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人人都有着小算盘,她人手有限,手头又没有大把银子开路,哪敢在外面多待?想起在“延庆宫”门前刘昭媛说的那些话,她便脊背发冷,只有回到chūn凌宫,她才敢放心。
新月扶着她,在假山前的石凳上铺上手帕,伺候着她坐下。
史婕妤微微的眯着眼,抚摸着肚子。太医说下个月就要分娩了,自己这颗心也总算快落到实处。肚里的孩儿适时踢了她一脚,她惊喜道:“新月,他动了,刚刚又动了!”
新月笑道:“恭喜娘娘!动的这样勤快,定是位皇子。”
两人正在高兴,传来一把嘲讽的声音:“婕妤娘娘好兴致啊!”
史婕妤一惊,抬头一看,淡淡道:“原来是昭媛娘娘。”
刘昭媛嘴角含着嘲讽,立在她身前,淡淡道:“婕妤娘娘原来也是有心的。可惜我那孩儿,还来不及胎动便屈死。”
史婕妤面上一沉,道:“昭媛娘娘此话何意?你旧年滑胎,妹妹我也伤心yù绝,几次求皇上去怡景宫看望妹妹。是妹妹你自己不争气留不住皇上,与我何gān?”
刘昭媛右手一翻露出掌心握着的玉佩,看了眼史婕妤道:“婕妤好口才,若不是我亲身经历过,都要被你感动了。只是不知,婕妤娘娘可还识得此物?”
史婕妤目光一缩,这块玉佩她如何不识?是她唯一带进宫中的侍女碧云所有,怎么会到了刘昭媛的手上?
瞧见她面色微变,刘昭媛又道:“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清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假山里面去。”
新月大惊,忙道:“娘娘,不能去!昭媛娘娘你想做什么?”
刘昭媛面色一沉,道:“给我掌嘴!”
侍立在侧的紫陌上前一步,抡起手掌,便打了新月一个大嘴巴,道:“我们昭媛娘娘问话,哪有你这个奴婢cha话的份。”
昭媛为九嫔之一,哪怕如今失了宠,在位份上稳稳压住史婕妤一头。她要出手教训史婕妤身边的宫女,新月也只好受着。
紫陌常年练鼓,手上力气不同普通弱女子,只一个耳光,便打得新月的脸颊上浮起五根红肿的指印,口中流出血来。
新月哪里想到她说打便打,捂着脸怨恨的看着刘昭媛,却不敢再说话。
见新月挨了打,史婕妤的内心也不平静。往日的刘昭媛何其的温婉、善良,连让小宫女跪一跪都不忍心的人,如今竟然一言不合便动手。
刘昭媛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史婕妤,微微一笑道:“很难相信么?我也会出手打人。就说几句话,婕妤娘娘放心,我不是你,我对你的肚子不感兴趣。”
史婕妤道:“让我想想。”眼下只得她和新月两个,她又怀着身子,显然不是刘昭媛主仆的对手。她想拖延片刻,待有人经过便好了。
“你慢慢想,我不着急。这御花园平日里人就少,今儿更是皇上的圣寿,都在皇上身边凑着呢,除了你我,还有谁会来?”刘昭媛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史婕妤衡量再三,刘昭媛说的也是实qíng。自己怀的是龙种,如果她竟然敢出手,那就是板上钉钉的“谋害皇嗣”大罪,自己倒也不怕她。
只是,还需进一步弄清她的意图。想到这里,史婕妤抬头问道:“我若是不去呢?”
☆、第218章 真相大白
刘昭媛凉凉的道:“你若是不去,我绝不勉qiáng。只是这块玉佩,我自会jiāo给皇上。”
“一块玉佩而已,能说话吗?”史婕妤面上嗤笑,却暗暗惊心,莫不是她知道了些什么?
“你尽可以试试。”刘昭媛语带嘲讽。
见她如此笃定,史婕妤心中忐忑,不如听听她怎样说,将心一横,道:“好,我答应你。”
这假山做得曲径通幽,从西南方至东,里面有一条蜿蜒小路可供行走。由于经常打理的缘故,显得gān燥洁净,并没有蛛网虫蚁,倒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刘昭媛从假山西南方的入口进入,史婕妤挺着肚子扶着腰紧随其后。只余下紫陌和新月两人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新月扬声道:“婕妤娘娘,我就在门口守着,有事您就叫我。”
刘昭媛失笑:“你这宫女倒是忠心的紧。只是不知道,她若知道碧云的死因,是否还能忠诚不二呢?”
史婕妤一惊,掩饰道:“碧云是犯了错,受不过板子才死的,跟我有何关系?”
“那这个呢?”刘昭媛从胸前拿出一封书信,道:“这是碧云亲手书写的供状,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闻言,史婕妤大叫:“这不可能!这是诬陷。”碧云临死前,自己明明命人将她看得死死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书信出现!
刘昭媛哈哈一笑,恨声道:“史歆美!往日你姐姐妹妹的叫得多亲热,我瞎了眼,竟真把你当亲姐妹!你要上位,还不忘踩我一脚,这样的好姐妹,我刘素莹消受不起!”
见自己的把柄被捏在对方手里,史婕妤望着刘昭媛举着的那封信,一心想要伺机夺回。口上狡辩道:“好姐姐,是你那会不想伺候皇上,怎么会变成我踩你上位了?”
刘昭媛冷笑一声,道:“眼下就你我二人,还需要姐姐妹妹的惺惺作戏吗?真让人恶心。”手中将信举得更高了。
见夺信无望,史婕妤也不再演戏,冷言道:“你就算有了这信又如何?你以为,皇上会信你还是信我?”
刘昭媛的动作顿了一顿,仿佛被她说中了心事。
史婕妤见状,又放柔了语气道:“刘姐姐,过去的事qíng都过去了。皇上最烦这些事,往后我们两姐妹齐心协力,伺候好皇上,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宫中那些妃子,哪有我们姐妹年轻漂亮?这做人,要往后看。”
刘昭媛神色渐渐缓和,举着信的右手也放松了下来。史婕妤一见有戏,又添一把火道:“这信你就算jiāo给皇上,我也能说是你伪造的,想诬陷于我。在皇上面前对质,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何必呢?这宫中眼看着就要进新人了,不如你我携手。”
“你我携手?”听到这句,刘昭媛本来缓和的神色又变得冷厉,道:“当初我便是听了你这鬼话,才成了今天这幅样子。你又想来诳我?”
史婕妤暗恨自己说错了话,道:“绝不是诳你。姐姐今日你将信jiāo给我,从此你我二人一条心。我史歆美可在此对天盟誓,今后若有一丝一毫对不起姐姐之处,必教我万箭穿心而死。”只要能拿回信,发誓又算得了什么。
见她发誓,刘昭媛不禁动容,脸颊上流出泪来,道:“但我那冤死的孩儿,就这样白白死了吗?碧云在信中说的很清楚,那jiāo织绫机绸的衣料是你命她做的手脚,我才会穿上奇痒无比,最后导致落胎。你害死了我的孩儿,皇上的子嗣,难道就这样算了?”
听她将事qíng的前因后果说得那样清楚,史婕妤知道抵赖也无用。好在如今只得她们二人在此,只要将书信拿回销毁,往后便翻脸不认,刘昭媛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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