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盘腿坐在地上,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腐烂,回想起那个腐尸的话,也许他需要找点血液了。秦政看向冯天奇,不打算和他废话,直接说道,“说吧,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绑架我的。”
冯天奇转头看向孙宇,发现孙宇的嘴里一直在流口水,眼神迷离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俨然已经痴傻。冯天奇一时怒气上涌,目眦尽裂地瞪着秦政道,“你对我师弟作了什么?”
秦政笑了下道,“冯少侠武功好,孙少侠也不错,我和娃娃脸两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人只好想点对策,而冯少侠城府颇深,攻心这种事我们也只好对孙少侠做。”
孙宇年纪小心xing幼稚,若是恐吓差不多能吓到,从孙宇那里拿来迷药后,正好可以用来对付冯天奇,只不过冯天奇武功不错,迷药暗算必须保证一击必中,否则只能等待束手就擒,所以秦政的方法不错,但运气也占了一半,若是刚才的风向不对,迷药不起作用,那么就前功尽弃了。
冯天奇嘴角抖了半天,心知大势已去,闭眼道,“你杀了我们吧。”
秦政笑道,“我为何要杀你们?”
冯天奇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秦政继续说道,“我很尊重每一条生命,特别是有价值的生命最应该被尊重。腿和嘴都长在你们师兄弟二人身上,是去找家医馆还是永远留在这里,就看冯少侠自己的决定了。”
冯天奇冷笑道,“你会放我们走?”
秦政叹道,“为何不信我呢?我是个守法的良民,从来不伤人。”
娃娃脸嗤笑一声,是啊,你都是指使别人去伤人。
冯天奇看了看身旁痴傻的孙宇,沉默许久咬咬牙道,“实话不妨告诉你,我们和那个娃娃脸一样,都是收钱办事,不知道幕后的买家是谁,他给了我们一大笔定金,要我们在那个破庙劫一个娃娃脸和年轻人,把娃娃脸做掉,然后冒充你的恩人,带着你去闵州。”
秦政微微皱眉,看向娃娃脸道,“你在破庙停留的事qíng有谁知道?”
娃娃脸愣了下道,“路线和地图都是那个给我钱的人送我的,我只负责在京城城门口把你带走,路途中住宿的地方都是那个人提供的。”说到这里,娃娃脸也知道自己被那个神秘人算计了。
冯天奇觉得十分郁闷,若不是接了这个买卖,他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他有些愤怒道,“那个人为何如此多次一举?”
秦政沉默片刻道,“层层遮掩,更换劫匪,无非是想掩饰他的身份,也为了更方便运送我。我若是真的相信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怕现在会乖乖配合你往闵州去,而一路上所有的救援,也会配合着你们躲过去。”
娃娃脸气的满脸通红道,“原来我就是一个被利用的靶子。”
秦政微微抿起嘴唇道,“未必,都说狡兔三窟,那个人也不遑多让,说不定‘接替’冯少侠的人也很快就来了。”
冯天奇闭口不言,半晌后开口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秦政笑道,“冯少侠请便,娃娃脸,去帮冯少侠松绑。”
娃娃脸不满地嘟囔一声,把冯天奇二人的绳子解开。
秦政站起身回到马车上,掀开车帘回头道,“娃娃脸,过来驾车,去最近的县里。”
娃娃脸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解开拴马的绳子,正好他也想尽快找家医馆。娃娃脸挥鞭驾走马车道,“斩糙不除根,你就不怕他们会报复你?”
秦政捂着腐烂的手臂,淡淡地笑道,“他们如今又能如何?”
冯天奇的确不能如何,他废了半天劲才将身上的伤口止住血,然后慢慢安抚孙宇。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马蹄声,飞奔而来,扬起一阵灰土后,停在了他们面前。
马上坐着一名极为儒雅俊秀的青年,他低头看着伤痕累累的冯天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和你们一起的人呢?”
冯天奇心中一惊,他一路上的行踪都很隐秘,怎么会被人注意到,想起秦政方才的话,他不由得怀疑眼前的青年是幕后之人派来“接替”他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名青年一定会杀了他灭口,正如他要杀了娃娃脸一般。
顾明哲心中有些不耐烦,他一路找过来几天没有休息好了,白天的时候在一个山谷里遇到一只摔死的倒霉鬼,才探听到秦政往这边来了,看着倒霉鬼给画出来的画像也正是被眼前二人绑走的。
冯天奇勉qiáng笑道,“在下只是和家弟不小心遇到了qiáng盗,并没有其他同行的人。”
顾明哲神色微冷,道,“说实话,不然我吃了你们。”
一直吐口水的孙宇听到“吃”这个字,一下子有了反应,抱着冯天奇嚷嚷道,“妖怪啊!妖怪啊!”
冯天奇拍着孙宇的后背,长叹一声道,“我们师兄弟已经这个样子了,阁下就不必赶尽杀绝了。那人往那个方向逃走了,阁下现在去追还来得及,我和师弟已经守口如瓶,找个山村隐居起来。”
顾明哲才懒得管他们要gān什么,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立刻拍马离开。
坐在马车里的秦政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好了,他似乎能闻到娃娃脸身上散发的血香,控制不住自己想扑出去,只好咬紧牙关,用力撞击着车厢。
娃娃脸听到动静后,停住马车道,“你怎么了?”
秦政深吸一口气,道,“你将马解开,骑马立刻去弄点血。”
娃娃脸有些不解,但听出秦政的急切,立刻将马车解开,把车停在树下,犹豫半晌将一匹马挥剑斩杀,然后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快速离去。
秦政闻到马血的味道,立刻失去了理智,扑了出去,喝了几口血后才平静下来。他望着娃娃脸离开的方向,突然发现现在的状况更加糟糕了——娃娃脸逃跑了,而且把唯一的一匹马骑走了。
秦政看着四周的荒野,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该怎么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人声由远及近传来。
秦政看了看自己没有复原的身体,果断地倒下屏息。
片刻后两个男人背着篓子走过来,其中一个人蹲下检查了一下秦政的身体,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居然死在了这个鬼地方,尸体都烂了。”
另一个高个子道,“你看他旁边的马似乎刚死不久。”
矮个子转头看了一眼,道,“古怪古怪,我们把他埋起来吧。”
高个子挠了挠脑袋道,“我们不是来盗墓的吗?”
矮个子回头瞪了他一眼,神神叨叨地说道,“gān我们这行的最应该尊重的就是这些尸体,小心他在你下墓的时候报复你。”
高个子无语地耸肩道,“我去挖个坑埋了他,总行了吧?”也就矮个子这么迷信,别人下墓的时候早就把墓里的尸体磋磨坏了,也没见哪具尸体会蹦起来,其实他们在gān这行的时候,就已经摒弃良心和敬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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