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放佛还没从刚才与锦绣对话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嘴巴张张合合的许多次,终究是一句话没说。
三姨娘说完这句话之后,最怕夜楚的斥责,斜着眼偷偷觑着夜楚,发现夜楚没什么反应,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继续说道:“以后我们是不是得称呼锦绣姑娘为王妃了?”
“你既然这么想称呼,自然可以。”锦绣微笑着说道。在场的众人脸色一变,夜楚自然知锦绣说的王妃是什么意思。她虽然是大荣国的公主,但是下嫁给大荣国的景王爷景沐暃之后,自然也是王妃,只是景沐暃的王妃而已。
可是,众人脑子里转的却是另外一个念头,一路之上,便见六皇子殿下对锦绣姑娘照顾有加,明艳之人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三姨娘,脸色由青转白,再变成红色,几乎成了彩虹色,心里的五味杂陈,只怕也是酸和苦居多的。
锦绣朝前走了两步,那一直跟在夜楚身后的侍卫快速的闪到了一边,为锦绣让步,夜楚有些哭笑不得了。心里的不满稍稍被这一幕给冲淡了些,跟着锦绣去了。
三姨娘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巴。
几个人重新上路,两个侍卫对锦绣的恭敬程度远远高于夜楚。夜楚本就是对这事qíng不甚感兴趣,自然没有意见。三姨娘被无形中甩了巴掌,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锦绣也乐的清净,走了一阵之后,指着dòng口说道:“李崖便是在这里突然发难。”
“按理说,李崖挟持你时间更长,为何被五哥追赶上?”事发地点更像是jīng心安排的,李崖当了曲城掌舵人这么多年,夜楚相信,除了李崖的逢迎拍马之外,更多的靠的还是智技。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当时李崖故意放慢了脚步,我还以为他jīng力不济。”
“哦,李崖都jīng力不济了,锦绣姑娘为何还是不能从其手中逃脱?难道锦绣姑娘是在等着五皇子殿下英雄救美给他创造的机会吗?”三姨娘听出锦绣语句中的口误,抓住狠狠地讥嘲道。“抑或是说,所谓的李崖劫持案件,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做出了某项不为人道的机密?嗯?”得意洋洋的看向锦绣,好似在等她自投罗网。
夜楚两道剑眉恨恨的皱在一起。
“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说话的姑娘正是劫持我的,前曲城知府李崖李大人新纳的三姨太,而我只是沾了六皇子的光,借宿在府衙的寻常宾客,这么一来,亲疏远近一目了然,如果按照姑娘的理论,岂不是你比我的嫌疑更大吗?”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那我完全可以说你是故意伤害我啊。而你更像是被揭穿了真是面目的跳梁小丑,气急败坏,恼羞成怒。”锦绣闲闲的说道。
“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qíng我都不知道。”
“你告诉我,我求之不得。”锦绣闲闲的说道,“更何况,府衙的规矩我一向不敢恭维。”
夜楚定定的看向锦绣,等着他的下句话。
“就是不知道南夜国皇室的规矩如何,能不能调教出听话的奴才了。”锦绣带刺的视线挨个扫过夜楚和三姨娘。三姨娘名义上是曲城府衙的人,只是,夜楚明显是想将三姨娘带回南夜国王宫了,在场的一半人都听出了锦绣的意思。三姨娘觉得锦绣视线所及之处,脸上火辣辣的疼,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还待想说些什么,被夜楚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压了回去,不由得暗暗的跺了跺脚,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夜楚只好出面打圆场,说道:“假设李崖在此算计着,但是他不确定到底是谁追来?”
的确。虽然锦绣很想将这个放在记忆力,永远不会提及,但是这是永远也绕不过去的事实。按着夜楚对锦绣的重视程度,率先赶来的很有可能是夜楚而不是夜弘。如若李崖针对的是夜楚,出现的是夜弘,那他应该错愕,推到锦绣,转身便逃才对,为何又实施刺杀呢?làng费他宝贵的逃生时间。
这是夜楚唯一感到疑惑的地方。
除非……“除非,李崖他针对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南夜国皇室!”这么一想,便有冷汗湿透了背心,在这冬日里,浑身的jī皮疙瘩争先恐后的站立了起来。
夜楚想通了这个关节,下意识的看向锦绣,只见她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还以为刚才的一连串的事件已然让他伤了心神,到底是不忍她受委屈,说道:“锦绣姑娘不必多虑,把所有的事qíngjiāo给我就好了。”
锦绣摸着下巴的手,渐渐的松开,好似没有听到夜楚的说话声音,自言自语的说道:“莫非,这李崖不是针对的是五皇子殿下,而是整个南夜国皇室。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刺杀皇室成员便是宣告与整个南夜国皇室为敌,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不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都触到了逆鳞,抓到他之后,五马分尸!”
近乎狠绝的表qíng令夜楚这一眉目奢华的公子哥面目都狰狞了起来,锦绣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模样,不禁多看了几眼。
夜楚感受到了锦绣的视线,面色一缓。
几个人商量了半响,还是毫无头绪,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正在犹疑间,先前派去一个护送夜弘赶去医馆的侍卫急匆匆的赶过来,跪倒在地,说道:“启禀六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醒了,派遣奴才过来找寻殿下。”
“五哥现下在何处,可大安了?”夜楚听说夜弘醒了,把一切疑问都抛之脑后,xing急的问道。
“详细qíng况还是请殿下亲自去看。”侍卫含糊的说道。
夜楚不敢耽搁,说道:“你在前面带路。”说着便从原路返回。
到了医馆之后,却见夜弘正在躺在医馆内堂放置在窗边的贵妃榻上闭眼小憩,听到纷杂的脚步声,立时便睁开了眼睛,看到夜楚、锦绣站在他的旁边,又闭了闭眼,说道:“老六,你们来了。”声音中不乏疲惫之意。
夜楚重重的点头,转念想到这时候的夜弘看不到,于是便“嗯”了一声。
夜弘说道:“老六和锦绣姑娘留下,其余的人都退下吧。”
侍卫应了一声,蹑手蹑脚的退下,只有三姨娘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锦绣和夜楚,这才心不甘qíng不愿的出去了。
夜弘挣扎着坐了起来,牵扯动了伤口,忍住没有痛呼出声,但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生就天潢贵胄之身,本就尊贵无比,除了小时与夜痕争qiáng好胜比斗弓马,从马上摔下来以外,这便是他最大的苦楚。夜楚见夜弘如此辛苦,便上前走了两步,单手扶起他,在夜弘背后放了一个粗布软枕,虽然比不得宫里的销金斜纹软枕,却也能稍稍减轻夜弘的痛苦。
夜弘点头示意可以了,说道,“老五,去给锦绣姑娘搬把椅子过来,请锦绣姑娘坐下。”
夜楚答应着去了。夜弘看向锦绣,问道,“锦绣姑娘没事吧?”
锦绣摇了摇头,夜弘见她神色一如平常,似乎并未被李崖行刺之事所吓到,满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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