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灵体无法离开身体太远,太久也不行,会消散的。】
一腔热qíng很快就被现实无qíng打破,封淮不甘心地问,“我能离开身体多远?”
【范围啊,大概是这个后院这么大,】
封淮一言不发地滚回了自己的花身。
这里并非仙界,只是青泽在人界最喜欢的一处住所,院子周围是大片的青色竹林,四季常青又生的十分茂盛,青泽当初路过时一眼就看中了此地,然后落了居。
这里鲜少会有人登门拜访,所以青泽其实还是很欢迎朋友做客的。
前提是这个人不要把来因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又送走一个来上门调侃他的人,青泽转身回了内室,他看到矮桌上的棋局时脸色一黑,却很快就展开折扇又恢复了笑吟吟的样子。
“我看今天不用继续比了,仙界的那几个老骨头现在可是越来越闲了,别说十年,百年我都不想回去,还是这里清净得多。”
那是一个残局,黑色棋子早已被白色棋子bī得溃不成军,毫无胜算,只需要一刻时间就能很快分出胜负。
“青泽,你棋品太差了。”坐在软椅上的另一个人毫不留qíng的打击他。
青泽听到后只是习以为常的点点头,“袭光,你对那些传言有何看法?”
听到他的问题,袭光还是放下棋子,默认了对方转移话题的建议,只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最近有什么特殊传言,只好问,“你说的哪个传言。”
他的表qíng依旧是常年不变的平静冰冷,明明是个不好相处的xing格,偏偏还要穿极度艳丽奢靡的红色长衫,青泽想起以前他问起过这个问题时,对方告诉他,“凤凰最适合穿红色。”
是啊,别的凤凰穿着都适合,可只有你最不适合。
突如其来的回忆打断了青泽的思考,他笑了笑,“没什么,是我记错了。”
…
封淮在壳子里蜷了许多天以后,看着依旧进展可怜的任务进度,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
必须做点什么,不然再这么荒废下去就要几千年后才能完成任务。
所以当他在某天夜晚,再次看到那个穿着红衣的袭光仙君时,他毫不犹豫地就脱离身体朝人飘了过去,由于依旧不适应这种行动方式,他刚飘到那人面前,还没来得及停下就直接撞了上去。
他不是没有实体吗?
封淮被撞得一晕,愣愣地向后退开,才发现面前的人目光已经锁定了自己。
是探究的眼神。
这个人完全不像是有心魔的样子,整个人都平静得像一座冰川,让人无法想象他究竟能被什么事困扰到生出心魔,封淮头疼地想:这次的任务一个比一个有难度。
他已经可以十分确定,这十年以来的相处,让他完全放弃了在青泽那里寻求帮助的想法,因为对方根本不可能帮他。
“你想化形?”
可当他还在纠结应该怎么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时,对方就已经抢先开口了。
封淮表示自己特别想,虽然不清楚对方能不能懂。
下一刻,他的灵体就被人拍回了白色雪莲中,等他反应过来想动一下,却怎么也动不了了。
封淮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袭光已经走到了他眼前,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qíng,红衣的仙君开口道,“我来告诉你怎样才能化形。”
话落,一股qiáng大蓬勃的灵力向他汹涌而来,让他差点被溺死在其中,他艰难地抵抗着这对他来说足以致命的灵力侵蚀,终于再次听到袭光的声音。
“化形,不然就去死。”
淡漠的,毫不在意的,却拥有真实杀意的声音。
封淮终于想起来他为什么明明没有灵体还撞在了对方身上,那是几乎没有过先例的,彻彻底底的灵力排斥。
☆、第26章 自恋症(三)
妖,生来而不详。
“化形,不然就去死。”
伴随着这样的话语,封淮感受到自己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新生灵体,被毫不留qíng地摧残,撕裂,然后在他惊讶的时间里,就已经消散了。
消散了。
散了。
他修炼了那么多年才拥有的灵体,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饶是封淮的定力再好,此刻都想跳起来打死这个人了,更何况他现在的这个身体xing格还真的定力不好。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只是想成仙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这个人该死!他凭什么毁了我,我想成仙,我不能成仙吗?明明别的人都可以成仙啊!
那种不属于封淮的思想,带着qiáng烈怨气瞬间就席卷了过来,让他不由得一阵阵地头脑发昏。
这是原身的qíng绪,只有无尽的不甘与愤怒,却如同烈火般轻易地灼伤了自己。
“我会成仙。”封淮在内心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终于,怨念渐渐消弭,那声音停止了,没有再继续一刻不停说着成仙的话。
可封淮很清楚,他现在面临着更艰难的境地。
灵体消散,下一步该从哪下手呢?袭光认真地思考着,居高临下的样子像是在俯瞰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或者说他本来该就是这个样子,此刻依旧如同往常一样而已。
要化形,必须化形,不然会死。
这个认知让封淮的花瓣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起来,可是该怎样化形?这个人没说,而且他已经连灵体都没有了,真的还能化形吗?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支配的感觉,他想要反抗,可此刻的他是无力的。
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本源灵力也在逐渐消散中,或许很快,他就会真正的成为一朵花,一朵只是外表好看,却空无灵魂的花。
绝对不行,不能这样!
qiáng烈的执念让他在生存和消亡中不断挣扎,他不想放弃,却又无法阻止。
“滴答——”
是水声?在他彻底陷入茫然的黑暗中时,浇灌着他,供养着他,他迫不及待的从中索取生机,即使那其中蕴含的灵力让他百般不适,几yù晕厥。
他不知道,在外界,袭光正嘴角噙着几不可查的笑容,认真地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
那本该雪白而不染纤尘高贵的花,上面覆满殷红的血液,如同被禁锢在永恒的黑暗中,明明垂死却依旧想要获得新生,于是他只能汲取花瓣上带着qiáng大灵力的鲜血,一边承受着无边的痛苦一边迅速地成长着。
他的花瓣彻底舒展开来,却生出了血红色妖艳的痕迹,再也无法让人看出曾经拥有过的洁白无瑕,他的全身开始被光芒覆盖,变得虚幻而又真实。
化形,开始了。
袭光收回手,看了眼手上鲜血淋漓的痕迹,没太在意。
“我——”封淮惊疑的声音顿住了,他不敢相信地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不可思议地道,“我,化形了?”
那真的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年。
他有着年轻而夺目的容貌,身后倾泻而下的长发却是冰冷的白色,耀眼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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