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敏面上露出不舍的表qíng,道:“妹妹一定要照顾好祖母。”
“别担心我,我好着呢!倒是你们两个,一定要振作。”徐老夫人道。
几人一阵依依惜别。徐文宇不明白,好不容易见到了阿爹,为什么又马上要分开。抱着徐昌宗的腿,哭的一塌糊涂。
见幼子如此伤心,徐昌宗无奈抹泪。最后还是徐婉真上去将徐文宇抱开,柔声哄道:“宇儿,阿爹如今不得自由。但阿姐向你保证,很快还能再见到阿爹的。”
在徐文宇懵懂的心中,只知道阿姐向他保证的事,一向会做到,大力点点头。
徐昌宗双手紧紧握住牢门栏杆,看着那祖孙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沉声道:“文敏,惹出这桩祸事,非我二人所愿。母亲全力来救,我们当不负她。”
徐文敏的眼中she出希望的神色,答道:“是!文敏自当振作,定不辜负。”
三人离了天牢,出来时给胡老三和刘大道了谢。徐乐安迎上前来,一人又塞了一角碎银子。那些从牢里带出来的旧衣物,由桑梓上前接过去,放进马车里。
在牢中哭过这一场,祖孙三人俱都疲惫不堪,上了马车一路无话,直驶回涂家。
到了右角门,主仆几人都回到青竹苑。
徐乐安将马车赶回涂家马廊门口,扔下赶车的鞭子,跳下马车。见马廊内几人忙忙碌碌,笑道:“马儿的病还未好?你们杜管事呢?”
石头朝他努努嘴,徐乐安望过去,只见杜才志头上盖了一顶毡帽,两腿搭在长凳上,靠墙斜坐着。
徐乐安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胳膊,道:“这是怎么了?我看这些马,jīng神头尚可。想必过两日就能恢复,杜兄这是在愁什么?”
杜才志拿下毡帽,徐乐安才发现他两眼通红,惊道:“发生什么事?”
“那涂家小姐,真是欺人太甚!”杜才志已想了一天,涂曼珍这样的主子,妹妹跟着她,只会受罪。但要想将妹妹换出来,以自己一家人的身份,谈何容易!
能给嫡出小姐做丫鬟,是家生子最好的出路,若是被人知道他们的这个心思,只会被骂不知天高地厚。杜家都是奴仆,哪里有与主家讲价钱的资格?唯一的出路,或许在徐家大小姐身上。
徐家来此不过几日,林老夫人对他们不满的qíng绪,涂家上上下下都能感受到。但对杜才志而言,这并不重要。
他冷眼旁观,这徐家虽是商户,但徐老夫人气度不凡,徐大小姐行事从容不迫。轻轻松松,就破了涂曼珍设的这个陷阱。因此,他有几分想向徐家靠拢的心思。见徐乐安前来,他想试探一下他的口风,率先将幕后主使道出。
徐乐安是何等伶俐的人,心思一转,就知他何意,笑嘻嘻问道:“不知杜大哥,说的是哪位小姐?”
杜才志闭口不言,他已经表达了善意,就看徐乐安如何表态。
“今日一早走的匆忙,大小姐给了赏银。”见他不语,徐乐安拿出一个荷包,放到杜才志手中。
杜才志满面是掩不住的惊讶,问道:“给我的?”这事一看,就知道与自己有关,徐大小姐那样的通透人,不会不明白。自己借了好马过去,也有揭过此节,请徐大小姐不要追究的意思。但竟然能有赏银?这徐大小姐的格局好大!
思索半晌,杜才志下定了决心,道:“还请兄弟代为转告徐大小姐,小人知错!那涂二小姐因未成事,迁怒于我妹子,小人有一事相求。”
未等他说完,徐乐安道:“你想好了?要知道我们才来几日,根基不稳。你现在决定了,将来可不要后悔?我们徐家,不需要墙头糙。”
“决定了,只要徐大小姐能将我妹子换出文翰居,我杜才志,任她差遣。”作为涂家的家生子,做出这个决定殊为不易。
但杜才志爱妹心切,不忍见妹妹的一生,毁在涂曼珍手上。现在仍在涂家,他还可看顾一二。一旦涂曼珍议亲,妹子作为陪嫁丫鬟出嫁后,他就鞭长莫及。因此他当机立断,表明立场。
见他说的坚决,徐乐安正色道:“杜大哥请放心,我定将话带到。”两人又就此事,详细聊了几句。
徐婉真此时正在听吴婆子回禀:“见过大小姐。今儿一早,你们马车出发后,有个叫水蓝的小丫鬟在右角门探头探脑。”
在经历过生死的徐婉真看来,这些把戏实属可笑。她淡淡笑道:“嗯,我看到了。可有查过,是哪里的丫鬟?”
这吴婆子是个聪明人,一整天的时间,早就够她打探清楚,恭敬回道:“她说是‘松涛院’的,但老奴打听过了,那边根本没有这个人。只听说‘文翰居’涂家二小姐身边,有一名丫鬟是叫这个名字。”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做的极好,右角门一定得看牢了,有什么动静,像今天一样,随时来报。”
桑梓拿出几个大钱,赏给吴婆子。
吴婆子乐得合不拢嘴,连声道谢:“谢小姐赏,这本是老奴应当做的。”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原来是涂家二小姐!这好端端的,我们又没招惹她。”桑梓忿忿不平说道。
徐婉真眉眼清淡,这点小事,还不放在她的心上,淡淡道:“不用理会,不招人妒是庸才。”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个声音道:“徐乐安求见。”
☆、第116章 各种人事
桑梓一愣,道:“这才刚回来,他来做什么?”
徐婉真略微思忖一下,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测。徐乐安去归还马车,应是在杜才志那里听到什么消息,道:“让他进来。”
桑梓打了帘子,徐乐安恭敬回禀道:“见过大小姐,小人有一事相禀。”说罢看了桑梓一眼。
徐婉真点点头,桑梓会意,去门旁守住房门。
“大小姐,翠袖是涂家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是杜才志亲妹子。这件事,乃涂大小姐挑唆,涂二小姐主使。让翠袖传话给杜才志,在马匹上动手脚,意图让今日我们出门无马可用,给大小姐您一个下马威。”徐乐安三言两语,就将事qíng的来龙去脉讲的一清二楚。
徐婉真手里捧了一杯热茶,缓缓道:“看来我虽无意,但仍然碍了旁人的眼。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客气。那杜才志讲的如此清楚,可有什么条件?”
“因今早这事,翠袖被涂二小姐砸伤晕倒。杜才志心疼妹子,想要请小姐出手,将翠袖换出‘文翰居’。”徐乐安道:“他说,若您能办到,以后唯大小姐马首是瞻。”
“他有没有说,想去哪个院子?”
“这倒没说。”
茶香沁人心脾,暖暖的热力传入掌心,帮助徐婉真思考。杜才志此人无疑是有用的,但翠袖乃是涂曼珍的贴身丫鬟,跟随她一起长大的奴婢。
若是小丫鬟,相信她若是开口,林氏也乐意成全。但去讨表姐屋里的大丫鬟,就有些颇不给颜面。莫说还是嫡亲的亲戚,就是jiāo好的人家也不能这样做。这件事急不得,须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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