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桥顿时在空中晃悠起来,木板嘎吱作响马儿嘶鸣,险象环生。
影风提气轻身,小心翼翼驾驭马匹,避开木板间的fèng隙及陈腐的空dòng。好在这条桥并不长,不到一柱香功夫就已到了对岸。
此时另一边笼罩小坡的白烟逐渐散去,影影绰绰出现了追兵的身影。
影风勒住马头,拔出腰间长剑,猛然砍向吊桥一侧的绳索,这是能摆脱追兵的唯一时机。
灰衣男子已到了桥头,瞧见他的动作和正在晃动的吊桥。一挥手,几名骑士在桥头弯弓she箭,另一名踏上吊桥,直冲过来。吊桥简陋,顶多只能容纳一名骑士,再多便不用影风动手,就会崩塌。
此处山风凛冽,she出的箭支失了准头,未能伤到影风分毫。转瞬间,已被影风砍断一根绳索,吊桥失去平衡,猛然一晃,倾斜了一半。
桥上那名骑士刚冲到一半,吊桥倾斜让马匹惊恐的嘶鸣起来。他安抚的拍了拍马脖子,稳住马头,继续往前冲来。影风she出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梅花镖,马脖子被she中,鲜血飞溅。
马儿吃痛,痛嘶一声将马背上的骑士甩了下去。那骑士也身手了得,一伸手勾住吊桥绳索,翻身上桥,不再管那马匹,施展身法急速冲向影风。
千钧一发之际,影风终于砍断吊桥另一根绳索,吊桥应声而断。桥上连人带马,摔向空中。
影风舒了一口气,正要策马离开,腰间突然一痛,被一支利箭she中。好在距离过长,箭势已缓,伤势不深。他忍住疼痛,迅速离开she程,勒住马头,回身看向那批骑士。
此时,他才有时间来思忖,这些人出手狠辣、身手高超、纪律严明,绝不是寻常江湖人士。他们从何而来?又为何针对自己?
眼看影风成功逃走,也不见灰衣男子冷漠的神色有任何变化。等那名桥上的骑士爬上来后,一挥手,众人策马,逐渐消失在影风的视线中。
影风拔出箭支,紧紧按压住伤口,洒上滇地白药止血,又撕了衣服下摆绑紧伤处。
正要将药瓶放回百宝囊,脑海中却浮现出徐婉真jīng致冷清的玉容,这白药还是当初在苏州受伤时,她拿给自己的,不知如今她在京城如何了?原以为很快就能再相见,不料事发突然,自己再下江南道,转眼就快一个月,她会记得自己吗?
凛冽的山风chuī过,影风按下qíng思,策马向小城奔去。这番遇险,不知只针对自己一人,还是影卫其他人也遇到了危险?
他心中隐隐有种直觉,既然连他都不知道有这批骑士的存在,说明他们之前从未出手过,藏的隐秘。此次既然出手,便不会只有自己一个目标。
眼下需要迅速召集人手,汇集qíng报,还需要知道影雨的安危。影雷他并不担心,以影雷的身手和藏匿之法,对方想必难以得手。
迁阳城内,淳于峻眉头深锁。他布置在云泽湖出口的人手,果然抓捕了许多迁阳王的残部,但重要人物一个不见,俱都是些迁阳王笼络的江湖人士。
这些人只知道林师爷安排他们从暗道逃离,对整体布局一无所知。谁来接应?逃往何处?就算是重型拷打之下,也是一问三不知。
问起迁阳王的生死,他们倒是有明确的说法。当日最后一批撤出的,只有林师爷。林师爷称迁阳王被影卫刺杀身亡,还拿出了王爷临终绝笔血书,让他们保存实力,待日后为他报仇。
淳于峻相当确认,影卫当日并未潜伏在迁阳城中,何来刺杀迁阳王?林师爷是在说谎。但关于迁阳王的生死,林师爷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这些人都是被林师爷当做了pào灰,作为扰乱官府视线而存在,被故意放弃。而林师爷及其迁阳王残部中的jīng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隐匿了踪迹,就此消失在云泽湖中。
攻下迁阳城,虽未耗费一兵一卒,但其中迷雾重重,真相被层层掩盖了起来。
☆、第160章 三表叔
过了几日,青竹苑内。
邬娘子笑盈盈的来到上房,见了徐老夫人便道:“老夫人,涂家有族人到了,老太爷请您过去哩。”
徐老夫人正在喝茶,闻言放下茶杯道:“应是三表叔一家到了。玉露,你去请真儿过来。”
绢花作坊那边已上了轨道,徐婉真又去看过一回。有俞掌柜盯着,一切井然有序,每日能做出四十余朵来,算算时间绰绰有余。她这才放下心来,安心在家,处置这些日子积累下来的家务,看看账册做做功课。
玉露来请,她放下手中账册,与徐老夫人一道,向“松涛院”内走去。
经过花厅时,正好林氏处置完家务,从花厅出来,碰个正着。
自香椿宴后,徐家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双方还未曾见过。徐老夫人面上波澜不惊,温和的见了礼,道:“见过长嫂。”仿佛那些不愉快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徐婉真也跟着施礼。
林氏面色尴尬,要说她如今最不想见到的人,首推徐家。见到她们,就想起那一千两银子。林氏嘴角勉qiáng扯出一个笑容,寒暄道:“二妹妹这是去哪里?”
徐老夫人道:“父亲唤我过去,有事吩咐。”
林氏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就要别过,忽地心中想起一事。想起前几日孙女涂曼珍的哭诉,求她找徐婉真要一张“牡丹花会”的请柬。她当时含糊着应下,但因着不想见徐家人,更别提徐婉真这个晚辈,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今日好巧不巧碰见了,顺道问问也成。想到这里,林氏道:“二妹妹,听说真儿得了‘牡丹花会’的请柬?”
宅子里哪里有藏的住的消息?何况这消息徐家本也无意隐瞒,徐婉真已听郑嬷嬷说起,涂曼珍闹过一场,心下毫不意外。
徐老夫人呵呵一笑,道:“正是。”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林氏心下恼怒,但话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道:“我那两个孙女听说了此事,连连称赞真儿。这‘牡丹花会’的请柬,可不是那么易得的。”转头对徐婉真道:“真儿,你再去公主那里拿两张请柬来,好让她们也去开开眼界。”
徐婉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让人帮忙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公主是什么人?那请柬是说拿就拿的吗?当下垂首敛礼道:“请大舅婆见谅,真儿原不过只见了公主一面,怕没这个能耐。曼芬表姐才名满京城,想来这请柬迟早会到。”
被徐婉真不软不硬的顶回来,林氏心头一滞,不耐道:“让你去拿个请柬,恁多话说!你只说去不去拿吧!”
徐婉真微微一笑,故作不解道:“涂家表姐想要参加‘牡丹花会’,她为何自己不去找昭阳公主,却要我去?”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搭上公主府这条线,可不是为了去给涂家拿请柬的。
林氏心头暗恨,自家孙女要是能在昭阳公主面前说上话,还用来求这徐婉真么?明知故问,实在可恨!却知道她若是不愿,自己也是无法,气恼的瞪了徐婉真一眼,一挥衣袖转身就走,竟然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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