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双方斥候相遇的血战,大到一城一地的争夺,处处燃起战火。
正因为北上大军的追击、反抗和缠斗,巴坤林才毫不起疑。眼看着自己放出的恶láng在北地肆nüè,他自己则带了两万本部jīng兵在后面走得不疾不徐。
这支军队的统领策马在军中转了一圈,将手中帅旗狠狠地cha入土中。
他指着晋阳城的高墙,喝道:“将军有令,第一支到此的部队,先论战功!”
“在那里面,有最美的小娘子,最珍贵的珠宝。你们说,这些属于谁?”
“我们的!我们的!”底下士卒高举长枪,振臂高呼。行军日久,他们早就按捺不住。想起城中的美人儿,个个都热血沸腾。
“好!”统领勒住马,道:“扎营!”
他就算再狂妄,也知道凭借他这点人马,不可能攻下这座大城。这些士卒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老兵,他不打算冒这个风险。
反正首功已到手,不如先安营扎寨,等大部队到了,听巴坤林的命令。
为防偷袭,他在距晋阳十里远的地方,找了个易守难攻的高地扎营。待他这里扎营完毕,第二支巴家军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见到他的帅旗,这支巴家军的统领不免有些愕然。
他以为他是最快的了,哪里想到还是被人赶到了前头。看见军营,他便明白了第一支军队的打算。
勉励了士卒几句,也选择了扎营。
待巴坤林的大军赶到之时,前面派出的几支军队都已在晋阳城下安营扎寨。
望着前方旌旗猎猎,巴坤林志得意满。他用马鞭指着这一片营寨,对着江尘问道:“江公子,你看我这军容如何?”
他的军队在代州时化整为零,经过长途奔袭到了此地,损耗极小,仍能保持军制完整。
这时再次汇聚在一起,粗粗看去,和在云州出发时没有两样。这确实是令人骄傲的成绩,证明了巴坤林战术得当,他足以自傲。
江尘噙着笑意,手握折扇长揖到地。口中道:“巴将军用兵如神,在下佩服不已。”
巴坤林哈哈一笑,道:“江公子过誉了,某不过是个粗人。”他说得谦虚,但神色极为自得。
江尘此人,他一直看不透深浅。能令他佩服,巴坤林心中慡快之极。
他策马前行,却没看见江尘眼中透出的冷意。
前方的营寨规模虽大,但只要仔细看了,就会发现各营之间保持了一定距离。
建立的瞭望塔也不符合行军规范。有的地方建了两座,也有的地方连一座都无。这只能说明,各营之间缺乏信任感,连防守巡逻之事,都各行其是。
巴坤林只看到了士气,而江尘却看出了不妥之处。
他的驱láng战术看似成功,却加大了各军之间的裂痕。不过,有巴坤林坐镇,这些的裂痕并不足以致命。
江尘垂眸,心头有些许不安。总觉得在前方等着他们的,有什么yīn谋。
但是,只凭直觉,他无法劝诫巴坤林。此时的巴坤林,正是chūn风得意之时,这样缺乏真凭实据的谏言,只会若得他动怒。
再看看,他这样告诉自己。好不容易策动巴家起事,这滩水,搅得越浑越好。
帅帐中,巴坤林召集众将议事。目光少了一圈,却发现少了一人。
看到他的动作,一名将领上前禀道:“禀将军,路将领率领的军队,正面遭遇了朝廷大军。”
“结果呢?”巴坤林的眼睛微眯了眯。
“路将领寡不敌众,战败后逃走,被敌方一名小将she杀。他旗下的士卒只剩下几百人,四散逃离。”
“遭遇战时,末将离他最近。率部赶到时,路将领已身死,末将只好收拢了他的残兵。”
其余众将领无不羡慕他的好运。
在出发之前,他们便心知肚明,谁要是不幸遇上了朝廷大军,就该谁倒霉。路将领无疑是倒霉的,但他剩下的这些残兵却是百战老兵,真是便宜了他。
这个结果,巴坤林并不意外。
“因敌军就在附近,末将只好匆忙的收殓了路将领的遗体,就地掩埋。”
“好!待我们功成之际,便以上将军之礼,为路将领厚葬。”
说完此事,众人便议起攻城之策。
☆、第839章 志得意满
由众将请命,巴坤林定策。迅速定下了攻城的前锋军、中军,和策应的后军。
议完正事,其中一名将领心有疑虑的问道:“将军,我等到此已有几日。但晋阳城安静得有些过分,连一支斥候都没有派出来过。”
其他人哈哈大笑,有人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晋阳太守贪生怕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因庆隆帝下过命令,让北地州城不要死守,以免城破之后乱军殃及无辜百姓。
巴家军在北地肆nüè以来,还未见过像样的抵抗,众人不免骄傲轻敌。
“我觉得,可能没这么简单。”那名将领仍然坚持。
其他人的笑意更深,有人取笑道:“大战在即,你莫不是怕了?”
那名将领不过二十出头。见众人都嘲笑于他,不禁涨得面皮通红,怒道:“我是那种人吗?哪个不是尸山血海的闯过来,我岂会怕!”
巴坤林也笑着看他,右手却扶了一下腰间的剑柄。
他若是继续坚持,扰乱军心。拼着临时换将,此人也留不得了!
二十出头的将领正在和众人分辨,眼角余光瞄到了巴坤林的神qíng,心头哆嗦了一下。
忙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改口道:“是末将年轻不经事鲁莽了,往后还望各位前辈多多指点。”
他本就是承的父荫,才领了自家私兵参战。
见他认错,其他将领便饶了他,只当他年轻不懂轻重,揭过此事。
但帐后的江尘却将他的话听在耳中,不由心神一动。晋阳这么重要的城池,若说镇守此地的太守连派出斥候的胆量都没有,这个他是不信的。
莫说太守,晋阳城中有忠国公府的族人,还有当今皇室的宗亲。在京中,有郡王遥领晋阳封地。
巴家军起事南下已非一日,难道,晋阳没有任何部署?
这不可能,江尘瞬间否决了自己这个念头。那么,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他心头不安的直觉益发浓烈。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起身出了帅帐,走到附近的山头,朝着前方的晋阳大城极目眺望。
在他身侧护卫的,是曾经出现在徐婉真身边的阿大。
雄壮的晋阳城,在落日的余晖下,投she出长长的yīn影,透出一股肃杀的味道。
城墙上,旌旗招展。隐约可见到有军士持矛守卫着,只是距离实在太远看不真切。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江尘陷入了沉思。
“你能看清城头的动静吗?”他问阿大。
阿大摇了摇头,道:“回公子,距离实在太远。”
江尘微微叹气,是啊,这个营盘扎得实在是太远了些。这里地势好,想来是第一支巴家军到时,为恐偷袭才扎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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