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医多好,当官了,就再也没混混到蔡家医馆来敲诈勒索,平常的地方官乡绅见了蔡家人都得客客气气的,再说是朝廷先下旨召蔡家传人进太医院的,蔡家敢说不去吗?
蔡院判承认自己的名利心比大哥重,可他医术比不了他大哥,原以为他是当不了太医的,但结果他爹和他大哥商量着要他去,因为他是医术不如人,但因此他开方格外的稳重,病人吃他的方子是好得慢一点,可安全啊,这不正是做太医最基本必须掌握的吗?
身为妇科传人,蔡院判能不知道什么叫“痛则不通,通则不痛”,能不知道什么叫“活血化瘀”,他不过是看肖佩珍身体弱,不敢给她开活血的,让她再流更多的血,他计划着等她身子再qiáng壮些再换药。
可是显然,他的顾虑他的药方被夏百合瞧得明白,不过这位夏家三姑娘给他留了面子,只说她是按摩见效的……男女有别,他就是一百岁了也是男人,不可能去碰女子腹部的。
“疼的时候能有人给按摩的确能缓解,是老夫疏忽了,应该请宫里派医女来的。”蔡院判借着台阶下,把自己没夏百合见效快推给男女有别上。
天佑王朝有医女制度,不过医女只在宫里为皇帝的女人服务,就是公主郡主一旦出宫建府,她们也不能带医女同去的,除非她们格外受皇帝皇后的宠爱,下旨另赐。
一般是公主郡主和王妃,在要生孩子的时候,宫里会派稳婆和医女出宫照顾一段时间,肖家虽是高官,却不敢妄想这等待遇,顾夫人笑着婉拒:“不用了,三姑娘把按摩的方法jiāo给了珍儿的丫环,由她们来就行,也不是什么大病,不用惊动宫里的。”
顾夫人的意思是说,这是一点小毛病,她恰巧知道夏百合会按摩,才请了人家过来,肖家主要是不好意思请太医来,可绝不是瞧不起太医!
蔡院判笑笑道:“能让老夫瞧瞧这按摩手法吗?”别笑他脸皮厚,学医是学无止境的,就要吸取百家之长,记得百年前有位名医,为了学另一位名医的独门医术,还隐姓埋名给同行当家仆,挑水劈柴的伺候了好几年呢。
“正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蔡院判一定要指教。”夏百合能教肖家,就没藏私的打算,她也的确想看看这时空的妇科有什么值得她学习的。
肖佩珍此时已经不太疼了,小雅和小慈就不敢拿小姐做实验,小雅是在小慈的身上比划给蔡院判看,蔡院判一看便懂了,的确是活血化瘀的手法:“这要是正常qíng况下的小疼……”
“可不敢随意用,这是根据肖大姐姐特殊qíng况才能使用的,一般人流血多了是没病找病!”夏百合正色道,女子每月一次就已有贫血的危险,哪还能故意让人多流血,肖佩珍是因为她的病在于堵住了必须要疏通。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安排不当
蔡院判问话只问一半,是有意为之,他想的是夏百合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活血化瘀的手法,会不会是误打误撞正好与肖佩珍对症了,真要是,他得提醒这可不是每个痛经的女子都合适用的法子,真要给每人都用了,可不妙。
结果夏百合很明白,看意思人家会的不只这一手,蔡院判更有兴趣了:“如果让三姑娘给肖小姐开方子,你会怎么开?”
“一事不烦二主,一直是蔡院判您为肖大姐姐调养的,她的病症您最清楚,我不敢随便开药方。”夏百合哪会当面抢人“生意”,她也相信能在太医院待到老的都是聪明人,她话里已点出蔡院判的方子只求稳做无用功,不信蔡院判还会开原来的药方。
“再开药也得等下次之前了。”顺势排毒即可,女子生理期谁敢再让她吃活血的药,夏百合给人按摩也jiāo代了不能一疼就按,得疼的厉害了再按,时间上也必须有限制。
肖家人不懂医,听不大明白夏百合和蔡院判话里有什么话,不知道这老的已经试探小的好几回了,他们只瞧着两人似乎有共同话题,蔡院判没不高兴便稍稍安心点。
“有蔡院判在,伯父伯母就更放心了,我们也该告辞了,家里正准备往回搬呢,也挺忙的。”尤氏找机会再说告辞的话,多待下去万一蔡院判不高兴怎么办?
顾夫人这回没敢留人,她也怕再有什么事,亲自带着乔氏送夏家姑嫂俩出去,到了外面很不好意思的道歉:“我家老爷做事实在欠妥,三姑娘几次好心帮我们家,我们肖家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真要有什么事我们来和太医院解释。”
夏百合表示不介意:“我瞧蔡院判不是那么小心眼的,再说我也没做别的,不就肖大姐姐疼的时候替她揉揉肚子吗?”
“是啊,你们一直是好姐妹。”顾夫人会意,蔡院判和太医院要不高兴,他们可以往男女有别上分辩,不敢请医女,太医又不方便,肖家和夏家两家姑娘姐妹qíng深给揉揉算什么大事。
“要是当年的肖家,是绝不会出这种两面不讨好的事的。”等坐到马车上,尤氏对自家小姑感慨,语气中对肖家仍不满意。
“女郎中太少了,这种病其实就应该找女的给治,患者对男郎中怕是详细的病qíng都不好意思说,更别说让对方碰触了。”夏百合则在想这个,你说她要是立志还当女郎中,是不是一样得离开夏家,改名换姓才方便?
“还不是因为男女有别。”尤氏叹道,全天下的教育就是男尊女卑,男人还可以三妻四妾的,她能怎么样?
的确是因为男女有别,想她上辈子在战场上急救,不知掀过多少男人的衣服看过他们的身体,要按封建思想来说,谁该对谁负责呢?
尤氏和夏百合说肖家处事不周到,肖家自己也在反思,送走明面上一点都不介意的蔡院判,顾夫人就跟肖尚书算帐了:“药吃了珍儿照样痛得不想活了,这就证明太医院开的方子不对症,你脑子怎么长的,居然还去请太医来?”
顾夫人她祖父和肖尚书的祖父是同乡加同窗加同年,两人一块读书长大一块进京赶考一块金榜题名,这友谊还延续到儿子身上,顾夫人和肖尚书是自小便认识,因为年龄相仿还一起玩过,也是青梅竹马,所以彼此之间说话向来是随便的,绝不会心里就记仇了。
肖尚书没生妻子的气,只为自己解释了下:“我上早朝时珍儿还不那么疼,我就想着去太医院再问问,是我糊涂,居然没想到夏家三姑娘就是位神医,她是女的自然看珍儿更方便,是我思虑不周。”
“你也是心疼女儿,去上朝还惦记孩子,”所以顾夫人怎么能真把错都推给丈夫,“说起来我们家的安排不当啊,要是进门时有下人悄悄通知了你,我已经另请高明了,你也不会带人直接来后宅,两边要不照面,哪会有这种尴尬事。”
“你不是我还差一点儿忘了,我才到后宅门口,那守门的丫环就大声告诉我,说夏家姑娘把珍儿的病给瞧好了,蔡院判那时候就在我旁边啊。”肖尚书拍桌子叹道,之前光忙两边圆场,他把那个没眼色的丫环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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