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禁扶额,“你知不知道内侍都是要——”净身的啊。
唐若瑾当然知道,她是恨不得把萧玉荣给去势了,可惜只是想想罢了。“那,萧世子年龄也不小了,你安排他去个什么地方当差总行吧,嗯,最好是苦一些累一些,好磨练他的xing子,还不能无故不去,否则就得挨鞭子,要不去军营吧?”
太子沉吟了一下,“好,那我安排他去武骧卫好了。”萧玉荣还不知道,他将来好长一段时间都要过上十分艰苦的日子了。
以琪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正见到太子和唐若瑾在梅花树下说话,她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出差错。
没多会儿,大长公主府的丫鬟寻了过来,看见太子殿下也在,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才对唐若瑾说道:“唐大小姐,大长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她目光闪躲,一看就知道是有事发生了,太子刚想开口询问,唐若瑾已经迈步随着侍女离开了,他想了想,也跟在了后面。
大花厅里坐满了人,大长公主坐在首座,纪老太太满脸怒容,唐若瑾一进来,花厅的人都把目光移到她脸上,三三两两地低声议论着。宋芸和萧梦芝也在座,萧梦芝一副很是着急委屈的样子。
大长公主向她招招手,“小瑾儿啊,过来,我有几句话问你。”
唐若瑾乖巧地站在大长公主面前,大长公主迟疑了一下,问道:“小瑾儿,你在外面遇到萧梦芝了吗?”
唐若瑾点点头,“遇到了,我坐在亭子里的时候,她和宋芸也到亭子里坐了一会儿。”
“那,萧梦芝当时拿出个血玉镯来,你也见到了?”
唐若瑾心说您何必绕弯子,直接问我是不是我偷的就行了。她还是点点头,“见到了。萧郡主还把镯子给宋芸把玩了一会儿,宋芸很是喜欢的样子,夸那个镯子好看,像是一团火。后来萧郡主说怕碰了,就把镯子jiāo给她的丫鬟收起来了。”
大长公主迟疑着问道:“那你后来遇到那个拿镯子的丫鬟没有?”
“遇到了啊,当时,我在看树上的梅花,她突然从树后面绕出来,险些撞上,她还拉了我一把。”
花厅里想起了嗡嗡的议论声,太子沉着脸站在门口,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长公主为难地看看纪老太太,问道:“小瑾儿啊,你有没有见到那个镯子啊,那丫鬟说她遇到你之后,那个镯子就不见了。”
“没见到。”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像是深潭,清澈纯净,坦诚又无辜地看着大长公主。
冬儿撅着嘴,“唐大小姐,那个血玉镯是御赐之物,价值连城,您可千万不要一时糊涂,就据为己有啊。”
唐若瑾惊讶地看着她,“听你的意思,是要污蔑我偷了你的镯子?什么时候主子说话下人可以随便cha嘴了?什么时候下人可以红口白牙污蔑主子了?这是平王府的规矩还是大长公主府的规矩?”
大长公主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萧梦芝瞪了冬儿一眼,“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她又抬头看着唐若瑾,极真诚地说道:“唐大小姐,若是你拿的,你现在jiāo出来,我就当作没有这回事,不然,要是从你身上搜出来,那可就不好说了。”
搜身?一个大家闺秀被搜身,就算什么都没有搜出来,她的名声也坏了。纪老太太怒喝:“我的瑾儿才不可能拿你的东西,我看谁敢搜身!”
唐若瑾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对萧梦芝说道:“按理说,你非要怀疑是我偷的,我怎么也得自证清白,不然,只能不明不白地背黑锅。不过,”她扫视了一番花厅里聚集的人,“我想没有那个闺秀愿意被人搜身吧,要是别人随便上下嘴唇一碰,就要被搜身,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谁能接受?”
在座的小姐们都纷纷摇头,总不能只要有人开口说怀疑自己,自己就要被搜身吧,谁也接受不了。再说,萧梦芝名声向来刁蛮,谁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
唐若瑾看看马上要翻脸的萧梦芝,继续说道:“不过,我也理解萧郡主的心qíng,毕竟那镯子价值不菲。这样好了,当时,萧郡主和宋芸、冬儿三个人一起离开的,那镯子与其说在我身上,不如说在你们三人身上的可能xing更大,要是,你们三个愿意先搜身自证清白,我也愿意接受搜身。”
花厅里在座的众人都纷纷点头,觉得她说的有理。太子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她遇到这样的事,很是镇定自若,似乎一点都不慌乱。
宋芸迟疑地看向萧梦芝,轻轻摇了摇头,她可一点都不想被搜身。萧梦芝咬咬牙,她设了这样的局,连价值连城的血玉镯都拿出来了,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今天,一定要唐若瑾死无葬身之地!她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好,那就这样定了,要是我们三人都没有,唐大小姐可要搜身,不能反悔!”
唐若瑾微微一笑:“绝不反悔!”
血玉镯不是细小之物,不需要在衣服里仔细翻检,只需要大概摸一摸就能知道,所以,大长公主命人竖起一面大屏风,派自己的心腹妈妈去屏风后面。
萧梦芝率先站起身,大步走到屏风后。血玉镯丢失不是小事,所以等在屏风后的妈妈虽然恭敬,但还是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
萧梦芝出了屏风,给宋芸递了个眼色,宋芸犹豫着不想去,萧梦芝警告地瞪她,说道:“冬儿,你先去。”
没多会儿,冬儿也出来了,宋芸只好不qíng不愿地起身去了屏风后。
萧梦芝得意地瞥了唐若瑾一眼,就算你能拖延一会儿,今天也难逃厄运!
花厅里的人都目光复杂地偷看唐若瑾,不知道等会儿要是真的从她身上搜出血玉镯来,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该遭受什么样的惩罚。太子也有些担忧起来,这个小丫头,该不会是被人坑了,自己却茫然不知吧?他低下头,盘算着等会儿该怎么救她。
唐若瑾却安静地坐在纪老太太身边,摸了摸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着急。
花厅里的人各怀心思,猛听得屏风后面一声惊呼,那负责搜身的妈妈急匆匆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手里赫然捧着一只血玉镯,果然红得像一团火,只是那镯子本该是光洁细腻的,此刻上面却布满了裂纹。
花厅里的人顿时议论起来。
“原来是宋芸拿的啊,刚才她还一个劲地暗示是唐大小姐拿的。真是不要脸。”
“怪不得她磨磨蹭蹭地不肯去搜身呢。”
“哎呀,那镯子——怎么好像裂了啊。”
太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唐若瑾。
萧梦芝只觉得天旋地转,这镯子怎么会在宋芸身上,这下该怎么陷害唐若瑾?不,不,最重要的是,这镯子可是价值连城啊,她央求了许久,母妃才允许她戴出来的,怎么会就这么毁了?!
宋芸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面色惨白,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怎么会藏着那只血玉镯,她不敢看花厅中的众人是什么表qíng,只哀求地看着萧梦芝,嗫嚅着:“我没有偷,萧郡主把镯子jiāo给我收着,我们都一时忘记了,还以为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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