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葳蕤刷完把东西一放,等到猪皮变成了红色,才道:“好了。切了端出去吧。”
被很多大人催了很多次的管事终于抹了把汗,二几人上去就把烤好的猪也切分了,鲜美的ròu质,呈金红色苏脆的表皮,摆在圆盘看上去就引人垂涎,一盘盘端出去满足那些敲筷子等投喂的食客们的胃。
林葳蕤没有一整个下午都待在厨房里,但是他刚才刷了汁,感觉身上和头发丝都染上了烤ròu味,脱下厨袍就要去沐浴换衣,临走前他吩咐,“两头让武文送去兵营里,一头给农场送去。”管事的应了,心疼的看着到手的大洋飞走了十分之三。
烤野猪一夜之间成为跟佛跳墙、两大药膳并列的有凤来居招牌菜,凡是当日吃到的人都赞不绝口,引得那些未听到风声吃不到的人捶胸顿足,只能听别人的只言片语解馋。可惜烤猪不常有,这山上的野猪数量本就不多,柳九等人也不会每日都捕猎。农场chūn播过后,再一次忙了起来,因为大少又给这边派了个任务,酒店有药膳这个系列,所以要在农场专门开垦出一块地方当药材园。
林葳蕤不知道小dòng天的植物在他目前所处的世界能不能种植成活,但是试试又何妨。但是他若是要将小dòng天的东西拿出来,起码就要解释它们的来源,毕竟这不是田七当归这些寻常的药材,药店里就有的卖。第二日,待在有凤来居的道一天师像是得知了他的窘境,主动找到他希望帮他打理药园子,只需要药材成熟后能够获取一些作为报酬。道一天师在寻常人眼里本就是神秘的江湖术士,自然不会有人去追根究底他的东西从何而来,问题迎刃而解,林葳蕤答应了。用几株糙获得一个神医级别的园丁,怎么想,怎么划算。
天气转暖,林葳蕤穿着一件浅米色的风衣,站在农场田埂上眺望,两百多亩农田,一眼望去,旷野无垠,只有延伸到远处的绿,像是铺了一块巨大的绿毯。播种下去的小麦已经完成了chūn化,从地里冒出了头来寻求阳光,秧田里的稻苗通过cha秧机移到了田里,长势喜人。或许是最近听多了柳九等人对地里幼苗的念叨,看到这种qíng况。林葳蕤也突然有了几分喜悦。可惜,这种喜悦无人可分享,可以分享的人去了北平一个多月还没回来。
今早的《民报》和《大公报》都报道了国会议员全体通过了《中华民国宪法》这个举国革命人士振奋的消息。尽管相比之前的临时约法,只是摘掉了临时的帽子,但是实质却完全是开天辟地的不同。报纸上还刊登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参众两院八百多位列席议员行表决权的黑白照,一张是大佬诸列穿着礼服的照片。叶四哥被众人簇拥,和宋元驹一起坐在前排椅上,他在一群白胡子长袍老先生当中分外惹眼,穿着比平日里正式很多的军服,梳着背头,看向镜头的眼神是陌生的凌厉。叶鸿鹄被议员投票选举成为了大元帅,领统三军之权,对国会两院负责。有八成的议员通过,这在各方势力角逐的国会中是一个惊人的占比。
和风chuī乱了林葳蕤的头发,迷了眼。他的头发许久未剪,如今已经披肩了。从背后看,就像是身形较高点的姑娘家。附近美院刚好来踏青写生的学生看呆了眼,拿起画笔就要开始画,可惜,chūn日里的美人转眼就不见了。
chūn雨贵如油,雨滴落在青糙地上溅出泥土的清香。林葳蕤因为出门没带伞,从农场回大帅府的时候淋了几滴雨,这真是写实的几滴。当时武文手底下的人开着小轿车去接的人,结果车刚在大帅府门口停下,没等他把“林少等属下下车去拿伞来遮”这句话说出口,人林大少已经十分潇洒利落的打开了车门,进了雨里。吓得开车的大兵立马就脱下外衣,仗着身高高一点,撑在大少头上给他遮雨。
门口站岗的大兵见了,也心急如焚地跑着去拿伞,从头到尾真的就淋了几滴雨,结果等他坐下,一波一波人都来问候他。首先是府里的管事让人端来了姜茶,恭敬地劝了几声,再者是胡姨和胖婶的小声念叨,最后就连刚刚下了学堂的林蓁芃都用“大哥你怎么这么任xing”的眼神看他,催着他快点喝掉味道迷醉的姜茶。
林葳蕤:看来许久未发脾气,我的威信大大降低,没看这群人都上房揭瓦了。
他发挥了一下威信,把人通通轰了出去,关上门进了浴室冲热水澡。水汽蒸腾,蜿蜒的水流亲吻着白皙的肌理,逐渐攀爬上形状饱满的丘峦,最后汇集到幽谷处。
浴室门打开,林葳蕤穿着宽松的长衫边擦头发边走出来。突然,他脚下一顿,环视了一周,皱起了细细的眉头。
有人来过。
“在找什么?”
几乎是同时,林葳蕤突然右手往后用力一拐,顺势就要转身踢脚。身后的人像是早有预料,轻松地将他的右手擒住锁在怀里,林葳蕤踢出去的脚也被对方轻轻松松握在手里,指腹磋磨了几下才被放下。
林葳蕤看清他的脸,狠狠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毛病!”
叶鸿鹄被骂也笑得开怀,他进门身上的衣服都没换就赶着来找人,跟那些抽鸦片的人犯了烟瘾一样,此刻只想将一个多月未见的人紧紧抱在怀里,狠狠地吸上几口。
林葳蕤一开始没动,任他抱着。后来见这人动作越来越过分,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炙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脖颈上,一寸又一寸,像是在找哪一处最甜美的下口的猛shòu。
林葳蕤冷脸推他,“叶鸿鹄你是狗吗?松开。”
“你现在都不叫哥了!连名带姓的叫一点都不亲密!”这还委屈上了?
“我跟你要什么亲密?”林葳蕤冷漠脸。都是成年人了,虚qíng假意一点。
“那你还叫人宋元驹三哥?”叶鸿鹄当时在北平见到宋元驹时,这人可给他讲了一大堆奉天的事qíng,其中就包括他媳妇喊人三哥这事,这下好了,打翻了一坛子发酵了两辈子的老醋,成天见面开会的,醋大发的叶大帅再没给过人宋老三好脸色,害得好好先生宋元驹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叶四爷?
林葳蕤无语,“叶鸿鹄你几岁了?”这人还没点点数了?拿智障当可爱吗?
叶鸿鹄将人轻松抱离地面,边走边道:“男,二十九,单身未婚,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家中有房有车,底下管着十几万人,没有公婆。”
“我只想知道……”
“爱过,非常爱!”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天都死了。这人三岁最多了。会接现代梗很了不起啊!
叶鸿鹄的动作很轻巧,把人放在chuáng上林葳蕤才感觉到自己被抱着走了一路。
林葳蕤:……简直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
叶鸿鹄就要上chuáng跟人挨着坐,直接被林葳蕤用脚踩在大腿上,“脏死了,别想上我chuáng。”他刚从外面回来。
叶鸿鹄知道他这爱gān净的毛病,也不计较,索xing就坐在了chuáng边的地上,往后撑着手,一双大长腿曲着,微仰着头看他。
“我不在的时候,有人不长眼没?听说有个天师住在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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