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在回京的路上如此顺利。她还很怕被那头毒蛇追上来,原来少夫人一直在以xing命要挟。
奉棋看了眼她摇摇yù坠的身子,伸手想扶,又碍于男女有别,缩回了手。
“之后,少夫人金步摇脱手,在后面一个椅子上坐了片刻。然后,就被押上了船尾,从那里上了小船。之后,就不见了踪迹。”
这样的小船,河面上不知道有多少。水路不比得陆地,不论是马车、骑马,还是走路,总会留下踪迹。
而船就不一样,水过无痕,哪里有什么踪迹可循?时间又过去了那么久,恐怕连船都换了几次了。
随着他的讲诉,温沐兰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出现了绝望的光芒。
她把少夫人弄丢了!
这让她有何颜面去见二公子,去见郑嬷嬷!他们对她殷殷叮嘱,她却没能完成他们的期望。
她自责不已。要是,将所有休息的时间,都用来练功就好了!能打赢毒蛇那帮人,就能将少夫人和宇少爷都抢回去。
结果,还是少夫人以命相挟,才将宇少爷救了回来。
温沐兰,要你又有何用!你这条烂命,早就该死在扬州,活到至今做什么。连少夫人,你都保护不了。
罢了!她的眼神中闪出决绝的光芒。少夫人,沐兰的这条命是你给的,如今再还给你吧。
想着,她拔出腰间短剑,对准自己的心口狠狠地往下刺去。
早在她自责的时候,奉棋就看出她的不对劲来。见她拔出短剑,忙扑过去死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往下刺。
“放开我!”温沐兰的两眼闪着寒光。
“不放!”奉棋大声喝道:“你以为这样做,就对得起少夫人了吗?”
“你不过是个懦夫,懦夫!”他恶狠狠的骂道,太阳xué都冒出了青筋。“少夫人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寻死。要死,也是将少夫人找回来了再死!”
被他一通痛骂,温沐兰失去了手上的力气。“哐当”一声,短剑掉落在地上。
对,他骂得对,自己现在还不能死。等到找回了少夫人,再以死谢罪不迟。这条烂命,就暂时先留着。
想通了这个道理,温沐兰低声道:“我明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方才为了救人顾不得这许多,这时奉棋才发现,他的手还紧紧的握着她的。
如触电一般,他猛然放开手,往后跳去,道:“你明白了就好。接下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还好四周都是火把,看不出来他脸红了。
温沐兰脸色不变,她冷静下来,蹲下捡回地上的短剑,cha回腰间的剑鞘中放好。重新上了马,道:“走吧。”
奉棋点点头,从这里是无法追查道少夫人的踪迹,但骁骑卫的耳目遍布天下,他就不信,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第767章 漏夜相召
夜已渐深,皇城,延庆宫。
肖太后寒着脸,望着跪在殿中的心腹内侍,问道:“你说什么?不知去向?”
内侍点点头,道:“对,骁骑卫传回来的最新消息。二少夫人在一艘客船上失踪,最后不知去向。”
“嘭!”的一声,一个薄胎白瓷茶杯在他面前一尺之地,摔得粉身碎骨。里面的热茶一碰到冰凉的地面,蒸腾出袅袅白气,阵阵茶香直往他鼻子里钻去。
但他此刻,哪里还有品香的心qíng,将骁骑卫捎回来的消息,详详细细的讲诉了一遍。
“雷霸!”肖太后咬牙切齿道:“他竟敢在京中掳人,光天化日之下,没有王法了吗?!”
若是普通老百姓这样怒喝,只是无奈的质问。但这句话出自肖太后的口,等于质问这京里所有的衙门,你们在做什么?
“雷霸现在哪里?”
“怀疑他已经被吓疯了,关在了骁骑卫的监牢里。”
“吓疯了?那真是便宜了他。好,传哀家谕旨给晋南候,雷霸触犯王法,畏罪疯癫,已押入骁骑卫诏狱。”
肖太后语气冷厉,这道谕旨只不过将骁骑卫的行为合法化,绝口不提放出来的时间。
“骁骑卫如今谁在管事?”武正翔去了江南道查迁阳王余党,这件事不是机密,肖太后也知道。
“是副指挥使奉毅。”也就是当年的风组统领风一。骁骑卫里,倒是有大半都是姓奉的。
有官员开玩笑说,骁骑卫里面,别人还好,只要听到是姓奉,那多半都是武正翔的嫡系,千万招惹不得。
“好,传令给他。让他好好招待雷霸,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务必将他所知道的,全部吐出来。”
内侍应声而下。
肖太后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自从成为皇太后之后,她已经许久未曾这样动怒了。
丁嬷嬷忙上前一步,为她按摩额角。
“你说,是不是我老了,想要护住一个人,都护不住?”肖太后的声音里,透出苍老的味道。
“娘娘快别这么说,是那些人不知道徐夫人在您心目中的地位。”
丁嬷嬷这里说徐夫人,是指徐婉真的二品诰命封号,而非她在国公府的称谓。就像当初,她称徐婉真为徐宜人一样。
只稍稍流露出一些软弱,肖太后便重新坐直了身子。“琉璃,你去请皇上来一趟。”
此时已快到一更天,但琉璃没有任何迟疑,接到命令便退了下去。
庆隆帝此时已在付贤妃的chūn凌宫里歇下,他特地来看望小皇子。卫明安已经长到了三岁,付贤妃将他教的极好,正是可爱的时候。
宫门被敲开时,他和付贤妃早就入睡。
“皇上,贤妃娘娘。延庆宫有急事,请皇上过去。”红杏轻声道。
付贤妃迷迷糊糊的醒来,听到是延庆宫相请,一下子便清醒过来。难道,是太后的身体出了什么事?
她忙轻轻推了他庆隆帝,道:“皇上,皇上!太后娘娘有事找您。”
一阵手忙脚乱,付贤妃伺候着庆隆帝穿好了衣服,问来请的琉璃:“发生什么事?”
琉璃禀道:“娘娘只请皇上过去。”详qíng并不透露。
这么说来,应该不是太后娘娘的身体问题。付贤妃松了一口气,问道:“御辇到了吗?”
门外的内侍禀道:“回娘娘的话,已经到了。”
“皇上,您先去,仔细别着了凉。有什么事qíng,随时打发人来叫臣妾。”
庆隆帝匆匆上了御辇,点点头道:“你回去吧。别给我留门了,说完事我直接回宣政殿。”
“臣妾恭送皇帝陛下。”
庆隆帝坐在御辇上,望着黑沉沉的夜色,心中不断思忖着。这么晚了,究竟是什么事这么急?
漏夜相召,自从自己登基之后,母后再也没有这样做过了。
“见过母后。”
“你坐过来。”肖太后招招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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