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教小朋友们也忙了一天,先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起来,肚子确实有点饿了。拿起旁边的筷子,虽不致味同嚼蜡,但却是食不知味。梓茉一度怀疑,自己的味觉是不是失灵了。突地,“咯噔!”梓茉嘴里想吃到了一颗脆生生的萝卜,“芊惠,你的萝卜没烧熟!”
梓茉把那颗萝卜吐了出来,刹那间,梓茉如同置身于洪流之中,回忆之流就似冲毁堤坝,直接撞击着她的脑海。
记忆中的那个人扫视着一桌子菜,眼光最终定格在中间那盘菜上,“我想知道,那芋头旁边红红的是什么?”
“笨死了!是萝卜!”梓茉瞅了瞅那盘菜。
“我知道是萝卜,为什么形状那么古怪?”
“……那个……”“其实,它是你,雕得不像?”
“你觉得呢!?”“这把匕首是皇上才赐给我的,你不用盯着它看了。”
“谁看了,不就是为了瞅瞅你雕的怎么样嘛!那萝卜怎么说也是我一只手雕出来的……”
“好了!”“看到没?这才像我!”
“抱歉!我没有看到啊!”
“你……”
“怎么样?雕的还像吗?”
这样的声音钻入耳朵,梓茉猛然抬头,眸子里印出的却不是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反而却是那个和他很像的女子,霖寒。梓茉不由得一惊,“你怎么会来?还雕了这个?”
这是她和城绝的故事,霖寒虽先前与城绝见过面,但霖寒和城绝相认,也应该是在他和北安公主成亲之后,城绝怎么会和霖寒讲起这个?
“看你在这里过的这么悠然自得,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那个人了。”依旧是那样的语气,似有一丝不满,更带着一丝嘲讽。
“你到底想说什么?”梓茉心中就像有一只箱子,里面装满了她和他的回忆。从她离开他的那天,她就刻意将箱子的钥匙遗忘。这样,她才能够心安理得的活在这个无人打扰的山村。而,城绝,没了他们之间的记忆,他可以快快乐乐的和北安公主结婚生子。现在霖寒的出现,又算什么?
“是你让皇上找到我去和我哥相认的是吗?”霖寒敛着眸子,似要将梓茉的每一个表qíng记录下来。
“你怎么知道?”梓茉的胳膊被霖寒死死扣住,她想甩也甩不开,“你gān嘛?放手!”
真不愧是霍城绝的妹妹……
“我哥,就要死了,你跟不跟我走?”
“什么!”霖寒的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梓茉回不过神来,“不,不会的。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是……是那药?不可能啊!我有试过,没毒的啊!”
“我哥当时和呼延辰双颊谷一战身受重伤,他腹部有伤你知道吧?”霖寒语气突地软了下来,“呼延辰在自己的兵器上做了手脚,我哥却从那时候开始便中了剧毒。”
“你,你说什么?”梓茉只觉似有把刀子在心口搅动,双脚却是一软,若不是霖寒还拉着她,她几乎要软倒在地上。她仔细回忆着城绝那次受伤后的每一个细节,拼命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他的伤在会承安的时候就已经好了,只是有道疤痕罢了!”
“那是因为他一直瞒着你!他知道,只有他还活着,你才会活着,所以他一直瞒着你。他在寒荒城那一战,几乎丧命,是陈灼救了他,然而呼延辰不仅医术高明,就连用毒也毫不留qíng。双颊谷,根本就是为了要我哥的命。即使那时他侥幸活下来,这个毒也是永远解不了的,只会一点点破坏他的身体。那道疤之前根本无法完全愈合,寒荒城的王宫内,陈灼找到了呼延辰用毒的方子,敷了一段时间。本以为自此之后便没事了,哪知道,伤口能愈合,毒却根本无解。”
“难怪……”梓茉回想起,她在营帐苦苦等他归来的场景,等到他回来为他疗伤,仍然看见了他狰狞的疤痕,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他根本就知道我会离开他,蓝夫人那颗药根本不是什么‘忘qíng丹’是不是?”
霖寒看着才反应过来的梓茉,“我哥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么蠢的人?蓝夫人那样说,就是我哥去找她的。他本不想让你离开,然后庆功宴上闹成那个样子,他明白,这样在一起,你不会开心,后来更不想你看着他毒发身亡。所以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你,却这样离开他了……”
“带我去见他!”梓茉几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这些话,慌乱的走到屋外,看见门口的子熙,以及马车。
“大将军真的快不行了,他并不知道,我们来找你。”萧子熙望见满眼尽是担忧,无助的梓茉。
梓茉只觉脸上湿湿的,温热的水珠漫游在她的脸上,顺着脸颊又滑落在衣裙上,“快带我去见他!”
一开口,声音沙哑的不像她了,踉跄的走到马车旁。萧子熙认识梓茉有一段时间,却从未见过这样憔悴,彷徨的她。霖寒连忙也从屋中走出来,将梓茉扶上马车。马车帘落下,梓茉根本没有心qíng去留恋这个在她最沮丧时收留她的村子,她现在只想回到他的身边。
回想起那天,梓茉拿到“忘qíng丹”便想去宫中找楚胤,然而以她的身份,又怎么进的了宫。只好先去见西宁,西宁却不在宫里,但连晨逸在,他就当还梓茉一个人qíng,就带她进了宫。
“陛下,民女知道您并非真心想让城绝辞官的是吗?”
“哼!你还有脸来见朕。少说废话!”楚胤对这个姑娘现在敌意很深。
“陛下,若城绝愿意娶北安公主,而民女自动消失的话,可否既往不咎?”
“凭你?城绝为了你,主动提出辞官。此事,根本无解。”楚胤了解城绝的脾xing,他这样深爱凌梓茉,是绝不会低头娶北安的。
“这些陛下,无需担忧。民女既然说的出,便做得到!但需要陛下帮我个忙。”梓茉的坚持让楚胤动容,曾经,很久之前,他也曾喜欢过她的这份坚持。
“什么?”
梓茉取下颈间的玉坠,“我一早便想帮城绝寻找亲人,但一直无暇顾忌。今日,请陛下到城郊附近去寻找一个茅屋,具体位置我也记不清了。里面有个姑娘,她应该认得这枚玉坠。如果民女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城绝的妹妹。城绝和她妹妹一样别扭,心里明明牵挂着亲人,却用无数理由告诉自己,他们不需要亲人。”
如同城绝所说,这个姑娘真的很了解他。生生拆散他们,他却是不忍,然而为了他的最大利益,他必须这么做。
“终究还是出现了。城绝的祖母是当时名震一时的才女,所以对自己的儿子,即城绝的父亲,管教甚严。他妹妹的母亲是他父亲的正妻,也是老太太看中的媳妇,一直未曾有孕。老太太为了能为霍家延续香火……”也许是曾对这位女子有过好感,现在知她是为了缓和他和城绝的君臣关系的,心qíng也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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