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觑了一本正经的陆臻一眼,心下好笑,却也仔细打量起那件袍子来。袍子是件素色袍子,面料也算不得多好,比起其它繁花似锦琳琅满目根本都不起眼,但袖口和对襟处的水云纹金线却特别jīng致。
“简单低调,却不失jīng致,适合你,穿上它肯定好看。”陆臻中肯评价道。
“不合适吧?”季然其实也挺喜欢的,就是自己这一身贫下中农的打扮,怎么看怎么不搭,“我这买来都没法穿,下地gān活不方便。”其实他中意的是短打。
陆臻目不斜视的看着袍子,“chuáng上穿。”然后再脱掉!
季然那叫个囧,那日了狗的心qíng,简直无以言表。然而更cao蛋的是,他居然还顺了那家伙的意,把那件袍子给买了买了买了……
呃……成衣铺逛出qíng趣内衣的既视感,简直不能好了!
当然,季然也并非只买了那件袍子,为了方便日常,他还顺带买了两身粗布短打,两双布鞋,出来在集市还顺带买了两双糙鞋。
买完这些,两人便打道回家了。
路上也没遇到个驴车牛车啥的,来回全靠两条腿儿,这么一奔波,还没走到家,季然就饿得饥肠辘辘了,当即把打包好的jīròu拿出来吃,不过这冷ròu油腻腻的,也就顶饱,还真算不得好吃。可就是这样,季然也一点没嫌弃,吃的是津津有味。
看他大快朵颐的吃东西就觉得香,陆臻一个鬼,都忍不住的觉得嘴馋。
“喝口水吧,别噎着。”陆臻从季然腰间取下竹筒做的水杯,拧开盖子递给他。这玩意儿还是他们昨儿个山上顺便捡的一截断竹做的,竹节细小青嫩,应该是被人削了扔那的,倒是便宜了他们,看着虽然细长的也就比笛子大一圈,但并不影响使用。
季然的确是噎的慌,接过来连灌两大口。然而,就是这么两大口,竹杯里的水就去了大半,可见这细长竹筒是装不了多少水。
“你说你这是何苦?在镇上随便吃点什么不好,非得这么为难自己?”陆臻一边把竹杯接过来系回既然腰间,一边道。
“有钱也要节省着来,我可打算另起宅基建房呢。”这想法,是季然一早想好的,“虽然是独门独户,可追究是在一个院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免不了闹腾。”
对于季然的决定,陆臻从不置喙,但还是道,“就算修房造屋,三十两也差不多了。”他的衡量,自然是一般茅糙房屋来衡量的。
季然对此但笑不语,他想建,自然不止是几间茅糙房而已,再说,他还有自己的规划。简单的房屋当然只要几十两,可他要建就要建好,最好是能弄个庄园啥的,建房造屋,顺带还能发展发展大鹏蔬菜,养殖种植啥的,这样一来,本钱可就大了。
两人一路悠闲,有一搭没一搭的商量着未来,殊不知,回家还有个大麻烦正等着呢。
第20章 倒打一耙
两人一进家门,季然就感觉出了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一时却说不出来,这,不过是一个人的直觉。
和陆臻对视一眼,季然伸手就推开了堂屋的大门,一路进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可那种诡异感就是萦绕心头挥之不散。
“去耳房看看吧。”陆臻道。
耳房,是他们储备粮食的地方,东西不多,都是从村民那换来的。可放眼这个家里,最有价值的也就那为数不多的口粮了。
两人直奔耳房,果然储备的粮食都被搬了个gān净,就连柴米油盐都没落下。至于是谁gān的,简直不言而喻。
季然气得脸都绿了,这陆家到底都是些什么极品,这样的事都gān的出来!他季然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受气包,要这样指望他忍气吞声就怪了,他也不含糊,从背篓里抽出新买的擀面杖就掉头跑了出去。
陆臻亦看着墙角的位置眉心紧蹙,眼底都是腾腾的戾气,也没见他去追季然,眨眼的瞬间,就原地消失了,再出现,他已经紧跟在了季然身侧。
季然怒气冲冲闯进陆婆子和陆老头居住的主宅,目的就是来要回自己的东西,要不回来也无所谓,他就是打了砸了也不便宜这帮混蛋!
然而冲进堂屋,季然就愣了,眼下这众人齐聚气氛沉凝,高位上还一脸严肃的坐着个捋着胡须背脊的佝偻老者,这架势,怎么看着都有点像是三堂会审呢?而且他这一进门,齐刷刷的数双眼睛就朝他看了过来,别人倒是装的四五六的,冷香莲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却是不加掩饰。
所以……这一出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么想着,季然就挑了挑眉,擀面杖状似随意的敲打着掌心,就那么站定看着众人。
“哟,大嫂这是gān嘛呢,莫不是当着里正老爷的面还想对爹娘行凶不成?”冷香莲瞥一眼季然手里的擀面杖,当即就yīn阳怪气的挑拨起来。
冷香莲心里有气那是必然的,昨儿个高慧拿来一只jī腿,撕成丝儿都不够孩子们分,他觉得这季然不会做人,东西只给高慧不给自己,是没把自己这个妯娌放在眼里,自己是个男寡妇生不出娃来,就见不得别人好别人能生,真不是个东西!
正因为这样,她才拿季然捂着吃独食不孝顺公婆为由在两老口面前挑唆,这不,陆婆子不止吆喝着长庚长庆两兄弟搬光了季然的东西,还请来了里正倒打一耙。
冷香莲这一声质问可谓是点燃了pào仗,陆婆子哎哟娘哎的就拍起了大腿,“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老陆家这是家门不幸啊才讨了这么个冤家进门啊!贱皮子这副混子样哎,这是要当着里正老爷弑父杀母啊!儿啊,臻儿啊!你咋个就这么去了啊!你看看你媳妇儿,这是不要你爹娘活了啊!”
季然目瞪口呆,这婆媳俩一唱一和,还真是一出真人版jīng彩大戏,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你们倒是吆喝上了。”季然心里吐槽,面上却是一派冷然,“我不管你们今天要唱什么大戏,总之一句话,你们怎么搬走我家东西就怎么给我还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的东西?什么是你的?”陆婆子也不坐着了,跳的就站了起来,“你嫁到咱们陆家,就一个破包袱,连个嫁妆都没有,你也好意思说你的东西!正好今天里正老爷在,就让他老人家来评评理,你说你,进门之后就养膘,地不下活儿不gān,还趁家里人不在偷东西,我和老头子就问你两句,你,你就野蛮动手打人,你目无尊长,不守孝道你不是人!你还好意思说来要你的东西,我们家向来一起吃喝又没分家,一大家子都为了生计忙活,你倒好,私藏口粮不拿出来,你眼里还有这个家有我们做公婆的吗?别以为你是男人就可以不遵妇道,你和臻儿的婚事可是皇上下旨赐婚,你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不认同,就是质疑皇上的决定,忤逆圣旨,死罪一条!你要认可这桩婚事,你就是老陆家的媳妇儿,冠了夫姓,你就是臻儿的妻子,替他以尽孝道赡养公婆天经地义,到哪我老婆子都不要跟你说理儿去!”
任由陆婆子噼里啪啦,季然也没有出声打断她,等她喷完了,这才抱着擀面杖下巴一抬,“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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