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丫鬟捧了一个锦盒出来,卫明安打开一看,是一把做工jīng巧的鲁班锁。他顿时两眼发光,将它取了出来,道了谢便在一旁安静的玩了起来。
看着他一张小脸忽而皱眉思索、忽而展颜微笑,付贤妃笑道:“安儿可比你省心多了。就喜欢这些jīng巧的玩物,玩着便停不下来。”
母妃的心思,淳和公主再明白不过。
卫明安本就不是她诞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宫中从来不乏挑事之人。随着他的年纪渐长,迟早会知道他的身世。
何况,如今夺嫡之争越演越烈,太子和齐王两人明里暗里jiāo手多次。卫明安年纪幼小,自然是不会放在那二位的眼中。但不论最后谁登基,都希望看见一个毫无威胁的卫明安。
玩物丧志?对普通百姓确实如此,但对目前最小的皇子来说,却是最明智的选择。
付贤妃将眼前的局势看得通透,以她的资历,置身事外不下注,才是最好的路。他日若庆隆帝薨了,不论谁登了大位,对养育皇子的太妃都不能下手。说不定,届时付贤妃还能随着卫明安前往封地养老。
母女连心,淳和公主每次进宫来,便会给卫明安带来一些jīng巧的玩物。他能沉迷其中,来日做个安稳的富贵王爷,是付贤妃为他选择的未来。
……
忠国公府正堂,在家的主子武烈、卢氏候在此处,开中门迎了丁嬷嬷进来宣肖太后的口谕。陈氏卧chuáng、徐婉真刚刚被害,自然是不能亲自迎接。
宣了口谕,丁嬷嬷来到陈氏的病榻前,神色肃然道:“夫人,太后娘娘请您安心养病,潜心礼佛。”
陈氏撑起身子,施了个半礼,勉力道:“臣妇遵旨。”
“这二位是田嬷嬷和刘嬷嬷。”丁嬷嬷引见道:“太后娘娘得知您用惯的何妈妈犯了罪,特意命殿内省拨了她们来伺候您的起居。往后,贴身的事,就由她们来伺候着。”
言下之意,剥夺了陈氏的贴身丫鬟,换成肖太后的人。
伺立在侧的chūn山脸色一白,旋即又想通。谋害二少夫人这么凶险的事,何妈妈为此送了命,自己能保住一条小命已是不易,还留恋什么贴身丫鬟的身份?陈氏若是一意孤行,自己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这个结果,在昨夜淳和公主做出处置事,陈氏就已知晓。只是没料到,肖太后还多指派了一名嬷嬷而已。不过,事已至此,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再多一名陈氏也不在乎。
“臣妇谢过太后娘娘恩典。”
陈氏谢了恩,紧接着两名嬷嬷上前给她见了礼。
卢氏瞥了一眼两人手中的包袱,道:“两位嬷嬷请随我来,先收拾安置好,再办差不迟。”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跟着卢氏而去。她们初来乍到,虽说奉了太后娘娘的令,但也需要当家主母的配合。陈氏养着病跑不掉,正好借这个机会,和卢氏搞好关系。
丁嬷嬷办完了差事,到致远居探望了受害的徐婉真,让她安心养病,一切自有太后娘娘替她做主。
徐婉真让桑梓上了茶,笑道:“望嬷嬷转告太后娘娘,真儿无事,明日上午就进宫谢恩。有件事,还要请娘娘示下。”
☆、第618章 手下留qíng(欠更二“大静同学”打赏的桃花扇)
听出徐婉真的话意,丁嬷嬷微笑道:“宜人做事也太过谨慎小心了些。太后娘娘是拿您在心尖尖上疼爱着,区区一名宫女,处置了就处置了,哪里还需要特意请示太后。”
徐婉真浅笑道:“嬷嬷说的是,太后她老人家一片苦心我焉能不知?只是娘娘的宠爱是一回事,我却不能恃宠生娇,不知进退起来。”
这番话,听得丁嬷嬷在心中暗暗点头。不愧是太后娘娘看重的女子,行事如此周到妥帖,毫不张扬。又问过了她的病qíng,留下太后赏赐的药材等物,方才告辞回去。
丁嬷嬷走后不久,梅心在外面禀道:“二少夫人,白珊求见夫人一面。”
“让她来,到花厅等我。”徐婉真本来正要差人去提她上来,这下正好,看来她是沉不住气了。
白珊跟着梅心到了花厅,又等了半晌,徐婉真才款步入内,采丝跟在身后伺候。
看见她进来,白珊不由得一阵紧张。想起白瑶的话,恭敬的跪在地上磕头:“罪婢见过二少夫人。”
徐婉真缓缓落座,问道:“抬起头来。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话想说?”跟收服古蓉时不一样,徐婉真想听听白珊自己的想法。
纵然整整思量了大半日,在面对能决定自己生死的人之际,白珊仍是掩不住紧张之qíng。她不是古蓉那样的老江湖,在任何qíng况下都能侃侃而谈。虽然在宫中待了几年,到底是没经过什么事的少女。
面对着徐婉真,白珊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口舌发gān,两手胡乱摸了摸衣角,却仍然难以开口。
见她如此紧张,徐婉真温言吩咐:“给她上一杯茶,定定神。”
白珊感激的道了谢,接过采丝递上的茶水,热茶入喉,才让紧张的qíng绪缓和了些。
“回二少夫人,婢子有罪,不该存了邪念,险些害了夫人。”
认了罪,白珊的胆子也变大了,说话流利起来:“婢子仰慕二公子风华,原只盼着能为夫人分忧,能得二公子一丝垂怜,绝没有要害夫人的意思。但何妈妈找到婢子时,明知她所做的事对夫人不利,婢子仍顺了私心,未禀报夫人,还助了她。”
“婢子被猪油蒙了心,有负太后娘娘嘱托,对夫人不利,请二少夫人责罚。”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伏在地上长跪不起。该说的她已经说了,余下就只能听天由命。
徐婉真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珊,一时有些感慨。她原就好奇,这白珊刚刚才进府不久,连地皮都没踩热,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和何妈妈勾结?
原来,这都是爱qíng惹得祸。
追根溯源,难道要怪自家夫君实在太过诱人,撼动了白珊的一颗芳心吗?徐婉真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白珊有些可怜。
皇宫之中除了皇上,就再没别的男人。白珊这次出宫,肖太后原也有让她伺候武正翔的意思,这才让她心中起了念头。
说起来,确实也不全怪她。虽然她不忠背主,但她认罪态度又极诚恳,看得出来是真心悔悟了。这么一个花季少女,徐婉真还不想辣手摧花。
明白了缘由,徐婉真沉吟半晌后道:“你且起来。qíng有可原,但罪不可赦。我在京郊有座陪嫁的温泉庄子,你要是愿意,就去那边做事。若是不愿,我就将你退回给太后娘娘。”
这就是饶过她了。没有罚她去做苦役,也没有将她胡乱配了人,更没有要她的xing命。相较于她犯下的过错,这样的处罚实在是太轻省。
白珊激动得流出眼泪,连连磕头:“罪婢谢过二少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罪婢没齿难忘,定当结糙衔环以报。罪婢愿去夫人的陪嫁庄子,好生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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