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南谷安心的深舒一口气:“他的命与我们连在一起了。”
柴湛即便是如此境地,也定不会让小人得志,此次牺牲之人既得不到烈士之称,家人也会被唾弃,已经很惨,怎么还能让剩下的人被算计而死?
这是唐珞月第一次入大牢没有受刑就给放出去的,跪在朝堂上,她不禁抬头偷偷观看一番,可能这也是人生最后一次看苻国的朝廷是个什么样子。
被发配是最好的下场,胥南谷和唐珞月因是首领而被罚一路要带铁链,那雪阳乃苻国最偏远又最苦寒之地,不完全统计一年在那里活活冻死的人就有十几个。
这地方就是等死,好在冰夏和霜梦被胥南谷故意支开执行其他任务,并未参与其中,不然冷雾山庄可真的是要死绝了。
一路上犯人似的对待,拳打脚踢是轻的,鞭子的疼痛才是最难以承受的,在去雪阳的路上,会有烈日炎炎的地方,那鞭子上身火辣非常。
胥南谷会挡在唐珞月身前替她受罚,更是惹怒那些人,鞭子抽得就更狠了。
以为这算逃了受罚,没想到这一路是要往死里折腾的意思。
“温烈会履行诺言帮柴湛吗?看我们这待遇,恐怕他也未必有好果子吃。”
“楚国之事哪里是容易解决的?只在柴鸿一念之间,若是想柴湛死,那他走不出苻国,若想借柴湛之力,那他必替他洗清冤屈,可若洗清了,他就没有柴湛有资格登皇位。起身我倒也是好奇这楚国的局势会如何变化。”
雪阳之地还真是名不虚传,才到了城门口就见雪天一色,与这城外竟如此不同,好似两个世界。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南极吧?不然怎么会这样的冷呢?大雪纷飞,白雪皑皑,脚下已然发出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初见雪的几位还莫名兴奋用手接雪,不知以为来的是观光团呢!
胡峰腿受了伤,踩了雪就更走不稳,胥南谷勉为其难的样子过去扶他。
他俩之前可算是仇敌了,每每都要舌战许久,胡峰看不上胥南谷的杀手冷血将人命当做儿戏,胥南谷看不惯胡峰一副大侠气势盛气凌人,这会儿倒是相互依靠了?
胥南谷与胡峰在一个房间,这也好让他们好好照顾彼此。
唐珞月与一层跟着一位江湖侠女一个房间。
“我是唐珞月。”
“久仰大名。”
“怎么称呼啊?”
女子挑眉看了唐珞月一眼,然后就去铺被子,根本不想再理她。
这年头有女子能大仁大义的为国而牺牲,实在难得,即便她并不是友好的。
隔天四十个人被分配道各处去gān活。
唐珞月的手都被冻僵了,若是再洗一会儿衣服,估计手都能断掉。
好在突降大雪,领头的不愿站在那里挨冻便带着女子们回去了。
夜里只听一人喃喃,唐珞月翻身起chuáng,原来是跟自己一起来的那个。
秋红拉了一下唐珞月:“别管她,定是白天冻着了。”
“那请大夫看看?”唐珞月已经下了chuáng。
秋红叹道:“我们是低贱的下人,怎么有资格请大夫?睡一宿就好了。”
唐珞月刚走到那女子身旁,就听外头有动静,领事女官大喊一声:“谁不睡觉就出来站岗。”
唐珞月只好退了回去,想着半夜里这样的身份想要找大夫肯定不行,明日再说。
“你怎么了?”
唐珞月怎么问她都不回答,秋红冷哼一声:“还挺金贵的,一会儿有她好看的。”
领事女官海棠进来见那女子还在被窝里,便拿起鞭子就抽:“白芍,你是活够了吧?不起来gān活敢偷懒了是吧?”
唐珞月悄悄挪动步子接近海棠说:“大人,她病了,麻烦给请个大夫吧?”
“大夫?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看大夫?”海棠一把将被子扯下,用力拉住白芍的脚,硬是给拽了下来。
唐珞月被秋红拉住,秋红冲她摇摇头。
“你们去gān活吧,我来收拾她。”
白芍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海棠的鞭子便又上了身。隔着门都能听到鞭子响亮的声音,唐珞月yù回去帮白芍,再次被秋红拦住。
“你这手上脚上都是铁链定是犯了很大的错,若不想死就别多管闲事。”
“你为何总是拦我?”
秋红轻咳一声:“我是为你好。”
“用不着,我们素不相识,你何来对我好?”
秋红白了唐珞月一眼:“你当我愿意啊?要不是那个胥大哥求我,我还才不管你呢!”
真是难为了胥南谷,同时自身难保的境地,竟还有本事来摆脱唐珞月身边的人照顾。若说这社会也只能这样的人混的开。
唐珞月的脾气哪里是一天两天改的了?她径直过去推开了门,抓住那鞭子。
“大人,若你真的把她打死了,就少一个gān活的了,明日赵大人那里可不好jiāo代。”
海棠很是生气,从前可没人敢如此跟她做对。
“你放不放手?”
“大人若是不打了,奴婢就放手。”
海棠怒火中烧,一脚踹在唐珞月的腿上,给她一个措手不及,那鞭子自然就打她身上了。唐珞月虽被铁链拴住,但功夫可没费,立马站起来与海棠jiāo手。谁想这海棠竟也是有武功底子之人,与唐珞月也过了好几招。不过唐珞月被束缚手脚,有没有武器,还是落败了。
两人被吊在树上,这大雪寒天的,脸都快冻裂了。
“你这是何苦?”
“你我一起来的,自然能帮就帮,再说你们落得如此也怪我。”
“你知道就好,若不是胡大哥应承,我们怎么会答应?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按上这大逆不道的罪名,生不如死。”
“我知道说什么都不能弥补,但也要说声对不起,还有谢谢。”
“谢?这苻国江山是分你一半了吗?要你来谢?就怕那皇帝小儿不懂感恩,将我们置于死地才是。”
“不会的,他心地善良,不会赶尽杀绝。”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他不是皇帝没有权力也不怕失去什么,而当了皇帝便拥有的多了,越是高人一等,越是害怕所得一切一朝尽消。今日我们能为成全他而战,他人也定能为别人反咬他一口,杀人灭口才是最佳选择。”
“这怎么会呢?他不过还是个孩子。”
“你说对了,他是个孩子,便就是傀儡皇帝,听信了谗言不就不知所以了?我们还是要一死,不然怎么会来这个鬼地方?”
唐珞月无力反驳,一是这风雪猛烈冻的人连张嘴都怕灌进去风,二是她也无从确定那温烈是否如白芍所言,谁又能保证谁不变呢?
至亲骨ròu都可算计,亲生父母也可不顾,还有什么是信得过呢?
而今看不到希望就如这连连yīn云不散般,痛却不能言语,死也不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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