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条路吗?”陆六爷冷不丁出声,吓了暗暗打量的原小岚一跳,他恍然地朝周围看了看,然后才笃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有人开了口,原小岚也顺势道:“当日多谢六爷的收留。”他说的是他从陈府出去后,被陆予夺带了回去的事qíng。
“小事。”陆予夺这个时候,突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原小岚莫名其妙,就听他说:“你怎么不在大剧院了?”
原小岚以为他想听自己的戏,便非常知恩图报道:“因为一些私事,不过若是六爷想听,我可以为你单独唱上一段。”
陆予夺:“嗯。”
原小岚:“六爷想听什么?”
“不用叫我六爷,叫我六哥就可以。”
“啊……”原小岚被他这一句惊地,像某种受惊的小动物,微微张了嘴惊讶地看着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比你大几岁,叫我六哥就行。”陆予夺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这一次,原小岚看的分明,他有些恍惚地想到,六爷刚才是笑了?还是看着自己笑了?不得不说,平日里不笑的人,一笑起来的杀伤力非常大,起码,原小岚就霎时觉得陆六爷没有往日那般可怕了,虽然他好像是看自己好笑才笑的。
陆予夺迟迟未等到那一声心心念念的六哥,又回过头盯着人看,原小岚愣了一会才会意,试探着叫了一声:“六哥?”
“嗯。这是改口的礼物。”陆予夺若有其事地将一个怀表放到他手中。
那是一块十分jīng致的金色怀表,外壳雕刻着仿佛的花纹,打开来针面是珐琅制成的,还有悠扬的音乐声,看着就价值不菲,原小岚赶紧推辞:“这太贵重了……”
陆予夺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递过来的手,“给你就是你的。”
原小岚还想再说,就听陆予夺说:“给我唱一段《穆桂英挂帅》吧。”
“现在吗?”
“嗯。”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年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即使没有其他乐器伴奏,原小岚还是张口就来,声线千回百转,婉转高吟如大珠小珠掉落玉盘,自然而然地便起了范。他能年纪轻轻获得“岚后”一称,除了时运外,在戏剧表演创作上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比起他的成名作《贵妃醉酒》,陆予夺似乎更喜欢听他这唱的这段,唱这一段时,台上的青年的眉间飞扬,神qíng活泼,眼睛灵动,英气十足的唱词在他演绎来颇有一股济世豪qíng在。
直到下车后,原小岚都没有机会将手中的怀表送还回去。
“好好休息。”陆予夺说了这么一句,没有越矩做出其他不合时宜的动作,就告别,看着人走了进去,他怕太快了,会吓到他。离开的时候,他往某个方向看了看,暗中留下几个下属,才沉着脸上了车。
车上。
“六爷,那个陈景游找到原少爷现在的住处了。”
“嗯。”陆予夺闭目养神,瞧着十分不在意。
“六爷,需要我去警告他一番吗?”
“不用管街边的臭虫,守好他,别让不相gān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就行。”陆予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原小岚买下的两进宅子周围,几个大兵躲在一处八卦,“你说这人也是贱骨头,当初是他姓陈的要娶妻生子,结果到了大喜日子当天,又反悔了,他的表亲那边被他这么一闹,彻底跟他决裂,处处打压他的生意。他还到处找原少爷,找到了又能如何呢?他家老太太正为他到处物色儿媳妇呢,打的就是让陈家度过难关的主意……再说了,原少爷这会有六爷护着呢,两年前错过了,哪还能再让他占了便宜去!”
“都少说点,主人家的事qíng是我们能乱说的吗?都看好了,别让姓陈的打扰到原少爷。”
“是!”
街角,陈景游直到那辆小轿车离开,才满眼yīn沉地转开了视线,心下惊涛骇làng一片。
那个男人是陆六爷,怎么会,小岚怎么会和六爷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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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从军营回来的叶鸿鹄脱去了披风,换了一身衣裳,把自己弄得浑身暖和了一点才端着一碗药走进了房内。
林葳蕤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就皱眉,放下手中的报纸道:“拿出去,这玩意我不喝。”
叶鸿鹄置若罔闻,反而出乎意料地仰起头,一口将药喝了,林葳蕤微微愣住看着他的动作,狡猾的猎人立马就抓住时机朝他走来,等到林葳蕤意识到他要gān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唔——”
叶鸿鹄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乱动,一手qiáng势地捏住人的下巴,就唇对唇将口中的药全渡了过去。林葳蕤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苦涩的药,好看的眉头死死皱紧,气得就要将人推开。奈何叶鸿鹄不仅体型比他壮,力气还比他大,自然不是他一个睡了三个月的白斩jī可以比得过的。
叶鸿鹄将药喂了过去,舌头还刺激着怀中人的上颚和唇根,促使林葳蕤不得不将多余的药汁吞咽下去。末了,凶猛的攻势才缓了下来,叶鸿鹄又安抚地细细地舔过他口中每一处,将苦涩的药汁舔了去,才退了出来,恋恋不舍地在他的唇上啄了啄,大拇指抹gān净他唇边溢出来的一些药汁,低笑道:“我倒是甘愿你每次都不好好喝药了。”这种喂药的方法他可是求之不得。
被qiáng行喂药的人好不容易推开他,猛地喝了好大一口水,才怒瞪他:“你!你怎么能……”实在是太厚颜无耻了!某些地方脸皮比较薄的大少想到。
叶鸿鹄对他的指控全盘接收,将空碗拿走,“明日乖乖喝药,再倒掉,我就再喂。”
喂完药,林葳蕤没好气地同他说了要去北平的事qíng。哪知他听完,想也不想就劝阻,“胡闹!你身体还未养好,怎么能出远门?”
话音刚落,他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太qiáng硬了,这可是自家小媳妇呢,万一把人家给惹伤心了心疼的还是自己,是以他又赶紧软了态度哄道:“办宴会定然是需要花费很多jīng力的,更别说是这种国宴级别的了。我知道葳蕤你很厉害,这次宴会肯定难不倒你,但是你大病初愈,手都不知道能不能抬得动锅。不如就让大宝小宝他们去吧,好歹他们都是你教出来的,手艺必定差不到哪里去。你需安心在家休养。”
林葳蕤眼睛没有离开报纸,今日的报纸上硝烟弥漫,各方政客登场轮流,竟然还有人说到了他。看来,他昏睡的这几个月,叶鸿鹄做了很多事qíng。
他头没抬,声音也轻轻缓缓,但就是透着一股子盛气凌人的味道,“我好没好,别人不知道,你能不知道?”他就是表面看上去没有血色,那都是睡太久没晒太阳的缘故,实则如今的身子底子好的不能再好了。他怀疑是托了芥子空间的福,没看他头发几个月没理,竟然已经长过肩了,正常人的速度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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