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愣了下,也有些怀疑小皇帝可能本身就是个高手,而他在穿到这里是没有接收这一段的记忆,可是如果小皇帝当真是一个高手,又怎么会活的那么憋屈呢?秦政突然发现也许前朝后宫甚至整个盛国的水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隐藏在下面的暗流不知凡几。
神秘的幕后主使,还有隐藏起来的武功……秦政皱起了眉头,到底是什么人让小皇帝如此忌惮,不仅要每天装疯卖傻隐藏自己的能力,最后怀着如此高的武功还会被害死,这个人和绑架他的幕后主使有没有关系呢?这个人和这个幕后主使到底是太后的人,还是亲王的人,还是两者皆不是?
顾明哲摆了摆手道,“陛下,怎么了?”
秦政看向顾明哲,有些疲倦道,“只是觉得京城这潭水太浑罢了。”
顾明哲沉默许久道,“陛下,你有没有想过其实皇权之上还有一种权利?”
秦政微微皱眉道,“请先生详说。”
顾明哲道,“这也只是臣的猜测,本打算回京之后在细细和陛下商量的。自北衙禁军创建以来,一直都是有皇帝亲自掌控的,人员选择也是经过千挑万选,您手里的禁军是先帝留下来的,但您刚登基不久,禁军一直在太后手里,可禁军直接听从皇帝调遣,即便是太后也没办法指使他们,只能供着。”
秦政点头道,“继续。”
顾明哲继续说道,“陛下在中秋之夜被掳走,与北衙禁军的守卫不当脱不了gān系,但能如此不动风声地将您掳走,只怕禁军不是守卫不当,而是直接帮幕后之人掳走您,能让整个禁军倒戈的一定不是威bī利诱,所以禁军不是叛变,而是遵从能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命令。”
秦政道,“我自从登基以来,从未接触过禁军,但看《史鉴》和其他书的记载,禁军绝对是最忠诚的一支军队。”
顾明哲点头道,“先帝驾崩时,臣就在宫中教导陛下读书,当时臣心中觉得先帝的死因很是蹊跷。明明前一阵子还活蹦乱跳,似乎在筹备一件大事,但有一天突然传来病重的消息,过了不久先帝就驾崩了。”
秦政心头一跳道,“你知道先……我父皇在筹备何事吗?”
顾明哲有些纳闷地看向秦政道,“臣以为陛下会知道,毕竟您才是先皇的太子,臣知道的这些事也只是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秦政有些无奈,小皇帝留给他的记忆,仅供认个人,了解点儿历史及部分个人经历,这种关键xing的事qíng小皇帝根本没留下来。
秦政仰头看着白云道,“我以为把遮眼的浮云驱散就可以看到青天,却不曾想青天之上还有天。”
顾明哲看着秦政道,“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秦政回头看向他道,“你是想让我先置身局外?”
顾明哲点头道,“也许离得远了,反而能看清更多东西。”
秦政忽然笑了笑道,“先生说过不会帮我朝堂之事。”
顾明哲摇头道,“这已经超出了朝堂。”
秦政似笑非笑道,“算是吧。”
顾明哲低下头道,“陛下,回京路途遥远,变故时时会发生,更何况就连左右卫都混入了jian细,我们不知道到底何人才不是敌人,当务之急是要有自保能力,您虽身负武功,但却在清醒时用不出来,臣认识一个人,让他指点指点您如何?”
“唉,”秦政叹了口气道,“我担心一直不回京城,会出什么乱子。”
顾明哲小声嘟囔道,“陛下在京城里也没做什么啊。”
“……”有些话虽然是实话,但真的要说的这么直白吗?
秦政长叹一声,道,“我们去拜访高人吧。”让朝中那群人自己玩去吧,正好给林长风一个表现的机会,一个好的谋臣绝对不应该等着君主为他时时事事做决定,更何况如果真有一个能完全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人,那么一日不除,他一日寝食难安啊,他都成那人的傀儡了,还怎么做个好皇帝?
朝中短时间内没有了皇帝,只要处理得当,未必会出什么大事,更何况是个半傀儡皇帝,国家大部分的运行靠的是三省六部,否则摊上个不管事的皇帝早就亡国八百回了,现在皇帝一不在,两个尚书令就是最高领导,而盛国如今的右尚书令就是谢宏,不老实的小皇帝不在,他们倒还真没太过紧张,只不过为了防止一些老臣亲王搞事qíng,所以要尽快把秦政找回来。
于是秦政可悲的发现,自己在和不在,好像盛国并没有什么影响。
顾明哲坐在马上安慰道,“如今的盛国并不完美,还有很多百姓饿肚子,陛下日后可以让他们不再饿肚子。”
秦政笑着点点头,皇帝没用,国家短时间内没有变动,长时间会慢慢腐化,皇帝有用,却可以让国家在短时间内更上一层楼。
只有一匹马,所以两个人只好共乘,而秦政不会骑马,只好让顾明哲来。
顾明哲拉着缰绳道,“陛下坐稳了吗?”
“嗯。”秦政搂住顾明哲的腰,顺便按了按他的小肚子。
顾明哲身体一僵,挥鞭,轻喝,“驾。”
飞扬的墨发打在秦政的脸上,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儿矮,如果比顾明哲高上一头就不会这样了。
二人从汉子的尸体上拿了银两,一路上倒也不必花费时间去弄盘缠。连续走了五日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山脚。
顾明哲将缰绳拴在树上,仰望着这座高山道,“臣说的那人就在这里,他的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但他的眼力和脑子里功法的数量,却称得上是天下第一。”
秦政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道,“上山吧。”
山路崎岖,二人花了好长时间才来到山腰的一间竹屋。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旁边有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老婆子在绣花。
顾明哲拉着秦政走到老头面前,从脖子上拿下一个飞刀形的挂坠,道,“家父说有困难,可以来找您。”
老头睁开眼睛,定眼看了顾明哲半晌,道,“你和你父亲长得真像,我还以为他来了。”
那个“家父”就是他自己,长得当然像了,顾明哲将手里的挂坠递给他。
老头摩挲着挂坠道,“二十年前你父亲救我一命,我答应帮他做一件事,只要力所能及,你就提吧。”
顾明哲拉过来秦政道,“我这位朋友把以前学过的武功都忘记了,请前辈帮帮忙。”
老头看着秦政,半晌后说道,“你这心可真大。”
秦政嘴角微抽道,“晚辈的脑子受了点伤。”
老头点头道,“看出来了。”
“……”
老头转头看向顾明哲道,“我只帮一个忙,你确定要让我帮他?”
顾明哲点了点头。
一直在绣花的老婆子放下手里的针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顾明哲道,“你们俩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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