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如请汪大人来一趟,商量对策?”银屏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汪大人是刑部郎中,对这样的事qíng应该很拿手。
涂曼芬猛然抬头,紧接着又连连点头:“对!银屏你出了个好主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解了束腰显得过于散漫。
“拿件夹袄罩衣来我穿上。”涂曼芬接着吩咐:“快让人去请他来。”
可能事涉徐婉真的安危,她也顾不得什么于理不合,也顾不得再梳妆更衣了。至于沐浴,眼下已经变成最不重要的事qíng。
听到涂曼芬有请,汪乐裕先是心头一喜。随即反应过来,她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qíng,否则以她的端庄,断然不会深夜请他过去。
吩咐护卫守好院子,他步履匆匆的赶往后宅中。
见到涂曼芬安然无恙,他才松了一口气。此时她已经卸下钗环,只用一条丝缎将长发松松的系在身后。罩了一件缕金百蝶穿花夹袄,裙子还是白日所穿的那一条。
看着如此打扮的涂曼芬,汪乐裕觉得她分外温婉可亲。
但随即他便敛了心神。她连裙子都没来得及换,就找自己过来,定是有了什么大事。眼下,可不是欣赏她美丽的时候。
“发生何事?”
银屏屈膝见礼,递上那个如意方胜的字条,又将涂曼芬的猜测说了一遍。
“当真?”汪乐裕心头惊愕无比。
☆、第797章 急病
他这次告假一个月,纯粹是为了私事。
但影卫中的秘密调动,他是知晓的。这次北上,还有雷组的同僚发了密信给他,让他在路上留意所有不寻常的动静。
这一切,都是为了寻找二少夫人!据他所知,武指挥使也在北上的途中。
原来,二少夫人竟然曾经距离自己这么近!汪乐裕追悔莫及。
听完涂曼芬的分析猜测,在他心头已经无比肯定,早上在巷子里那名丑陋妇人,就是徐婉真。
涂曼芬看着他面上的神色yīn晴不定,害怕的问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不对?快告诉我。”
她很害怕,害怕听到那个肯定的答案。
徐婉真在她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对她倾力相助,不计前嫌不计得失。不但助她成功脱离程家,还为她指明了未来人生的方向。
这些事,涂曼芬不会挂在嘴边。
大恩不言谢,口头致谢未免太过轻浮。但是,在涂曼芬心中,早已将徐婉真当做最好的姐妹和恩人。
涂曼芬对改善棉花纺织工艺的事如此上心,一来是让自己的生活有个目标,二来这是徐婉真出的主意。她才克服诸多困难,抛头露面全力以赴的做这件事。
此次北上,对汪乐裕来说,是拉近和她距离的最好机会。但对涂曼芬来说,她非常认真的对待此行。
但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得知徐婉真可能陷入困境,如何令她不急?
汪乐裕转头看着涂曼芬,见她两眼蓄满了晶莹的泪珠,神qíng惶急的看着他。
“好,我告诉你,你别急。”他出声安抚。
他是影卫的一员,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很清楚。但距离早上徐婉真求救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不能再耽搁下去,需立即将此消息传出。
言简意赅的说完整件事,他道:“这件事陛下震怒,正在全力追查。你拿到的这个信息很重要,我要立刻着手调查。”
“接下来的几日,我不能陪着你了。”汪乐裕抬眼看着银屏:“照顾好曼芬,有任何需求只管告诉下人。”
知道徐婉真被劫的事实,涂曼芬惊得浑身发抖。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
汪乐裕的声音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她慢慢镇定下来,忙道:“你快去忙,务必救出婉真表妹,不用管我。”
汪乐裕点点头,他很想留下她身边安慰她,但他明白有更重要的事qíng等着他。
他转身大步出了后院,将护卫召集起来。留下两名看家护院,其他人都跟着他出了门。
每个稍大一些的地方,都有影卫和骁骑卫的据点。恒州城也有,他出门便是要先找到任意一处。
夜色深沉,他脚步如风。
……
从恒州到五台山,坐马车也要足足一整日的时间。
被两名妇人贴身看管着,连吃饭饮水也是在马车之上,徐婉真没有任何下车的机会。
她靠在车壁上,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不止是头晕,连呼吸也开始灼热起来。
“糟了,她在发烧。”那名会诊脉的妇人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得多准备一些水和帕子。”
哑巴妇人心头焦急,她要是有个什么不好,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这次的转移太急,她也没预料到她的身体会吃不消。
徐婉真的病来得又快又急,起因是昨夜受了寒。但来得如此严重,跟她受劫以来连日奔波有关。
到了北地,原就有些水土不服,迷药和软骨散也给她的身体带来负担。这两日又耗费心神计算逃脱计划,眼看就要成功,却被对方察觉到潜在危险急急转移。
这些事qíng都堆到了一起,猛然爆发出来,令疾病来势汹汹。此时的她,不需要什么软骨散,也走不了几步。
“还有多久能到?”一名妇人不停的给她的额头换着湿帕子,焦急的问道。
哑巴妇人撩开帘子,比划着问跟着马车的那名男子。
“快了,前面进了山,再拐个弯就到。”
徐婉真烧得迷迷糊糊,仍qiáng迫着自己记住他们的对话。等养好了病,她是一定要逃出来的!
借着夜幕的掩护,马车匆匆驶进五台山脚下的一处庄子。
哑巴妇人将徐婉真背下了车,有人迎上来,和她一起将徐婉真扶进了房。
“这样不行,必须得有一名大夫。”
“这次转移太匆忙了,再请大夫一定会露出痕迹。”有人不允。
“她若出了什么问题,耽搁了主子的计划,谁来负责?”
几人争论起来,最后还是有人出了主意,请五台山懂得治病的僧人来看。
徐婉真的意识迷迷糊糊,只知道有人给她喂水、喂药,她都qiáng迫自己配合。身子要是不好,还谈何逃脱。
僧人开的方子管用,在第二日她便清醒了过来。只是手脚无力,浑身都很酸软。
她静静的躺着,用手覆在丹田处叫醒了小火苗。
它没有受她生病的影响,依然活蹦乱跳。见她来唤它,便亲热的靠在她的手心处,像一头摇头晃脑的小狗,伸出舌头舔舐她的掌心。
徐婉真安心了许多,引导着小火苗在四肢游走了一遍,驱除了残余的yīn寒。
不过,她并不打算露出病愈的迹象。接下来几天,仍安安分分的躺在chuáng上,除了吃饭就是吃药。
她潜心观察下来,在这处庄院的,共有七人。两名男子早出晚归,一名守在外面。
哑巴妇人给她端饭送药,一名妇人负责做饭,另一名煎药。其余空闲的时间,便是这三名妇人轮流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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