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明鉴,是个慡快人,既然如此,我也不与先生打哑谜了。只盼着先生不要怪我之言便好。”
“五皇子殿下有事便吩咐,墨言洗耳恭听,臂当竭尽全力。”墨言也不讲究这些虚礼,直言道。
“我重金礼聘先生到我麾下,除了看中先生的才智可为我所用之外,还有一项,需要先生的鼎力相助。”夜弘亲自斟了一杯茶,这简直是无上的荣耀,墨言受宠若惊的接过,便听道夜弘轻飘飘的说道:“那便是请先生再为我雕刻一方传国玉玺。”
“噗~”含在墨言口中的茶还没咽下去,便被墨言尽数喷she了出来,有些竟还喷到了夜弘绣着四爪银龙的暗黑色朝服上。“咳咳咳,什么?!”
夜弘似笑非笑的看着墨言说道:“先生好似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激动?”
墨言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茶水喷到了夜弘的朝服上,神色惊慌的说道:“对不起殿下,这,实在是微臣的错处,要不您先换身衣服?夜深寒气重,若是着了凉,便是糙民的罪过了。”说着,掏出锦帕就要给夜弘擦拭衣服的下摆,只是水珠一溅到身上,立时没了踪影,如何擦拭的掉?
夜弘一想到那些溅在他袍子上的茶水是从墨言嘴里喷出来的,说不定上面还沾着莫言的口水,浑身便瘙痒不舒服起来,恨不能立时沐浴换身gān净的衣服过来。
“那还请先生稍等片刻,本王去去就来。”
“殿下慢走。”墨言恭敬的起身相送。带着笑意的眼睛在目送着夜弘转身过了屏风之后,慢慢的消退,恢复了一汪秋水。墨言知道,早晚有一天,夜弘会忍不住走这最后一步棋,刻出一颗假的传国玉玺,bī宫,取而代之,恐怕,玉玺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便是他死去的那一天,也是皇帝驾崩的那一天。
墨言低头凝思,竟然走到这一地步了吗?只是,应该相信景沐暃、容若公主还有锦绣他们吗?他们能够改变这一被动的局面,还是说任由这种局面不可控制下去?面对着像夜弘这般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对手,墨言觉得苍天愧对于他啊!谁能想到,这年头,做个生意,还是笔刀口舔血的买卖?若不是在上代琉璃阁阁主的坟前,烧过香,立过誓,这乱哄哄的南夜国,谁要来谁来,反正他是真的不想来。
正在胡思乱想间,面前chuī过一缕微风,带起了墨言的头发,也成功的让墨言从遐想中抽出身来,一抬头,便见夜弘早就在主位上坐下了,已然将暗黑色的朝服换成了一身月白色家常长袍,倒是衬得夜弘人模狗样的。墨言在心里腹诽。
夜弘奇怪的扯了扯袍子,说道:“先生,在看些什么,可是我这衣服有什么不妥?”
“殿下玉树临风,龙章凤姿,龙子皇孙,当然是与别个不同。”墨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夜弘嘴角含笑,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分,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我缺什么,先生最是清楚的了。”
“是啊,我知道你最缺的便是那个皇位!”墨言在心里恨恨的说道,面上却是涓滴不漏,笑着说道:“只是,这传国玉玺的传说,不知道殿下听说过没有?”
“哦,先生请讲。”夜弘显然被勾起了好奇心,眼睛都亮了。
墨言对夜弘的眼色视而不见,背着手说道:“相传,古时盘古开天辟地,创造出了这人类大地的雏形,自盘古化为这世间万物之后,盘古手中的斧子掉落在人间,正好落到了一个山峰上的石头上。盘古斧沾有灵气,被那把斧子碰触过的石头,一分为二,吸收了天地jīng华,沐浴了日月之辉,天长日久,竟成了一块玉石。发现这两块玉石的能工巧匠,顺着玉石的肌理,雕琢成两块印章来。只是到了后来,大陆纷争不断,诸侯争霸,近百年才出现了大荣国,还有南夜国的,这两块印章便分到了两处。”墨言转过身来,看着夜弘,说道:“故事讲完了,五皇子殿下可是听出了什么?”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这也许只是坊间杜撰而来的志怪小说,不足为奇。”夜弘不解的看向墨言,说道:“想不到,先生作为机关之术天下少有的大家,竟然相信这等鬼神之说。”
墨言被噎了一下,说道:“鬼神之说倒是不可信,最重要的是,南夜国的玉玺和当今大荣国的玉玺便是出自同一块玉石。”
“先生的意思是?”夜弘悄悄的皱起了眉头。
“殿下如此聪慧,必能明白在下的意思。”墨言说道:“玉玺雕琢虽然耗费心力,却不是最主要的障碍,最难的便是寻找到那块原石。”
“只怕,年岁久远,知道那块玉石的人,都已不在了这个世上。”
“殿下不必担心。我琉璃阁虽然只是江湖上一个无名小派,三教九流的人倒是还认识了一些,墨某的薄面还是有些的,若是殿下给我些时间,把寻找玉石jiāo付与我,如何?”
第400章 不甚安稳
“那就太好了。如若先生出马,这事qíng还不手到擒来。”夜弘喜不自胜,转眼却是眉梢间带了些忧虑,说道:“只是这消息若是露了出去,只怕大家面上都不是很好看…”夜弘意思说道的隐晦,却又如何瞒得了墨言这个人jīng子?
墨言郑重的行礼说道:“自墨某跟了五皇子殿下的那一日起,我与五皇子殿下便是在一条船的人,我只是个摆渡人,等待皇子殿下的,便是那高高的位子了。我又如何敢不小心。”
夜弘满意的点头,深深的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看错人,说道:“那就辛苦先生了。”
“那墨某告退。”
“先生慢走。”
“对了。”就在墨言迈出正殿的门口时,转生问夜弘,说道:“五皇子殿下恐怕早已得到讯息了,我今日偶然得知,大荣国的容若公主已然到了大都。”
夜弘的眸子沉了沉,说道:“先生好大的消息网,我这边刚得到消息,您那边竟然就先得了讯儿。”
“为殿下分忧,乃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殿下,糙民告辞了。”说完,墨言一把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灯笼,慢慢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只留下夜弘一个人端坐在主殿上,脸色晦暗不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殿下,墨言已经出了宫门了。”先前去请墨言的小太监垂首对夜弘说道。
“你去找几个jīnggān的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墨言,看看他最近接触过哪些人,去了哪些地方都要一一与我回禀,听明白了吗?”
“是,殿下。”小太监垂手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遮住了外面倾泻而入的一地月光。
墨言回到自己的府第之后,总感觉到心里不甚安稳,在大门那边接着他的阿碧,接过墨言手中的灯笼,说道:“主子,这么晚了,那个五皇子殿下招您进宫,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墨言抿紧了嘴唇,深沉的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大门,说道:“进屋再说。”又看了一眼阿碧,说道:“也把任老大给请过来吧。”也不管阿碧的回答,撩起长衫拾阶而上,径直朝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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