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关于宛若变了一人的宫主,还有那日对待叛徒的残忍凌迟以及与之对应的忠心不二之人受到的奖赏也随之流出,成了数万宫众茶余饭后最热衷的八卦与谈资。
不用一再重复qiáng调宫规、qiáng调忠心,那日的对比便已是最好的手段!在场之人无人不对之刻骨铭心,不在场的人,也在无数次听说之中,谨言谨行……而之前那些抱了一两丝侥幸心理的人来说,经此一日,头脑中的妄想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誓言,第一波的变动,也悄悄的先从宫主直属的一楼一堂两阁开始,显露了端倪……
东卿颜眉头微微蹙起,看向巫烨的美目里存了几分深深的忧虑:“这样真的可以么,主上?”
“你这是不信我咯,卿颜?”巫烨今日心情似乎很好,自清晨起chuáng起便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让来每日前来禀报消息的卿颜心中小小动了一下,当即下意识的就朝巫烨身旁看去,却落了空。
“当然不是……”卿颜柳眉轻抬,“只是主上您突然说要对楼中体制调整……卿颜怕……”
“顾虑太多,只会错失良机。……”巫烨胸有成竹,双臂抱怀,唇角勾着笑,灼灼的盯着卿颜。
无羁楼不比宫中四堂,更比不得贯日阁刑堂,和凌霄阁一样,无羁楼中多数人武功并不高qiáng,只是一般江湖二流水平,他们收集各方情报信息,更多靠的却是无孔不入的情报网以及耳目聪敏心思细密之人。北朔风和巫烨联手调查几日有余,竟有一大半怀疑之人因证据不足,而不能肯定其到底是否是他方细作,为了不自损羽翼,两人只能稍稍按捺,先处决贯日阁内叛徒,据此,暗中观楼中各人反应之后,再作计较。
而东卿颜不愧是四位护法中唯一的女护法,自之前巫烨授予她全盘处理楼中此事的权力,她便别出心裁的设计了几个计谋,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了那少半细作。接下来,又根据暗中查探观察的结果,对剩余大半可疑对象,做了处理。于是在无羁楼中大部分人都毫无察觉之时,又有几个位高权重的长老或失踪、或突然旧疾发作一命呜呼……
总之,千夜宫细作一事,时至今日,也处理得七七八八……
而巫烨也趁机开始动起来这一楼一堂两阁的脑筋来。
回想着之前的种种,又看了看巫烨大大的笑容,东卿颜终于不再犹豫,轻点了头,便领命退下开始着手相关事宜的准备工作。
那边西倚雷递上刚煎好的一碗汤药进来,半个月已过,药也换了一副方子,没有上一幅那么苦,对着药碗,巫烨的脸色也好看了点。
咬着点心,巫烨看着西倚雷不住看向身旁的目光,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是。”倚雷收了空碗,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主上,为何这几日没见啸桓?”
他知道南啸桓受了刑罚,需要静养,因此才想去他院中看望,然而那小院竟空无一人,问伺候的侍女,一个个却也是不知,最后,只能向最清楚不过的巫烨开口……
果然,一听他这问题,巫烨头也不抬,吃完一块点心,又拈起一块,答:“他背上有伤,我便让他在耀夜殿住下了,这两日,也可下chuáng了,你若担心,又得了空,不必顾忌我,想去便去罢!”
倚雷得到回复,心中新的困惑又冒了出来。前段日子,因为情毒发作需要,南啸桓住在耀夜殿完全合情合理,可现下他受刑完毕,伤势未愈,主上又已得知那解毒之法,按理说早该放让南啸桓回自己院子修养,然而事实却是,迄今为止,多日来,那人竟都留在此地修养……他真想不通这其中缘由。
然而想不通他也不敢再问,道了谢就退了下去。
知道倚雷的困惑,巫烨却完全没有解释的意图,看着倚雷背影消失在门外,巫烨兀自轻笑着摇头,便从椅上起身,摒下一gān侍女,独自一人出了门,穿了回廊,来到南啸桓在殿中的房间。
推开轻闭的门扉,一眼,就看到盘膝坐在chuáng上打坐运功的男人。
他只着了一身单薄里衣,长发并未束起,散散披在身上,饱满额头下一双长眉轻蹙,长睫不时眨动几下,高挺的鼻子上有一点汗正缓缓渗出……
巫烨在屋中站了好半天,chuáng上的人才运功完毕,甫一睁眼,他便猛然察觉到屋内不知何时多出一人的气息,身子一绷,反手就从枕头下摸出长剑,回身正欲招呼,却在下一瞬傻了眼:“……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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