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女素颜之上的眸子缓缓上抬,对上那深邃不见底的墨玉眸子,目光定格在那举世无双的傲世俊颜上……那薄厚适中的略带殷红的唇瓣微微抿着,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
“公……公子请问。”那素颜之上的双颊已经微微泛了红,犹如方才盛开的牡丹,娇艳无暇。
“姑娘所吟之曲出自何处!?”
“忘拂姑娘之填词,四公子之谱律。”
墨玉明眸似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瞬间即逝,连眼前近在咫尺的歌女也不曾发现。
“多谢。”淡淡的语气相谢,漠然地转身,似带有一股凄凉的哀愁,但无人可觉察得出来。
“‘音绝’四公子聂吟。”他轻轻地吐出几个字,眼中依然是迷离不定的光芒,让人无法看透。
他走至两个婢女前,伸出手来接过其中一个婢女递过来的月牙白玉折扇,缓缓道,“你们自行回去。”
两名表qíng淡然的婢女异口同声道,“是,公子。”
男子踏着极轻缓的步子迈入人群,但依然招来行人的驻足观望,那超脱尘世的气质举世无双,无不令人惊叹。
行人中有人惊叹道,“这该是‘智绝’七公子丰折佛吧。”
闻名天下的“四绝”四大公子是“智绝”七公子——丰折佛,“才绝”朔公子——皇纠,“音绝”四公子——聂吟,“医绝”十一公子——皇秋断水。传闻四人武艺非凡,相貌亦个个俊逸非凡,且各自皆有天下一绝。七公子乃天下第一谋士,朔公子乃天下第一才子,四公子乃天下第一乐师,十一公子乃天下第一医者。四人的身世除皇纠乃当今太子之外,其他三人的身世均是个谜。若有人知晓的话,便应是天下第一阁——千机阁的阁主了。
千机阁于宣化帝元年建立,后十年在江湖上稍有名气,做的行当便是搜尽天下事,巧卖天下人。想要知道何事,不仅要有权,有钱,亦是有特殊身份之人,而最终裁决人于阁主手中,有时候乃一介贫民也可以得到自己想知晓的事,而阁主不想告知的事,他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未必有办法。
而后千机阁在后十年中,千机阁如huáng河之水爆发之势发展,分盟遍布天下。所谓的卧底,眼线有各式各样的人,小至几岁孩童,老至八旬老翁,平凡至路边乞丐,非凡至朝中权贵,但具体是何人,也只有千机阁阁主一人知晓了。
夜华皇朝十大繁华之城都有其千机阁的分盟部,而其总盟应声在十大繁华之城四季如chūn的烟雨城。千机阁盟部均是秘密,戒备深严之地,没有经许可之人闯入,都是有去无回。
所以至今没有多少人敢闯入千机阁。
这个令朝廷都为之忌惮的千机阁便成为天下人敬畏之地,至于千机阁阁主的身份……除千机阁四位副阁主之外,应无人再知晓。
一路行至帝都,路上均有人谈到:“智绝”七公子莅临帝都,千金买下天下第一名jì温蝶姑娘的一夜音喉。
因温乡坊温蝶姑娘卖艺不卖身。
那清俏淡雅的容颜不禁引得行人频频回头。她只着一身雪色洋褶裙,一头黑亮如漆的长发只用一根白色丝绸带束着半头青丝,脸上毫无脂粉犹如脱尘仙子。
她身旁只跟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长相灵巧可爱的婢女,着一身橙huáng色罗裙,瞧起来十分有活力,与主人成十分鲜明的对比,但又不让任何人觉得有丝毫不和谐之处。
“小姐,可直接回府!?”云川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起,实在是为了提醒她。
“温乡坊的主人是谁呢!?”她直接跳过云川的问题,问了一个完全不沾边的问题,但看似不着边际,因为温蝶就是温乡坊的头牌。
与小姐闯dàng江湖五年了,这五年里小姐化名忘拂,这名看起来十分普通,但她却深知其中的含义。
“忘拂姑娘”的名号于江湖中亦颇有名气,一身雪衣和清丽的容颜如同仙子下凡,而她的心亦如雪般纯净,那心怀天下的大无畏,此生她云川就没有见过第二人;“天下第一奇女子”的称号是世人给予她的莫大称谓。尽管她表面看着有些孤高冷漠,然则心里内心热qíng似火,心细如针。
这辈子她云川怕是无法离开她的,她云川的命也是她的。
八年前那个风雪jiāo加的夜晚,她又冷又饿,缩在一个无人关注的巷角之内。自小是孤儿的她独自靠着行乞为生,但那个冬天着实太寒了,她应是挨不下去了。三日前冻死的曾与她相依为命的小玉在临死前说着好像见到她爹娘来接她回家了。那她呢!?爹娘会来接她回家么!?
最后,爹娘没有出现。
她那脏兮兮的小爪子被一只雪白柔嫩的小手握住,她拍起头,见到一个比她略大的女孩用一双明眸看着她。好美的下凡仙子!不过她后来便知道这人不是什么仙子,她是逍遥侯府的永夜郡主。
“可否愿意陪在我身边!?我给你一世的温暖。”当时的她眼中只有一份无比的淡定。但是她的手却十分温暖,足以温暖云川一生。
只因她当时一句“我给你一世的温暖”。云川便决定了今世生死相随。
小姐比她大两岁,心境与思想却比成人更胜一筹。而这样非凡的女子却受了十年的相思之苦。小姐曾一个人对着月夜说过:一瞬间的顿时醒悟,却换来了十年的无尽相思。
小姐如此深爱着那个同样非凡的男子……而他是否会知道小姐因心中那份坚qiáng是如何bī着自己十年不见他……犹记得三年前七夕之夜,她着实不忍小姐对着残月落泪,便瞒着小姐去寻了那个男子,后来……小姐于三日之内找到了她,还生她的气。整一个月不与她说话,不吃她做的东西……从此,她再也不敢自作主张提及那名男子的任何事。
“小姐可有两个法子知道,一是去千机阁,而是直接去温乡坊。”
“云川越发会善辩了,看来……可以嫁人了。”她不yīn不阳地说。
“小姐不嫁,云川便不嫁。”如果她家小姐得不到幸福,她又有什么资格幸福呢?!老天爷怎可这般无qíng?!
她嘴角的一丝笑意也收了去,“回府看爹爹吧。”萧倚岸闯dàng江湖五年间,每年也只有她爹生辰之日才回家小住几日,更多的便是在江湖中游历。而萧恕自知爱女的脾xing,也听从爱妻的遗愿,让女儿随自己的心意去做任何事。
“刚听萧伯说你前几日染了风寒,可好些了!?”刚一见面,她便先念叨起她爹的身体状况,什么也不比身子来得重要。
“怎敢不好!?知你这几日要回来,便向圣上告了几日假在家中修养,加上萧伯天天如此细心照料,不好挺难。”萧恕见着爱女回来,心里欣喜万分,不禁开起了玩笑逗自己的女儿开心。
“会说笑便是无事了。这么大个人了也不会好生照料自己,明年是否也不指望我回来瞧你了!?”也只有用这个法子吓他,他才会心疼自己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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