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这个名字,以后不要叫了。”虽然是因为这个名字才救的她,但毕竟犯了母亲的忌讳。看了眼外面院中疯长的野糙,武正翔道:“就叫小糙吧。”
“小糙谢谢二少爷。”被他赐了名,小糙高兴的只想蹦起来。
她之前自说自话,努力找些事qíng来做,就是心头不安定。生怕被二少爷嫌弃,那她又能去哪里呢?眼下赐了名,就是归到二少爷名下了,再也不用担心。
她还稚嫩的很,才十一二岁,又没什么经历,好多事都不大懂得。但二少爷救了她,她就把他当做救命恩人来看。
那范婆婆说的不错,她确实长得齐整。方才乱哄哄的,也没看清楚。眼下她洗gān净了脸,就算额头上因磕头落下了淤青,也不影响她的清秀五官。
她这一笑,发自内心的喜悦让她的笑容看起来分外gān净。
武正翔一怔,小糙笑起来,有几分徐婉真的神韵在里面。不由得多嘱咐了几句:“夫人病了,这段时日都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我一般很少回来歇着,白日里你就跟着那两个婆子吃饭。我不在的时候,要是有人来寻你的不是,你就机灵点,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回来再说。”
他说一句,小糙就点头一次,等他说完,她忙道:“小糙刚刚看了,这院子大的很,好藏的很。”
武正翔无奈的看着她,这个小丫头的规矩,实在是差的很。算了,救人救到底,他很久没有这样好心过了,就由得她去。
等过两年徐婉真进了门,丢给她调教就是。她身边的那些丫鬟,是一个比一个忠心,为了她不惜以命相搏。就连自己派过去的温沐兰,都渐渐被他收服,向着她说话了。
想到未过门的妻子有这等本领,武正翔的唇角漾起一丝温和的笑容,衬得他凌厉的线条都柔和了起来。
小糙打了热水进来,看着这样温柔神qíng的武正翔,一时间看呆了去。原来二少爷不凶的时候,是这样的好看。
……
这一夜的忠国公府,不知有几人睡得安稳。
至少陈氏所在的正院,折腾了一宿,到天亮了方才安歇。
胡太医来诊过脉了,说陈氏本就长年郁结于心,不得舒展,导致肝气郁结。眼下急怒攻心,一下子纾解不力,气血上涌导致晕倒。
但这种急症,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算是什么大事。按他开的方熬了药灌下去,一个多时辰陈氏就醒转过来。但毕竟上了年纪,这下又伤了身子,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喝了燕窝粥又昏睡过去。
胡太医将卢氏单独请到外间,另开了一副长期调养的方子,嘱咐陈氏卧chuáng静养,不可轻易动气。肝气郁结可大可小,不好生养着,恐有什么意外。
他说得虽然晦涩,但卢氏听出来了,陈氏恐怕会短命。
拧紧了手中的帕子,卢氏不动声色的道了谢,给了诊金,着人将胡太医送回家去。
忙完了这件事,她才有空处理起陈氏房里的这些奴仆。
让雪影将院中的人都集中在廊下,点了几支松枝火把,将这院中照得纤毫毕现。
卢氏坐在高背椅上,沉声道:“你们都是母亲房中的老人,按说本不应该我来说这话。但母亲病者,父亲让我来处置,我毕竟当着家,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一院子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知道自己都脱不了gān系。
陈氏使了个眼色,雪影上前一步,问道:“二门那里,看门的婆子是谁?看着母亲院门的婆子是谁?都站出来。”
两个婆子抖抖索索的站到前面,被二少爷一路闯进来,他腿长脚步大,她们怎么拦的住?连想跑在前头,进来报个信,都追不过他。夫人出了事,她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淡淡扫了她们一眼,卢氏道:“你们两个,罚半年月钱。收拾收拾,天一亮就去母亲东郊的陪嫁庄子里。”
这个惩罚,力度拿捏的刚好,两个婆子心服口服的下去了。
雪影又问:“院子里有哪些丫鬟、婆子当值?在做些什么?”
☆、第509章 谈资
底下悉悉索索的出来几个丫鬟婆子,分别答话。
“老奴正在将院中的落叶扫在一堆,准备端出去倒了。”
“何妈妈吩咐婢子去前院看看,国公爷可回府了。”
“夫人要安歇了,chūn山让老奴去打热水来。”
“婢子在擦游廊。”
“……”
待几人一一答完,卢氏凌厉的扫了回答“擦拭游廊”的那个丫鬟,喝问道:“大晚上的,擦什么游廊?”
被她一问,那名丫鬟心慌起来,“扑通”一声跪下,连连求饶。
卢氏看也不看她一眼,沉声道:“你们各司其职,没反应过来也是有的。这个偷懒耍滑的,拉下去掌嘴二十,罚到浆洗处当差。”
处置完院里的下人,卢氏返身回转屋内。先去瞧了陈氏,见她还在沉睡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便示意何妈妈、chūn山,还有另外三个贴身伺候陈氏的一等丫鬟,来到外间。
方才她雷厉风行的处置下人,尺度拿捏到位,让何妈妈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
她缓缓落座,看着几人道:“你们都是贴身伺候母亲的人,我不想落了你们面子,但你们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气晕,理当受罚!”
“请大少夫人责罚。”
卢氏徐徐道:“何妈妈,你伺候母亲这么些年,怎么如此不jīng心?罚三个月月钱。你们几个,罚一个月。好生伺候母亲汤药,余下的等母亲病好后,亲自处罚你们。”
处置完这一切,卢氏按了按额角,才回了自己的争chūn院。
瞧着窗外天色将明,她头痛之极。眼下虽然对付过去了,但忠国公府上的这场闹剧势必会成为京里最新的话题。
纵然她万般不qíng愿,但忠国公府折腾了一宿,大半夜开坊门请太医,动静不小,怎么可能瞒的住。
这未来的儿媳妇刚刚得了太后欢心,陈氏就病倒,让人们怎么想?
如果可能,她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局面。算了,她闭上眼睛,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宫中敲响了晨鼓,坊门大开,今日是百官早朝的日子。
庄夫人送了安国公出门,正在梳妆,半梅走进去屈膝禀了昨夜忠国公府发生的事。
庄夫人放下手中的蝴蝶钗,讶然失笑:“病了?”
半梅点头应是。
“这可奇了。”庄夫人笑道。
这个陈氏,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这个时候病倒,不就摆明了不喜徐婉真得太后青眼吗?再加上她一向苛待庶子的名声,这下恐怕说什么的都有。
她也是想不开,哪个猫儿不偷腥,男人纳个妾算得了什么?
这京里,莫说位高权重之人,就是那穷苦书生一旦中举,也要纳个小妾来尝尝鲜。瞧瞧那平国公,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平国公夫人难道就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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