲加上一堆名贵药材弄的,他打死也不会张口。
终于一碗喂完,卿颜又拿过一碗东西。
巫烨还没轻松几瞬的表情顿时就皱了起来:“又来?”
“主上……”卿颜头疼,把碗放在身边小几上,“您失血过多……喝些这个,对身体有好处。”一碗全部用红枣煲成的汤,只是轻闻一下,似乎也可以感受到舌尖的甜腻。
他怕苦,但也讨厌太过甜腻的食物,当点心偶尔吃吃就可以了,不需要全方位的品尝。
可他又是一个温柔的好主上,于是尽管皱着眉,苦着脸,巫烨还是喝完了汤。
肚子有些撑,加上暖烘烘的室内更让人困乏,再次躺下,巫烨盯着帐顶,忽然特想逗逗那个一脸冰山的男人。于是张口问道:“啸桓呢?”
正在向外走的紫衣女子楞了一下,才扭身回道:“我把东西落在府里,让啸桓帮我去取了。”
这一刻,虽然表情如常,东卿颜却可听到那异常清晰心跳声猛烈撞击着自己的耳膜。
“哦……”chuáng上的人似乎停顿了那么几瞬,然后了然的笑笑,“我知道了,让他回来后过来吧。”
“是。”卿颜行了礼,转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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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休怪为兄无情!”
话音刚落,一道劲风便直扑南啸桓颈背而去。
电光石火之间,黑衣人影身子微斜,以极小的距离避开任宗锦突如其来的一掌,然后闪身回防,冰冷的双眸间一抹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想必是没想到这人会真的出手。
“阿铮。”任宗锦挑起一抹浅笑,儒雅的面孔上,微卷的黑发垂落两侧。满室的阳光之中,那双乌黑的双瞳没有一丝温度,明明是笑着,却有着几分嗜血的杀意,“你可得全力以赴……要不,走不出这里,可不要怪我。”
说完,扇风卷起地上的长剑,送到他的手中。
长剑再次出鞘,碧绿森冷,寒光映眼。
任宗锦长眉一挑,当着南啸桓的面,伸出手指抚上薄薄的剑身,迷恋的轻叹:“……古剑‘雁影’,相传为前朝姬静以深渊之石所铸,清冽如镜,质胜寒冰。今日一见,果不负其盛名。”
话落,手指轻弹,长剑划破空气,现出一道极美的弧线,朝他身后飞落而去。
南啸桓眼神一沉,几乎同时展动身形,飞身跃起,半空中长臂一伸,再一个倒翻,已牢牢将剑握在手中,退回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