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仲文一边说一边把放在桌上的腊ròu往季然面前推了推,“季哥儿,这腊ròu是我老伴儿亲手腌制的,她那手艺,在陆家村是出了名儿的,你回头煮了尝尝。”
“薛大叔你客气了。”季然道,“买地的事qíng没问题,改天天气好点,咱们去里正老爷家jiāo接下手续就可以,至于价钱,我也不亏你,就照高大叔家那个价,我这种菜也的确需要人手,不过如果你来我这儿gān活,家里怕是会顾不上,毕竟种菜是个jīng细活儿,但也就是前期,中期稳定了,就自由了,只要不误工,我不会限制自由。”
“好好好!”薛仲文激动的站起身来,连连给季然鞠躬道谢,“那我就在这先谢谢东家了。”
季然失笑,“就叫我季哥儿吧,高大叔大门都这么叫。”其实也就是高大壮,他儿子媳妇儿也是叫东家,纠正几次无果后,就听之任之了。
谈完事qíng,薛仲文便告辞了。不过离开前,季然让他把带来的那块腊ròu又捎上了,另外还让人给送了些蔬菜瓜果。
这一举动,可把薛仲文感动坏了。
临出门前,犹豫了又犹豫,终究还是鼓足勇气转身对季然深深鞠了一躬,“之前的事,是咱们眼皮子浅,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东家原谅。”
季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的是是非非,无所谓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薛大叔毋须放在心上,雪天路滑,薛大叔你慢走。”
薛仲文几乎是含着热泪离开的。
目送着薛仲文离开,季然缓缓勾起唇角。之前的那些jī毛蒜皮的小矛盾他是真不计较,比起计较那些,他更喜欢收拢人心,只有这样,他的大棚蔬菜才能发展的更好。
季然正望着飞雪含笑失神,腰上就是一紧,转头看着陆臻,不禁咧嘴一笑,“瑞雪兆丰年。”
“嗯。”陆臻抬手帮季然正了正有些歪掉的帽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对。”季然眼底充满憧憬,“等扩大种植后,我一定要把蔬菜销向大江南北,这样就能挣更多的钱,早一点帮你找到还阳石。”
陆臻但笑不语,那眼底柔qíng却浓的化不开来。
翌日,飞雪初停,难得是个大晴天。然而冬日太阳一照,冰雪融化之际,空气却是比下雪天更冻人几分。
季然原本跟薛仲文约好去里正家jiāo接土地的事qíng,结果还没出门,就迎来的清早第一位客人。
这人不是买菜的客商或者采买伙计,正是当初季然托付寻找辣椒等稀缺品种的李奎。
数月不见,此人风尘仆仆归来,皮肤却是越发白净水灵,就是长胖了些,从头到脚裹着厚重冬衣鞋帽,跟个圆球似的,这要不是那张脸实在白的有辨识度,这乍然一见,季然估计都认不出来。
而李奎此番一早上门,正是给季然带消息来的。除此之外,此人还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八卦,这八卦,居然还是有关前县令现沂州知府的,当然八卦中心,却是那陶氏姐弟。
第58章 李奎回来
“捡个寡妇当个宝,这脑袋瓜都绿得反光了却尤不自知,啧啧,要不说是现世报呢,当初那林县令是怎么作践糟糠妻的?一个无后为大,就qiáng纳寡妇做平妻,寡妇一个假怀孕,就把结发妻子关柴房,那yīn私手段差点没要了发妻半条命,如今倒是好,寡妇这次是真有了,可惜啊,孩子是他小舅子的,捉jian在chuáng就已经气得半死了,居然还闹这么一出,那林县令当场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二话不说就把小舅子下了大牢,陶氏直接下令浸猪笼。”
这话题也不知道是怎么起的头,那李奎是越说越兴奋,翘着兰花指那叫一个唾沫横飞口若悬河。
季然原本一门心思都系在李奎带来的那个麻布袋上,这会儿听了半天,也忍不住来了兴趣,当即便被话题牵着走,转移了注意力。
“姐弟苟且就已经够重口了,居然还珠胎暗结?抛开人伦纲常不提,这两姐弟生下的孩子不会有问题?”季然咂舌的同时,却又不禁疑惑,“这浸猪笼,不是男女一起的吗?”
“这不是顾忌脸面吗?”李奎端起茶杯咂了口茶,放下后才接着道,“虽然这事儿早就不是秘密了,可耐不住人要自欺欺人不是,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林县令秘密关押陶沅,而陶氏被浸猪笼的理由也不是偷人,而是毒杀嫡妻,主持这件事的,也不是林县令,而是他妻子。”
哟,还挺弯弯绕的。
季然也端起茶杯咂了一口,放下茶杯正想把话题往正事儿上拐,然而李奎正说到兴头,压根儿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那陶氏被浸猪笼的时候还大喊大叫说冤枉呢,说什么撞邪,没喊两句就被塞了一嘴破布,那正妻亲自动的手,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李奎摇头晃脑,“不过可惜,那陶氏早就跟关押看守柴房的两衙役暗通款曲,把人狐媚的晕头转向,故意在捆绑和猪笼上做了手脚,让那陶氏一下水就给跑了,大牢那边也是,让陶沅给买通狱卒越狱了,这把林县令给气得,差点没头发着火,当即就把私放那姐弟的衙役狱卒给处死了,这事儿实在太丢人,幸亏这林县令赶上升迁,不然这县令都没脸gān下去。”
季然本来只是当个八卦闲话听,毕竟这事儿当初要不是他算计,估计那些宅邸yīn私丑事也没有这么快bào露,听到那姐弟居然给逃了,这才不禁一惊。不过也只是一惊就冷静了下来,那姐弟经此一遭,就好比那过街老鼠,就算苟延残喘着,也再不能兴风作làng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如此一来,是死是活,就与他季然没多大关系了。
然而,李奎的八卦还没完,却是忽然画风突变,“不过据说,当时林县令捉jian在chuáng的时候的确有些古怪。”
“哦?”季然配合的挑了挑眉。
“当时林县令闯进陶氏房里,姐弟俩正衣衫不整的滚在chuáng上,两人看到县令很惊慌,可是却搂着怎么也分不开,是林县令拔了衙役的剑挥砍劈刺之际,两人闪躲间才双双滚下地分开的,当时姐弟俩就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瞪着眼睛喊冤枉喊撞邪,大家伙都在传,说不定是那正妻给陶氏姐弟下了降头,目的就为报仇,顺带铲除眼中钉。”李奎不愧是宫里出来的,逮着苗头揉吧揉吧,就脑dòng翻搅掰扯出一出宅斗大戏。
季然看着李奎翘着兰花指两眼放光的样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当然知道陶氏姐弟是撞邪了,不过下降头的不是县令正妻,而是白依依这女鬼的功劳,不过要因此说那陶氏姐弟冤枉他是不信的,顶多就是白依依推波助澜的结果,毕竟俩人要真是清清白白,就不至于被丫鬟背后诟病,所谓无风不起làng,并非没有道理。
眼见李奎大有往乱力怪神的方向继续狂奔的架势,季然忙gān咳两人,“李大哥此番跑商,想必是大有收获,这么一早过来,应该是给小弟带好消息来的吧,我要的那些东西,可是有眉目了?”
李奎怔然,这才从县令后宅的八卦中抽离出来,“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几样我不知道,不过看图对比的话感觉差不多,我今儿个带了样品,你且看看是不是。”说着,便起身拉过脚边离着的麻布袋,解开封口,伸手进去抓了一把东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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