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嫡女奋斗史_天际舟【完结+番外】(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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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在三伏天赶路,天气又太热导致眼花看错了。

  定了定神,揉了下眼,他再看去,眼前的一幕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会?!到底是谁伤了自己的幼子?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自从云卿病逝,朝堂上的事务困身,便将整个家都托付给妻子。尤其是云卿留下的这个孩子,才两岁便失去了母亲,他担心在这府中会受人欺凌。

  清兰当时是怎么说的?

  烛光下的她,笑得是那么温婉:“夫君,我必像待胜哥儿一样,视翔哥儿如亲子。在这府中,必不敢有他人欺rǔ于他。”

  言犹在耳,那这眼前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烈在院门前呆愣了片刻,他脚步轻,离得又远,那廊下的众人竟然都没有发现。

  他在脑中迅速转过几个念头,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翔哥儿竟然受到这等摧残和nüè待。只怪自己太过粗心,平日里偶然见他一次,他只会远远的看着自己,并不上前亲近,xing子也不甚活泼。

  他只当是因他母亲早逝,所以xingqíng不如普通孩童天真罢了。现在看来,绝不仅于此,自己是何等的有眼无珠!

  既然今日碰巧遇见了,那务必弄个究竟。其实,在他心中已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在这个国公府,在这个院子里,除了自己的妻子陈清兰,又有谁敢公开鞭打忠国公府的二公子?哪怕是庶子,那也是主子。

  但想到妻子温婉的笑脸,在公婆面前的孝顺,抱着胜哥儿的慈爱,他便不敢、也不愿相信这一切出自她的授意。

  武烈心口发痛,闪身出了院门,从另外一条道跃上房顶,悄悄潜到院子的正房屋檐上伏下身形,要亲眼看个究竟。

  他在上面,从上往下看,只能看见翔哥儿跪着,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脸颊,眼中却满是倔qiáng。

  在他身前,是张开双臂的胜哥儿,只听他声音急切:“母亲!不要再打弟弟了!”

  胜哥儿背着书包,但现在他不是应该在前院听先生讲课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廊下传来一道武烈极其熟悉的声音:“胜哥儿,是这贱种自作自受!这不关你的事,你快回去读书。”声音中的狠厉听得武烈心中一震,他从未想过,从一向温婉的妻子口中,竟然会吐出这样恶毒的语言。

  静了片刻,妻子身旁的汪嬷嬷道:“大公子,您就听你母亲的,啊?”

  武烈瞧见胜哥儿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汪嬷嬷走出廊下,伸手去拉他,道:“大公子,你母亲正在气头上,您就别再惹她生气了。”

  此时的武胜已是十二岁的少年,从他四岁起便由忠国公亲手教授武艺,打熬筋骨。他这样站着,如松柏般挺拔有力,哪里是一个内宅嬷嬷能拉动的?

  见他不为所动,仍要护住身后的庶弟,妻子的嗓音有些尖利起来:“你还是不是我儿子!胳膊肘尽外外拐。”

  一边是母亲,有着生养之恩、孝道大于天;一边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幼弟,血浓于水。这样两难的抉择让这名十二岁的少年痛苦至极。

  在祖父的教导下,武胜自幼便明白,作为嫡长子,忠国公府的担子迟早会jiāo给自己。看着父亲为了这个家,长年奔波在外,他益发便刻苦习武读书,以便减轻父亲肩头的重担。

  但是,母亲的恨,就像一堵巨石般,时常压在他的心底。

  这样的事,早已不是第一次发生。

  以致于他不得不在母亲身边安置一名眼线,吩咐若母亲对翔哥儿动手,务必第一时间来报给他。因此,本该在前院聆听先生讲课的他,不得不马上赶回这里。

  武胜神qíng痛苦,声音压抑:“母亲!他才四岁。你有气冲我来,何苦要为难他?”

  只听到茶盅碎裂的声音,接着是“哗啦”一声竹椅倒地的声音、衣裙摩擦的声音,妻子陈清兰袅娜的身影走出了清凉的廊下,来到被烈日bào晒的院中。

  武烈只看到她的背影,也能感受到她胸中的怒火。只见她疾走几步,来到武胜跟前,命令道:“你让开!”

  ☆、第234章 为了什么?

  武胜无奈,只得退开半步,露出身后跪着的翔哥儿。

  陈清兰拔出头上的金簪,狠狠地刺向翔哥儿的胳膊。力道之大,使他本就摇摇yù坠的身形,晃了一晃,一头从青砖上滚落。

  武胜一惊,连忙接住他,将他护在怀里。

  伏在屋檐上的武烈闭了闭眼,他终于知道,翔哥儿身上这些刺伤,是从何而来的了。

  事qíng的真相赤luǒluǒ地摊开在他面前,纵然千万个不愿相信,这仍然是真相!

  武烈心口发痛发苦,事到如今,他怎能再欺骗自己?

  发现被妻子欺骗的愤怒,看见幼子被nüè待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顾不上掩盖身形,“呼”地一下从屋檐上,直接掠到院中,在武胜面前站定,冷冷的看着妻子。

  陈氏被这一眼看了个透心凉,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回来?而且是从屋檐上下来?

  武烈伸手抱过翔哥儿,只觉他小小的身子瑟缩着,分量很轻、瘦骨嶙峋。

  往日在妻子的安排下,都是远远的见着他一眼,上前请安后便下去了,未曾亲自抱过他。都是自己的疏忽,他自责的想着。

  翔哥儿突然被他揽在怀里,从未感受过父亲温暖的他,却激烈挣扎起来。

  武烈怕弄到他的伤口,只得将他放下地,解开身上的外袍将他裹住,对武胜道:“胜哥儿,将你弟弟带下去,裹了伤好好照顾。”

  他的突然出现,使武胜也有些不知所措。既有终于被父亲发现,弟弟不用再受苦的欣喜,又有对母亲的担忧。

  听到父亲的命令,他牵过翔哥儿小小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先紧着弟弟的伤要紧。

  陈氏先是一惊,既而一怒。

  当一直瞒着的事被撞破,便恼羞成怒,先发制人道:“怎么?夫君您对我不放心,竟然要偷偷摸摸的回来查看?”

  武烈胸中一团怒火在燃烧,只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妇人,只觉她是如此的陌生。

  见他不言,陈氏踏前一步,咄咄bī人道:“世子爷您把这里当成敌营了吗?有正门不进,偏要从屋檐上飞下来?”

  “够了!”武烈大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是为了什么?你给我好好解释。”

  汪嬷嬷被他这一声吓得一抖,连忙上前拉住陈氏,劝道:“夫人,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陈氏却昂着头,眼角有泪蜿蜒而下,倔qiáng道:“你想听怎么回事是吧?好,我问你。是谁说过,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是谁说过,要白首同心?你在外征战时,是谁在cao持这个家?是谁替你尽孝?!是谁为你生养嫡子?又是谁,累到失去了第二个孩子?”

  一字一句,声泪俱下,武烈黯然:“我知道,这些年你付出了很多。但这都不是nüè待翔哥儿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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