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夫先是听了云浩歌的胸腔里的声音,之后,倒是还想再闻闻来着,被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的桃格格拦住了。
他还有些生气,觉得是被妨碍了诊断似的。
一边替云浩歌做着检查,姚大夫一遍又一遍的问着桃格格一些具体的qíng况。
桃格格耐着xing子,也记不得自己到底重复了多少回了。
只感觉,他们这不像是在看病,倒像是在审问似的。
最后便是切脉了,切完了左手,切右手,切来切去,期间,姚大夫的脸上的表qíng真可谓是变化多端。
连带着,桃格格的小心肝儿,也是忽上忽下的蹿了不停。
足足的折腾了个把个时辰。
最后,居然就只得出了个,病人的身体健康着呐,嘛毛病没有的结论。
桃格格高兴不起来,脸上全是怀疑的神色,眼睛里面也写满了质疑。
“怎么可能没有病呢?没病,他怎么不醒?”
姚大夫的面子挂不住,心里面儿,难免就有些恼羞成怒。
虽说,拿了人家的肯定手软,可他身为小城里头唯一的大夫,常年被捧惯了的,又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被桃格格这般的质疑。
甩脸子发火倒不至于,可是语气里面儿,就难免多了些抱怨的感觉。
这几天,要说桃格格心里面儿的压力不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qíng。
可是,她不得不一直控制着自己,她怕自己的压力太大,怕自己的压力会变成那最后的一根稻糙。
她控制着自己,什么都不要多想,专注眼前。
眼前,她需要怎么做,需要做些什么事qíng,她就专注的去做。
做完了手头的计划眼前的事qíng,她就继续向前看,立刻根据现在的状况,去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靠着不断的qiáng迫自己,她才能撑到现在。
难道,她就不想大声的骂上几句,不想纵qíng的哭上几回吗?
她当然想……
真是可惜了这么些天的努力。
她控制了许久,压抑了许久的qíng绪,终究是被姚大夫那些,不冷不热不痛不痒拐弯抹角刺~激她的话给勾了出来……
正文卷 第300章 希望他,是骗她。
这几天,可憋屈死她了。
桃格格想哭,她想大哭一场。
但是,她绝不会在外人的面前,露出她最为脆弱的一面。
桃格格紧紧的抿着唇,虽然没有同那姚大夫有什么口舌之争,可她眉宇之间的那种冰冷的神色,以及她没再压抑之后,全身上下都透出出来的那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直接将这间小小的屋子给变成了,陌生人难以生存的地带。
都说医者不自医。
可捧着抽~搐的心口,手脚打抖,浑身打颤的姚大夫,根据他多年行医的经验,很快就自诊了出来,他要是再不赶紧离开,恐怕就得减寿三年!
“喀吧。”
清脆的响声,像是敲打在了姚大夫的心上。
嘴里面儿说着宽慰的话语,他几乎是脚下带风的挎上药箱子,冲了出去。
桃格格抬起拳头,面无表qíng的动了动手指,两三个“喀吧”的响声过后,面无表qíng的过去,关了门,cha上。
关上门,屋子里一片寂静。
就像是,与现实的世界切断了联系似的。
桃格格往门板上头一靠,两边的肩头立刻就垮了下来,眼巴巴的望着房梁,便感觉心力jiāo瘁起来。
抬眼看看在chuáng榻上躺着的云浩歌,也不知道深深的吐息了几回,才终于又攒起了些许的力气,拖着脚步走了过去。
盘着腿,挨着chuáng沿坐下,桃格格的心里面儿,一阵恍惚。
细细的回想这几天,觉得好像是一场梦境一般。
失而复得的欣喜,还没来得及体会,得而复失的惊恐,便已经接踵而至。
抬手在他俊挺的鼻梁之上轻轻一点,像是往常逗他玩儿似的,桃格格好想看见,他突然间就睁开眼睛,龇牙对着她笑,告诉她,“别怕,老爷我一直都是在骗你呢。谁叫你那么的狠心,总是说走就走,说不要老爷我就不要老爷我。怎么样?就问你怕不怕?下一回,还敢不敢?”
“怕了,我是真的怕了。”她的声线软软的弱弱的,带着一种求饶的感觉,“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话音萦绕在耳畔边上,桃格格恍惚了一阵儿,再垂眸去看,云浩歌仍旧是一副平静的睡颜。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么?
其实,幻想也是有好处的,勉qiáng,可以算是一种自我保护。
想着,想着,桃格格就笑了起来。
可她的笑不好看,看了,反倒叫人觉得心里面儿酸酸的,难受。
曾经,她有多讨厌云浩歌骗她,如今,她就有多希望云浩歌是在骗她。
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只要云浩歌肯醒来,桃格格决定了,她要对过往的一切既往不咎。
只要他肯醒来,要她怎样她都可以。
那一次的迷踪谷之行,进入了那么多的人,最后能出来的,就只有桃格格跟贺兰子安两个。
贺兰子安的xing命,是他的那些侍卫们,拿自己的命换来的。
她的xing命,是云浩歌,是贺兰子安,那他们的xing命去拼回来的。
只要云浩歌肯醒来,桃格格要去跟贺兰子安说声抱歉,然后回到云浩歌的身边。
就只待在他的身边,永远都不再离开一步。
欠贺兰子安的人qíng,她不会赖账,但是,她不可能再像原先那样的无牵无挂,感觉自己答应了什么都无所谓似的。
正文卷 第301章 哀声的乞求!
曾经的桃格格,不说她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吧,可想要在那样一个勾心斗角弱ròuqiáng食的组织里存活下来,她不得不在她那小白兔模样的身体里面儿,装进了一颗容嬷嬷的心。
做任务遇上困难的时候,被陷害的时候,被阻击的时候,甭管她遭受了什么,她连眼皮都不会动上一下。
那会子的她,心冷,心硬,除了底线是不伤人的xing命,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不狠也没办法。
你不对自己狠点儿,轮到别人对你下手的时候,你再想狠都狠不起来了。
真怀念那时候的日子啊。
ròu体上的痛苦,可是比心里面儿的苦,容易熬的多了。
桃格格抱着肚子,垂着脑袋,慢慢儿的弯了下去,弯了一半,身子一歪,直接就倒在了云浩歌的身上。
明明,伤了的不是她,可她现在,就像是软肋上面被重重的捶了一下,疼的她,腰都直不起来了。
蜷缩成了一只大虾的模样,她挪啊挪的转过了身去。
拉着云浩歌的胳膊,绕到自己的肩膀后头,脑袋一抬便搁上了他温热的胸口。
桃格格的眼睛里面儿,好像有水雾似的,模糊一片,身上也乏力的很,又歇了会子,才攒足了力气,颤颤巍巍的,将她的那条腿也跨了在了云浩歌的腿上。
她感觉,身上的热乎气儿正在一点一点的缓慢流逝,眼瞅着,她就快要冷的手脚麻木,支配不了自己的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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