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智韬张开怀抱,迎接着寒风,心中默默的立下誓言。在满院子的喜庆装饰之下,他的身影是如此的孤单、萧瑟。
墨竹心疼的看着自家少爷,并不上前。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少爷心中的苦楚、无奈,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守候。
……
柳、孙两家结亲,是京城里的一桩佳话美谈。
街头巷尾议论这这桩姻缘,连带着这个寒秋都染上了一丝喜意。
有青萝在,徐婉真在致远居内也对这桩喜事知之甚详。放下大嫂朱氏送来的消息,她微微一笑。
娘家人还是担心她的反应,毕竟孙智韬是打小就跟她定亲的人。
但对徐婉真来说,和孙智韬的幼时qíng谊只存在于记忆中,而非亲身经历。她其实并不介意,只是这份好意自然是心领了。
那名温润如玉的男子,她也祝福他,此后能和柳家小姐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再拿起一封信,信中说已经到了苏州,接到了韩羿的娘亲,正准备往京城赶路。
“青萝,让采丝来一趟。”徐婉真吩咐。
将信拿给采丝看了,徐婉真笑道:“按这个脚程,顶多下个月初就能到了。宅子郑嬷嬷已经看好买下,就等韩羿娘亲到了。”
采丝再怎么沉稳,也只是未出嫁的少女,说起亲事总是格外的不好意思。
“少夫人,这些事您知道了就行,不用特意讲给婢子听。”
“那怎么行!”徐婉真打趣道:“我不说,你难免会胡乱担心猜测。”
一言说中了采丝的心事,只见她一张俏颜腾的飞起红霞,垂头不语。
“家里怎么说?你们打算着,是从书院出嫁还是从致远居?”徐婉真问道。
采丝轻声道:“大哥说了,婢子既然是少夫人的丫鬟,就从致远居出嫁。不能忘了少夫人的恩qíng。”
“身契都已经销了,怎么还婢子婢子的。”徐婉真道:“等出嫁了,你就是五品的都尉夫人了。”
采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一时半会的改不过来。”
这个时候,青麦在外面禀报道:“禀少夫人,您送去的帖子,宁先生和涂大小姐应下说一定到,平国公世子妃却说近日不便出门。”
“昌平候府大少夫人、安国公府三小姐都接下了帖子。”
徐婉真自打嫁进这忠国公府,还未曾和旧日姐妹们好好聚聚。便想着趁冬日还未到,走动便利,便请两位表姐和两位义姐妹过府一聚。
正好院子的种下的一片晚jú开得正好,届时饮jú花酒、品jú花宴。她这个主人,也能回馈一直以来姐妹们的qíng谊。
只不过,涂曼珍近日不便?
徐婉真凝神想了片刻,这句话很是值得斟酌。
依刘祺然对她的宠溺程度,她有什么不便的?若是身子不适,明说就是,何苦遮遮掩掩。
郑嬷嬷踏进门来,见她苦思,便笑道:“少夫人是见得少,所以一时间想不明白。老身想着,平国公世子妃应是有孕了,只是胎像还未坐稳,不便声张,以免折了孩子的福气。”
“当真?”徐婉真惊喜的问道。
算算日子,涂曼珍先她半年出嫁。她是个有福气的,才大半年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刘祺然乐成什么样子。
郑嬷嬷笑道:“十有八九。”
“那赶紧开了库房,找几味安胎的药材过去。那些杭绸质地柔软,给婴儿做衣物再合适不过。一个颜色拿一匹,我们去平国公府上一趟。”
徐婉真一连串的吩咐完,问道:“嬷嬷,不知此时去探她,可有不妥?”
见她如此替涂曼珍高兴,郑嬷嬷笑道:“礼物不急,毕竟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少夫人可以先去看看,不是平国公府告知的,就算知道她有了孕也无妨。”
徐婉真连连点头,笑道:“还是嬷嬷想得周到。快快安排了马车,午后就出去平国公府。”
郑嬷嬷应了,又道:“二公子嘱咐过,少夫人出门需小心谨慎。老身觉着,少夫人还是多带些护卫的好。”
“好!采丝,你去安排一下。你和沐兰跟着我出门,梅心带着六名女卫随行,外院那名夫君留下的侍卫也跟上。”
为了不给最近忙得昏天黑地的武正翔添乱,徐婉真不介意多带些人手。就算有人侧目有怎样,她又不是活给那些人看。
见她安排妥当,郑嬷嬷也放心下来。
“出门在外,夫人当心些。”郑嬷嬷叮嘱着。不知为何,她心头总有些不安。
☆、第735章 高调出行
午后未时两刻,徐婉真的马车缓缓从忠国公府的侧门驶出,朝着平国公府而去。
两家都在明义坊内,只不过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隔并不远。走路的话,也只不过三刻钟就能到。
护在徐婉真马车的两侧的,是骑着骏马英姿飒慡的六名女卫,梅心骑马走在最前头。
温沐兰和采丝都坐在徐婉真的身侧,采丝携了一个包袱。里面不但带了备用的衣物斗篷,还有那柄来自大食国的贡品匕首。
武正翔留在家中的侍卫骑马走在最后面,他点了两名护院跟从。在暗中,还有两名暗卫辍着车队,以便随时接应。
这副阵仗,远比卢氏出门都还要有排场。且除了徐婉真和采丝两人,个个都是jīng兵悍将。在白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等武力足可震慑一切宵小。
卢氏在争chūn院里听了回报,眉头紧紧的蹙着。这个徐婉真,知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武家刚和齐王府结盟,正是应当低调的时候。她如此高调出行,生怕国公府遭受的嫉恨不够多吗?
这样的风头,这样的排场!她这个世子妃都从未如此风光过,她不过是出门做个客而已,摆出这样的阵势给谁看?
卢氏虽然不愿承认,但心头嫉妒不已。
……
随着徐婉真上了马车,在国公府外的人流中,起了几丝毫不起眼的涟漪,随即平复。
辍在后面的两名暗卫警惕的将人群扫过一遍,未发现任何异常,才收回了目光。
葛袍人坐在距此两个里坊的一座普通的酒楼中,一名汉子推门进来,低声禀报。
听完消息,他端起酒杯道:“坐下用过酒菜再走。”他在这里等消息,酒菜早已上了,若是不用反招怀疑。
他丝毫不怀疑,骁骑卫寻踪觅影的能力。在京里行事,就当更加小心谨慎,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那汉子恭谨的坐在对面,不声不响的吃起酒菜来。
葛袍人缓缓饮着酒,徐婉真只是去一个坊里的平国公府,男女卫加在一起,足足有九名。这还只是看得见的,藏在暗中的护卫还不知道有几名。
看来,只要武正翔在京一日,便一日没有机会。
还好距他离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需得想些法子,让他带着更多的人手去江南才行。
至少,和徐家关系密切的和丰号不能留在京里。钱峰此人,他只远远见过几次,颇为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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