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抓几只老鼠来陪你啊?也不知这萧阳城哪里老鼠比较好抓?”
柴忘不qíng不愿的从chuáng上下来,委屈道:“你怎么这么狠心?我是真的害怕一个人睡。”
“瞧你说的?好像一直都有人陪你睡一样?”
“可不是吗?茶天就是一直守在我门外的,我就连翻身他都听得到,耳朵灵的很。”
“那你不是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柴忘想想不禁大笑起来,琉鸢不知为何。
“也是啊!”
“快回房间,就在隔壁,要是有人潜入,我也会知晓的,我会保护你的。”
“你说话算话吗?”
“你这般不信我?”
“怎么会?若是不信,我也不会让茶天在家了。”
不知是担心柴忘,还是被他给一通捣乱,睡意全无,琉鸢开着窗,听着风声,也小心留意旁边的动静。
若是苻国的人来了萧阳,说不定又是一次刺杀,但这事来这里之前,柴忘只字未提,以为不过是来故地重游,才会让茶天留下没跟来。
睡到日上三竿,怕是头一回,琉鸢匆忙出门,柴忘不在房间里,琉鸢四处寻找,在后院才找到那个顽皮的大孩子。
他和几个孩子一起在给马儿洗澡,玩的正开心,有孩子将水泼到他身上,他非但不生气,还轻轻扬一点点回去,完全打成一片。
有记忆以来,除了在白家村时,这是琉鸢最轻松的时候,看着柴忘的笑脸,好似过去未来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柴忘发现了琉鸢,轻轻将水扬过来,还让孩子们一起,琉鸢忙着也找了水泼回去,放肆的玩起来。
看着湿透的两人,笑得前仰后合,丝毫没有生气。
两人雇了马车一路前行,以为是去山野林间,没想到这整整一天的马不停蹄,竟是来了琉鸢心心念念的白家村。
此景繁华热闹的白家村,已然成了一片废墟,荒无人烟的景象,是琉鸢从未想象过的。一步步就像一把刀,深刻又沉痛。
那段并不想被记起的回忆,被qiáng制召唤回来。
一家四口正在集市上卖菜,而突如其来的灾难,改变了不止这一家人的命运。
还记得琉璃拼命护住琉鸢的那一刻,那是将其当做亲妹妹的姐姐的守护,眼睁睁看着琉璃被那一身铠甲的人掳走,却无能为力,更不敢出声的琉鸢,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
白家村一夜被屠,成了一座空城,好似从未有人生活过一般。一场毫无预兆的战事,让本平静的地方成了屠宰场,嘶吼哀嚎,成了白家村最后的声音。
琉鸢不禁蹲下缩成一团,多希望能钻进地里去,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可怕难堪。
柴忘见此幕,自责不已,他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只知道白家村再也没有了,他想带她再来看看曾经的仅有的记忆,却好似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伤口。
一路上琉鸢高烧不退,胡言乱语,瑟瑟发抖,柴忘吓坏了,害怕的要命,紧紧抱着琉鸢,生怕她就此离开自己。
一刻不敢停下,萧阳城的大夫只是摇头,若是不能退热,他也无能为力。带着熬好的药,连夜快马加鞭赶回永阳。
柴忘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上马的,不记得这一路他是如何骑回来的。
才到府邸,便抱着琉鸢回了房间,三个御医已经恭候多时。
“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她活下来。”
这是一个很长的夜,所有永安王府的人彻夜不眠,看着出出进进的人,心中惴惴不安。
金大夫终于出来,柴忘上前紧张的看着他。
“王爷放心。”
就这四个字,让柴忘好似等了一辈子那样长。
琉鸢安然沉睡,柴忘衣不解带守在chuáng边。
醒来时,琉鸢心疼的看着柴忘苍白的脸,她缓缓起身,就只是轻轻,柴忘都惊醒,他微笑看着琉鸢,琉鸢伸手抚脸:“怎么瘦了这么多?”
“你还好吗?”
“不敢不好。”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去白家村。”
琉鸢摇头道:“有些事不面对不代表就会忘记,我从未忘记过,不过再见时,原来我并未像自己想的那样坚qiáng,历历在目的惨状,是缠绕的伤。”
“我会帮你找到他们,会让他们安全的来到你的身边。”
琉鸢点点头。
自从这事后,柴忘更谨慎小心,生怕琉鸢会再次倒下,那种轰然天地崩塌的感觉,他不想再一次。
诗书礼乐、琴棋书画,均不是琉鸢所爱,习武却是钟爱又顺手的,便一直未放下。
柴忘将一把剑赠与琉鸢,剑身是jīng致茉莉花图样,一丝一毫尽显细致,一只青鸟竟能落于花中,这般手艺怕是要几十年才能练成。剑柄处祥云深刻,配着紫色剑穗,云出紫霞斑斓。
“茉漓剑。”
柴忘亲写下三个字,虽非莫离,却已知莫离之意。
琉鸢欣然收下,多了件顺手的兵器,势头更甚,柴忘打趣道,怕是以后打不过琉鸢了。
每每练习剑术的时候,总有些片段浮现,都是关于武功招式的,脑海里的回忆未必能回来,但身体好似记得曾经练过的一招一式,这自然不算无师自通,记起的招数越多,越觉得曾经的自己,不算战无不胜,也该是个武功高手。
茶天竟然输了,琉鸢不敢相信,剑指茶天,生气道:“这些天陪我练烦了?竟敢假装输了?”
茶天丝毫不敢懈怠,拱手道:“茶天不敢,是姑娘进步神速,好似一日千里,茶天怕是再过几天只能甘拜下风了。”
听了这话,琉鸢心qíng甚好。
赵管家作揖道:“太子侧妃来了,王爷请姑娘过去一趟。”
琉鸢只在那次宴席见过太子侧妃一次,若是不来,怕都已经忘了这个人了。
楚碧依然倾城,再次相见,才发觉那忘记不过是未被想起,再见时并不陌生。
席间她屡屡投来友好的目光,琉鸢对太子可没什么好感,她的女人自然也不想相熟。送走楚碧,琉鸢感觉困乏直接回去睡了。
不知是不是习武之人的警觉,有人竟能夜闯永安王府,还不被发现?那轻轻开门声,琉鸢装睡未起,以为那人会冲自己来。没想到那人却坐在桌边,轻言道:“姑娘还是不愿起身,那我再等会儿?”
她竟知道琉鸢在装睡?她的轻功在永阳找不出更厉害的来,琉鸢径直走到她的跟前,她用了石子弹开了窗子,月光映进房间,清晰的脸庞尽显。
“是你?”
“没想到?”
“白天来永安王府,不会是为了看清路线吧?”
“不然轻功再好,也不敢轻易夜闯王府。”
“侧妃为何而来?”
“为萧南王而来。”
“他不是在白关?”
“长话短说,太子派了人去白关,此次恐怕萧南王要有/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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