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劝各位,暂且还是先安下心来,耐心看完一场我特意准备给大家的演出再来疑惑也不迟。”巫烨笑道,朝旁边站立的卿颜微一示意,众人便见一身淡紫长衫的东护法转身朝屏风后的小门走去。
那小门是通向后殿的,看东护法的样子,像是要去传唤什么。难道是戏班?众人不禁感到好奇,纷纷开始在心中猜测正座之上的青年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然而众人并无猜测多久,东卿颜就回来了。接着,便听到沉重的镣铐声从小门外传来,回响在大殿。大殿之上,众多宫众中,心思敏锐、消息灵通者的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变了脸色。
首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戴着面具,一身黑色大氅的北朔风,他的身后,有十几刑堂黑衣下属,押着十个戴着镣铐、披头散发的人朝大厅中间走来。
“属下拜见主上!”长袍一撩,北朔风恭敬的跪下,那几个囚犯也被刑堂的人押着跪了下来。
巫烨点头示意,北朔风便起身,一挥手,黑衣下属们退到一旁站好。只留那十人,依然跪在地上。
短暂的惊讶过后,众人便齐齐盯着中间的一行人,打量猜测,甚至开始小小低声议论。
“不知各位,还记得千夜宫宫规第一条么?”将底下众人各自表情收入心底,巫烨突然一笑,开口问道,不待众人回答,又瞟向北朔风,“朔风,你掌管宫律,便说给大家听听。”
“是。”北朔风受令,转身面朝众人,“宫规第一条,一入千夜宫,即为千夜宫之人。自此,全心全意,忠心侍奉宫主,再无贰心!”
“忠心侍奉,再无贰心……”低低的声音宛若自语,巫烨像在思索什么,半晌,才继续接道,“那……若有人不从誓言、颠越不恭,甚至意图谋逆,则该当如何?”
“是为叛君一等之罪,照律断手脚,凌迟三千六百刀,锉尸枭首,示众尽法;共谋者,不分从首,同罪!”
他两人在这边一问一答,大殿之中其他人却是听得暗暗心惊,毛骨悚然。看向那几个人的目光之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同情。虽不知他们犯了什么事,然而这样的处置,几十年来刑堂法典上也只有廖廖几笔。
巫烨从座上起身,缓缓扫过大殿之上神色各异,却都带了几分不自觉的惧意的众人,忽的长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里一片悲悯:“寒仲自三年前接任宫主之位以来,行事随性,肆意放纵,宫主诸事也全jiāo各位护法堂主担待处理……日子久了,想必宫中应有不少人对寒仲失望……可是,一事归一事,三年来,寒仲扪心自问,从未苛待宫中众人……”
暮云萧当年传位于暮寒仲,遭到许多人反对,原因皆是暮寒仲肆意随性,又耽于声色,决计担任不了宫主大位。可暮云萧对反对意见不闻不问,直接传位,然后一走了之,众人无奈,虽心中愤懑,却也只能尽心尽力辅佐暮寒仲。三年下来,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千夜宫势力也在稳步发展。因此,要说暮寒仲这宫主,未见得做的有多出色,可也没有多么不堪,真说起来,对下属,对宫众,倒也算得上优待二字。
此时巫烨所说皆为事实,众人心中却疑惑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巫烨朝前走了几步,来到跪着的几人面前,低头看着他们:
“你们几人,身为贯日阁暗卫,是我千夜宫之jīng锐,是永站在我背后护卫我的人,若说这千夜宫我最信任之人,莫过于你们,而你们……竟……”
“我真不知,那人到底给了你们何好处,竟让你们甘心作其耳目,为其卖命,将我宫中机密,如数外泄,将我之命令,阳奉yīn违……”
跪在地上的几人默不做声,竟似浑然没听到巫烨这一番饱含无奈痛心的话语。反观殿中其余人,无不为之动容,感情丰富者,已暗自在心中开始后悔过去对暮寒仲太过苛刻。宫主虽平日里恣意行事,性子冷漠,但毕竟人心肉长,被倾注了如此多心血的暗卫背叛,又怎能不长叹,怎能不痛心!
巫烨说道最后,竟似痛到无法再言,深深闭眼,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金钱、权势这些东西,从古至今,的确有无穷的魅力让人们甘愿为之抛弃一切!与之相比,我给予的信任算得了什么,誓言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一个笑话!”
是的,对于某些人来说,金钱权势便是毕生追求,为了得到它们,他们可以不择手段,用尽计谋,爱情、亲情、友情……爱人、朋友、家人……都是得到金钱权势的工具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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