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赶这么快,要是撞到人,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下去教训教训他!”容若公主说着便朝着楼梯口而去,刚站起身子,便见侍卫头领伸手拦住了她。
“让开!”容若公主冷冷的看着横陈在她眼前肌ròu虬结的手背,沉声吩咐道。
“小姐若是要点东西,我们兄弟几个代劳便是,实在用不着小姐的大驾。”为了方便行事,容若公主他们入乡随俗,换了一身南夜国民间寻常的服饰,外貌上倒是看不大出来,就连称呼上,也由“公主殿下”换成了“小姐。”以免南夜国背着他们做小动作。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给我让开!我非得教训那个赶车的混蛋不可!”
“小姐,我们出门在外最重要的便是保护小姐的安危,到底是不如在家里方便,更何况,您这时候下去,如何追的上?我不让。”侍卫头领很是坚持自己的立场。
容若公主从窗口一看,果然那辆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禁扶额重新坐下,说道:“是我失态了。”她在南夜国生活了很久,一度以为,南夜国才是她的故乡。再加上后来投靠了夜痕的缘故,耳濡目染的便是夜痕就是以后南夜国的皇帝,一切南夜国的百姓皆是他的子民,却忘了,她本身是大荣国的人。
“小姐宅心仁厚,何必如此自责?”侍卫头领见容若公主镇定下来,招手换来小二,说道:“我们久未回故国,便将你们店里招牌菜给上来,也让我们尝尝故国的味道。”
容若公主嘴角绽开了一抹笑意,说道:“还是你思虑周全。有菜无酒,终是虚妄。小二,再给我来几斤你们店里正宗的huáng酒,那才叫慡快!”
小二还没有见过如此大方的客人,将毛巾往肩上一搭,说道:“好嘞,瞧好吧您哪。”说完,蹭蹭蹭的下楼,过不了多久,便动作利索的上就上蔡。
“小姐,我们不能喝酒。”侍卫头领拦住容若公主要给他斟酒的手,说道。
“怎么,大统领刚刚栏过我一次,还想拦第二次不成?”容若公主也退让,双方互不相让。身后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生怕自己成为两个大人物吵架的pào灰。
“小人不敢。”侍卫头领到底是没有敌过容若公主的眼神,败下阵来,于是便双手举高了酒杯,说道:“我先gān为敬,小姐自便。”
“好,是条汉子!来,再喝一碗!”容若公主见侍卫头领毫不含糊,在他喝光了一杯之后,又为他续了一杯,说道:“若不是我是女儿身,我定会去边境,上沙场,马革裹尸还才是我该有的归宿!”
“壮哉!”侍卫头领别见块头大,酒量却是和他的块头是成反比的。只是喝了两杯的huáng酒,便原形毕露起来,蒲扇大的手掌啪啪的拍向容若公主的瘦削的肩膀说道:“兄弟,哥哥我虚长几岁,听哥哥的话,战场不是什么好去处,你还是安心的当你的主子把。”
几个侍卫见自家头领这个德行,捂脸不敢看容若公主的表qíng,心下暗道:“头儿,你可真是酒壮怂人胆。连公主都敢拍,我看这次,你也死的瞑目了。别怨手下见死不救哈。”几个侍卫内疚到不行,只好双手不停的朝桌子上的好吃的进攻,压压内心的不断翻涌的负罪感。
偏生侍卫头领还毫无所觉,容若公主被他给搅得烦了,不禁后悔自己想出用酒惩罚侍卫头领的笨法子来。用眼神示意拼命狂吃的侍卫,说道:“还不快些服侍你们的头去歇息?”几个侍卫慌忙扔下手里的烧jī腿,也不擦gān净油乎乎的手,左右在侍卫头领的衣服上擦净了了事,扶着他便走。
侍卫头领不依,双手在空中胡乱的划着,说道:“我没醉,小兄弟,真的,我没醉。”
几个侍卫口中不住的应着,说道:“对对,头儿千杯不醉,这点huáng酒算得了什么?我哪里还有上好的女儿红,咱哥几个好好的喝一杯!”
一听到有酒,还是来自故土的好酒,侍卫头领扑腾的双手便紧紧的箍住了侍卫的脖子,说道:“走的怎么这样慢!”
“头儿,您,您轻点,快,快不能呼吸了!”等到侍卫头领将手稍稍放松了一些,侍卫才不满的嘀咕道:“您要是想加快脚步,自己走不是更快些?”
许是听到了他的抱怨,侍卫头领直挺挺的站直了身子,迈开了大步朝前走,转眼间就甩开不短的距离。
侍卫先是目瞪口呆,后来便追了上去,嘴里喊着:“头儿,慢些。”生怕他突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幸好,楼上再已准备好了客房,容若公主也不怕他们出任何岔子,便一个人临着街景,慢悠悠的独酌起来。真是好久没有尝过如此地道的huáng酒了,大荣国崇尚的都是些白酒,入口清冽无比,只是喝起来总是少了些味道。
“小姐一人独酌,是否孤寂了些?”一道清朗不失悦耳的男声传入耳朵,容若公主警惕般,猛地回头,却见一个英俊男人,笑吟吟的看着她。
容若公主又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拿在手里,不断晃动,看着金huáng色的色泽在阳光底下闪出柔和的琥珀光来,说道:“如今搭讪的手法都是如此老土了吗?”
男人眼中的笑意更深,说道:“小姐可是同意了?”
“我要是你的话,听到这句话早就识相的乖乖的滚到一边去了。”容若公主面色不变,抿唇啜了一小口酒。
“莫道有酒终须醉,酒入愁肠愁更愁。”男子扬声吟了这句诗,低头看着仍是不住小口小口啜饮huáng酒的容若公主,说道:“小姐是极其冰雪聪明之人,难道还不懂得此话之意味吗?”
容若公主还以为这个酸腐书生是谁给派过来与她接头的,没想到听他说了这么多竟然发觉不是,只是一个卖弄肚子里那几滴墨水的书生,怒向胆边生,正在思考是将他丢出窗外呢,还是甩飞楼梯时,不禁想念起那几个呆头呆脑的侍卫来,若是他们在,何必让这种人近身。
那酸腐呆子见容若公主没有答话,还以为他的这一番言论终于说动佳人的芳心,心下一喜,láng爪子便要袭上容若公主的肩头,眼看便要搭上那瘦削的肩膀,却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后背一痛,耳中传来噼里啪啦杯盘落地声不绝,伴随着食客的惊叫。这才发现自己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
酸腐呆子扶着腰哎呦哎呦的站起身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旁站了几个背对着他的男人,心下恼怒异常,走上前去,不敢动手,只好指着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是哪个缩头乌guī在背后暗算于我!”
“怎么,你还想和我真刀实枪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场吗?”其中的一个男人回过头来,眼中jīng光收放自如,无悲无喜,不怒自威。
那酸腐呆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容若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中笑意盈盈,明艳如chūn日里的灼灼海棠,不由得痴了。
“呆子,还不快走,难道还想被人再扔出去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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