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范芊芊试图走出院子,去碰碰运气。但没走出多远,便被人拦了下来。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婆子的神qíng,“范小姐还是请回去吧,省得老奴为难。”
直到那时,她才发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被软禁了起来。到底是授意的?当家主母世子妃,还是国公爷,还是二公子?她拿不定主意。
眼下该如何是好?身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莫说二公子,连自由都已失去。更别提,她已经被灌下了绝子药!
不行,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必须得想个法子。国公府的主子就这么几个,夫人既然已经靠不住,自己该找哪位主子?
一边用饭,她一边默默盘算着。一时半刻的,她还理不出头绪。
……
武正翔在侧门下了马,将缰绳jiāo给长随,自己则大步流星的朝着致远居走去。
白瑶刚从涂曼芬的东厢房中出来,见他来了规规矩矩的蹲身施礼,“见过二公子。”
武正翔点点头,几步就进了正房。
“夫君回来了?”徐婉真迎上来道:“可用过了午饭?”
武正翔笑道:“用过了。难得偷了半日闲,想到前几日好像还答应了你一件事?便急急的赶回来。”
徐婉真心疼他辛苦,嗔道:“什么事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得了闲,好好歇着才是正经。”
武正翔接过她手里的面巾,擦了把脸,笑道:“睡一觉便够了。明日假期可就没了,赶紧把事qíng给办了。”
徐婉真点头道:“好,我这就让人去下帖子。”
说着让采丝进来,让她传话给冯兴,跑一趟安平侯府,她在未时两刻去府上拜访。又让采丝去库房找了两样礼品出来装到车上。
吩咐完毕,才转回身道:“夫君若是累了,不必陪着妾身同去。这几日都风平làng静的,想必出不了什么乱子。”
☆、第689章 仗势欺人
武正翔嘴角噙着笑意,眼中的宠溺柔qíng得可以使人溺死在其中:“不行,娘子出门,为夫怎可不随伺在侧?若是你被安平侯府欺负去了,可如何是好?”
徐婉真被他看得面颊微红,轻声道:“先谢过夫君关怀。”
武正翔低低一笑,道:“我却是在关怀我自己。你若是被欺负了去,我怎会好受。”
说完了话,两人相拥而眠。
在他怀中睡了一个午觉,徐婉真心头是满满的甜蜜,感觉分外神清气慡。
因要出门,起身梳洗后采丝给她净面后重新上了妆容,画了一对斜飞入鬓的柳眉。
挑了一条海棠红滚云纹高腰襦裙穿上,外罩一件百蝶穿花薄夹袄。压裙角的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羊脂玉佩,左手腕仍然戴着电魄云镯。
她的头发又黑又长,不需要使用假髻。郑嬷嬷手脚利落的给她梳了个反绾同心发髻。髻边压着一朵上次徐文敏送来天蓝色渐变洒金牡丹绢花,一对珊瑚珠串别在发尾,象牙珍珠玳瑁发梳cha在正中。
这么一装扮,给清雅不凡的徐婉真,平白添了一股凌厉的气势。
武正翔在一旁抚着下颚看着她,赞道:“这样一来,那些人恐怕都不敢拿正眼瞧你。”
徐婉真喜欢清淡简单的衣饰,觉得穿着起来舒适自然,甚少作这样艳丽的妆容。
但今日去安平侯府里做客,原就是为了以势压人。如果说妆容衣饰是女人的铠甲,那么,徐婉真已经武装到了牙齿。
点了温沐兰,采丝、白瑶随行,众人在垂花门处上了马车。采丝手里拿了一件素色云锦披风,备着使用。
武正翔上了马,身后跟着几名护卫。武锐还是老样子隐在暗处,并不现身。
一行人从明义坊出来,经过永安街往安平侯府走去。
街边一处不起眼的转角位置,一个货郎撩起衣襟擦了擦汗,两眼朝着武家众人看去。当目光接触到武正翔时,便放下衣襟,若无其事的挑着装满针头线脑的担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随着货郎的离去,远远近近的几个人,都各自进行着手上的活计。并不多看忠国公府的众人一眼。
对面的茶坊二楼处,一个着淡灰色锦袍的男子,左手抚着右手拇指上戴的那个碧玉扳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从武家一行人上收回,看了货郎一眼。当看见货郎右手掌心处那因长年练剑而留下的薄茧时,无声无息的笑了出来。
在马车里的徐婉真并不知道这一切,但就在方才,电魄云镯的绯色光芒微微闪了几下,旋即平复。
抚着自己的左手腕,徐婉真心里暗自思忖,这光天化日的大街之上,是谁会对自己不利?她绝对信任这电魄云镯,它乃神通广大的神秘青年所送,三番五次的救了自己xing命。
骑在马上的武正翔,一股警兆闪过他的心间。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就消失不见。
他目光如电,迅速将街头的行人扫过一遍,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三番五次的,潜在暗中的究竟是何人?难道是太子?但是这没有理由啊,要了自己的xing命,对太子又有何好处。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再想。武正翔缓缓吐出一口郁气,还是小心为上,加qiáng对太子那边的监视。
到了安平侯府,只见一个管家打扮的男子远远的候在街口处,恭敬的将一行人迎了进府。
武正翔留在外院,由小侯爷程景同接待。
徐婉真则在丫鬟的带领下,先去拜访侯夫人林安佳。
……
林安佳静静听完凤竹的禀报,问道:“武指挥使也来了?”
凤竹点头道:“是的,夫人。”
林安佳默默思忖了片刻,看来,对方来者不善。侯爷想要将这和离的事qíng拖上几年,恐怕是行不通了。
徐婉真举步进了花厅落座,白瑶、采丝在她身边静静侍立,温沐兰站在一侧。神qíng肃穆,举止端庄。
林安佳进了花厅,见她这副阵仗不由得心头打鼓。当下堆起满面笑意,道:“徐夫人,这是哪股风,把你给chuī到了我们府上?”
徐婉真在忠国公是少夫人,但林安佳以夫人相称,便是认可了她同是二品诰命夫人的地位。两人不论辈分,只论身份。
其实,林安佳也不想一来就和她平辈论jiāo,但当她看到白瑶时,立即就改了主意。白瑶虽然只是个丫鬟,但却是太后跟前的人,徐婉真带着她来的用意不问可知。
与其自取其rǔ,还不如gān脆点,少一些弯弯绕绕。
徐婉真微微起身,见了个平辈间的礼节,单刀直入问道:“侯夫人,你执掌侯府多年,难道当真不知我来你们府上的目的?”
装什么傻,她没那个耐xing跟她磨叽。
林安佳面上的笑容一滞,心头暗骂,给你脸你当我真的怕你?不过,此时再装傻,就显得她太无能。
收了笑容,林安佳语带讥讽的问道:“敢问徐夫人,以何身份来管我们府上的事qíng?”你不过是涂曼芬的娘家表妹,非长辈非直系血亲,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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