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一紧,倒吸一口冷气,丝毫没有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胆怯,反倒是弯腰凑过来同我小声道:“你不会说出去吧?”
我不急着作答,只是脸上的笑意不断扩大:“你觉得呢?”
她本还蹙着眉头满脸防备地看着我,随即立刻变了颜色,拉住我的袖子咬着唇道:“算我拜托你了,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母亲!”
“这个嘛……你容我想想……”我假意为难地托着腮,心里却乐开了花,眼下这个才是我熟悉的渺芜啊!
“答应你也不是不行,只是日后你要多来我樱云殿走走,同我做伴!”我转身看向她,挑眉笑道。
她想也不想,立刻慡快应了,激动到:“行行行,这有何难的?只要你不告诉我母亲,我就算住在你樱云殿也未尝不可!”
我扑哧一笑,心道:切,瞧把你给美的,就算你想住进来,我还不乐意呢!
同她聊得正是火热,只见门外一套金龙华盖行至殿内,我呼吸一滞,知晓这是……父君来了!
其他仙友纷纷行大礼参拜,我藏在袖里的手用力攥紧,微微发抖,面上肌ròu微绷。四万年未见,若不是上天庇佑,祖先神垂爱,我们一家人又怎可能重逢?
明huáng色的衣角,高大魁梧的身躯,庄严肃穆的面容,还有那双慈爱的眼睛。他渐渐走近了,看我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轻轻咳嗽了一声,飞过来一个提醒的眼神。我心领神会,一边暗自责怪自己的失态,一边行了个见礼。
他身侧的母妃换了一身大红色的吉服,由火凤毛密织而成,上刺金色牡丹花纹图案,行走见金光浮动,若影若现,浑然天成,贵不可言。她一双含笑的眸子宛如星辰,削瘦的下巴更显其明眸善睐,盈盈一握的腰身与父君的伟岸形成极致的对比,俨然是天界最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此刻我无疑是天地间最新幸福的人儿,享受着世间的一切美好,无忧无虑。若不是早就知晓日后会发生什么 ,我怕是还会沉醉其中。
紧随其后入场的逸妃携着重烨打扮的平淡朴素,逸妃平日里对人皆是淡淡的,和我不曾有过多jiāo际。重烨更是不苟言笑,冷静自持的神态已有了后来睥睨苍生 ,运筹帷幄的影子。只是这样一对低调的母子 ,却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四万年后的那一场悲剧。
眼神不由一暗,说起重烨,他从前对我心生抵触,我便也对他敬而远之。可后来的结果是什么?父君避世,他继任天帝之位后,同我貌合神离,虽从不苛待却有诸多猜忌。
而今我既已知他未来会继任大宝,何不顺水推舟,与他jiāo好?也不会落得个日后整日如履薄冰的下场。
心下主意已定,我深吸一口气,渐渐回神,只听耳畔传来父君稳如沉钟的声音:“子霁,你觉得如何?”
我猛地一抬头,见父君正在打量地盯着我瞧,不由一愣,心下大窘。方才完全没听着他在说什么呀!当即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咬着唇,小声怯懦道:“父君恕罪,我…我走神了!”
“嗬嗬嗬~”下头传来一阵捂嘴地偷笑声,让我的脸上更是羞红一片,不用看就知道定是渺芜那个不安分的丫头在幸灾乐祸,我不免报复地想:敢笑话我?哼,一定要将你那糗事告诉海月仙君,让她好好收拾收拾你!
殿上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父君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用力地清了清嗓子,扬声再次问道:“你兄长自西海寻得了颗蛟主给你做寿礼,你可喜欢?”
喜欢,怎么不喜欢?便是继这一颗蛟珠之后,我樱云殿里便开始源源不断的装填他送的宝贝。
一偏头对上他生疏的眉眼,看似镇定自若,可毕竟如今还是个孩子,在我这个实则七万岁的“老仙女”眼里,内心深处的紧张是藏也藏不住的,倒底还是嫩了些。
我微微福了福身子 ,甜甜笑道:“谢哥哥,我殿里正缺一颗能照明的珠子,哥哥这礼送的恰是时候!”
他对我亦是抱拳回礼,只是好似整个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怎么?是怕我不喜,误了他接下来的计策吗?
可又怎么会呢?且不说当时我殿里真是缺了颗帮助视物的珠子,便是不缺,眼下也该顺着他的势头来啊!
母妃的手不知何时已四下覆上了父君的大掌上,见父君面上好似还有气,我当即抛下了面子了,走至他身侧,腆着脸撒娇卖痴道:“今日子霁生辰,哥哥都送礼了,父君有送些什么呀?”
他斜睨了我一眼,哼道:“都这般不识规矩了还想要礼物?”面色却是好转了不少,说着就招了招手命仙娥端来了一个黑色的匣子,打开一看正是一套广袖流仙裙,同印象中的别无二致。
众仙 都好似见怪不怪,安安静静的立于堂下,只有渺芜一人倒吸一口冷气,满脸不可置信。我悄悄冲她得意一笑,暗地挑衅道:没想到吧,我居然还有这种cao作 !
随后又依次收下了母妃送的屏风,逸妃送的首饰,还有一gān众仙送的奇珍异宝,古董玩物,见 小芙记得礼单慢慢变得老长这才心满意足。收礼这种事,我向来是从不手软的!
我们天界的一gān人同我贺完寿后,便才轮到通传冥界,魔界上来的使者。冥界向来对我们天界的宴会不甚用心,此番也只是派了个小小的鬼王带了朵冥界特产的曼珠沙华,前来走个形式。数万年来他们一贯如此,我们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应付式的客套两句,再赏一顿饭便也就过去了。
而这位魔界派来的使者,打眼一瞧,我愣住了,此人我是认识的……
☆、两手抓
一身枣红色常服,头戴蚩尤面具,试问此人不是钟琰身边的大魔王——袁天煞,又是谁?我一惊,起声正想开口问问他钟琰现下如何了?伤势可还严重?就又听父君一声闷咳,一愣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如今已是四万千年了,此刻的大魔王应该是初次见我,而钟琰铁定还不知道我是哪棵葱呢!思及此心头划过一股子怅然若失,日后相见,怕是要装作形同陌路了!
袁天煞大阔步的走至殿中央,端正对父君行了一礼,朗声道:“天界帝姬寿诞,我魔界受尊主之命特来庆贺!”说罢呈上一紫色礼盒。
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庆生,可全程倒是看都没看我一眼,目不斜视地瞪着父君,好像这样便能替他魔界长脸子似的。我甚至怀疑下次若是在什么旁的地方见,眼前这位四万年前的袁天煞,还能不能认得出我来 ?
侍奉的仙官恭敬收下礼盒,我有些心急,迫切想知晓这位未来夫君会给我送什么礼物。等不及想当场就打开,又怕失了礼数,可现下把盒子拿过来又显得太刻意了,只得偷偷伸长了脖子,兀自猜测。
这样一个长而窄的盒子许是支金钗,可如此明显的女儿家的东西送过来也显得太轻浮了,想来钟琰这个人虽然背地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流氓,但明面上却是清心寡yù的比我们还要似神仙,眼下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断不会做这样遭人诟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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