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季然摆脱了陆婉雪,一路走来却不停被人拦下,叮嘱的无非和陆婉雪的差不多,说词都是千篇一律,但听得最多的,就是日子快到了。
季然原本是真没什么感觉,被提醒的多了,不免也生出几分紧张感来。原来日子快到了啊?掰指算算,好像是没几天了呢。
不过毕竟是老夫老夫了,季然也就上了那么一丢丢的心,接下来忙起公务来,就又给忘在了后脑勺。
季然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心宽下去,谁知临到婚期的前一天晚上,一直好吃好睡的他却破天荒的失眠了。因为明天就是婚礼的日子,又诸多事宜需要打点妥善反复检查遗漏,陆臻忙的分身乏术,就没过来,也正是因为少了陆臻,季然才有了即将成亲的清晰认知,由此开始紧张起来,紧张得他这一晚上都辗转反侧没睡着。
临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结果刚睡着就被人吵嚷着给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哈欠连连的被拉着一通梳洗打扮的折腾。眼看着众人忙进忙出,竟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可心里的紧张却越来越激烈,怎么都平复不下去。
季然觉得自己这样真是太没出息了,可qíng绪这东西,有时候还真不是人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偶尔化身脱缰野马撒起野来,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快快快,可不能误了去将军府接亲的时辰!”
听到喜娘在一边喊,季然才猛一个激灵意识到什么,瞪眼看向那人,“接亲?”
“是啊大人。”老刘忙在一边道,“要不之前咱们府里上下忙得脚不沾地呢,陆将军说了,这次由大人您去接亲,他从将军府出嫁过来。”说完忙扭头又冲旁人催促起来,“快快,这头发打理一下,该出发了!”
季然被大家伙东拉西扯的折腾,整个人都因为老刘的话给懵掉了。
原来,陆臻是这么打算的吗?
说实话,他季然点头了,就没那么在乎形势,觉得只要不是让他穿着凤冠霞帔出嫁怎么着都好,至于谁迎亲这事儿压根儿就没过脑子。然而陆臻却能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说不感动是假的,他现在简直恨不得对方就在面前,然后抱着狠狠亲吻一通,这个男人,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直到带领着迎亲队伍chuīchuī打打的上了路,季然脑子都还是懵的,以至于在看到站在将军府门口等着的陆臻,他翻身下马就朝对方跑了过去,差点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抱着人就啃,还好关键时刻冲动及时刹了车。
“臻哥。”堪堪在一步之遥站定了脚步,季然看着陆臻,四目相对,对方眼底毫不掩饰的缱绻温柔dàng得他心尖儿都发颤,在噼里啪啦的鞭pào声中大声喊,“我来接你了!”
“好。”陆臻温柔一笑,主动伸手握住季然隐隐颤栗的手,拉着他一起走到马前,带着他翻身坐了上去,一手搂着身前季然的腰,一手拉着马缰一抖,“我们回家。”
新人迎娶,不见花轿,却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上两红衣绝艳的男子一前一后相依而坐,满面喜色的绕城缓行。这稀罕的成亲模式,可是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群众没见过这样的,一时都看热闹却全然闹不明白这是在gān啥,直到有人问了迎亲队伍里的人,得知这是在成亲,这才唏嘘嗟叹不已。
大家反应惊奇,没有祝福,然而两位新郎官却笑得非常开心,英俊的外表衬上灿烂的笑,好看的晃晕人眼。
两个男人的婚礼,不管私底下众人怎么暗斥荒唐,有皇帝娶男后在前,加上这场婚礼又是皇帝亲自做证婚人,文武百官还是该到场的都到场了,婚礼举行的是空前热闹。
行完拜堂礼,两人也没有谁把谁送入dòng房,皆是留下来招待宾客。两人携手一桌桌敬酒,收获真假祝福无数,却也同时都被灌了个够呛,借以装醉才总算是脱了身。
两人结伴回到dòng房,连jiāo杯酒都没顾上喝,就激动的抱着开啃,火热的纠缠带动着屋里的空气都仿似跟着升温了好几度,衣裳撕了,裤子扒了,就差按在门上先来一发了,临到关口,季然却一个酒嗝煞风景的冲得两人动作皆是一僵。
卧槽!
面面相觑,季然满脸涨红,内心简直是崩溃的。
还是陆臻率先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介意,正打算继续,却被季然一把给推开了。
“不行不行,洗澡!先洗澡!”说完不等陆臻反应,季然掉头就冲进了浴室。
季然心里有些纳闷儿又有些失落,他原本以为自己进浴室陆臻肯定会摸进来,然后两人就在水里这样那样嗨一把,结果进来姿势摆了老半天,愣是没见动静。
“cao,真是个榆木脑袋!”
季然低骂了一声,也不等了,三两下洗了个战斗澡,就随便裹了件袍子出去了。为了营造气氛,他故意把袍子披得松松垮垮,本来还想着出去撩一撩,结果出来房间里空dàngdàng的却没看到陆臻的人,季然一下就懵了。
靠,人呢?
难不成是被自己推开所以生气了?那也不该在今天这特殊的日子摔门走人啊?
季然下意识就要出去找人,走到门口才想起自己身上只松垮披了件袍子,忙回去翻衣裳。然而路过chuáng前时却蓦地顿住了脚步,眼角余光那么一瞥,他还以为是眼花,等转头看到枕头上的镰刀,他脸色骤然一变,整个就僵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步履艰难的走到chuáng前,双手颤抖的将镰刀拿了起来。镰刀刀身黑亮,连刀把上的刻纹都一模一样,最后那点恶作剧的侥幸dàng然无存,季然嘴唇哆嗦,差点糟心得哭出来。
妈蛋还能不能好了?
说好的已经脱胎换骨在世为人呢?
那他妈现在这镰刀又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镰刀一会儿婴儿,特么还在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说变就变!
dòng房花烛夜特么就让老子抱着把镰刀睡,特么玩儿老子呢?!
季然觉得没有哇得一声哭出来,都特么是坚qiáng,就没见过比这更坑爹的dòng房花烛夜了。季然就那么捧着镰刀,一时间只觉悲从中来,那股qíng绪怎么都压不下去,虽然没哭,可那表qíng看着也比哭好不了多少。
兴许是酒jīng作祟,那qíng绪来得比什么时候都要猛烈。回想着自己穿来古代所经历的一切,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有股被老天愚弄的窝火。连带的,看着手上的镰刀都不顺眼起来,随手往chuáng上一扔,就去翻出衣裳换上,换完不算,居然还开始收拾包袱。
“靠,说变就变,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小爷这就离家出走,你爱怎么着怎么着,老子不伺候!”
打理好包袱,季然往肩上一挎,转身就走,似乎真的完全没有留恋,却全然不觉,那边原本被他扔到一边的镰刀,被下意识的收进了包袱,这会儿正随身携带着呢。
就在他憋着气劲儿准备拉开房门出去之际,腰上却突然一紧,紧接着后背就贴上来一句熟悉的身体,耳边,是陆臻压抑的笑声。
乍然听到陆臻的笑声,季然先是一僵,随即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耍了,当即行动快过大脑,曲肘就给了陆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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