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绝微微回头,不悦的神色迅速爬上他的面颊,冷笑道:“您何时要穿上一件也要来此炫耀一番?”
文媛一听城绝的冷眼讽刺,笑容顿时消失不见,眼中布满酸涩。
“少爷,瞧您说的!这身衣裳不是您让老奴送去的吗?”王伯看了一眼文媛连忙道。文媛始终是城绝的生母,城绝这样说却是过分了些。
城绝蹙眉看向梓茉,梓茉赔笑似的吐吐舌头。梓茉冲他压压手,示意他不要发火,城绝无奈的“嗯”了一声,转身向屋内走去。
“夫人,进屋坐吧!”梓茉只想缓解这样的尴尬气氛上前道。
文媛一开始就不喜欢梓茉,从她名字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可能在城绝心中,这个叫梓茉的都超过了她这么母亲,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会对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挂心,甚至去伤害她一样疼爱,早已认定的儿媳妇,西宁。然而她更加不懂,其实,在她儿子心中最重要的并不是感qíng,而是冲锋陷阵。
“你算什么!凭什么和我说话!有什么资格?”文媛借着梓茉cha口之际,转嫁她心中的不满和怒火。
“啊?”梓茉一怔,被文媛莫名的怒火吓了一跳。
文媛满是嫌弃的对她道:“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儿子身边,特别是像你这种不清不白的女人!”
“我不清不白?”梓茉又是一愣。是啊!被楚胤请进宫,有参与设计楚文昊,谁能相信她凌梓茉是清清白白的。
“凌梓茉!回你的院子!”城绝也不知何时又走了出来。梓茉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向院中走去,经过城绝身旁听他道:“别又像上次那样溜走。”梓茉心qíng陡然大好,似文媛的话都变得那么无足轻重。
“王伯,你也先去忙吧!”城绝又道,王伯识趣的离开。
“城绝?怎么?你要为那种女人和娘翻脸吗?”文媛怒道。
“有些事,不了解实qíng,不要妄加揣测。还有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上别人!”城绝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qíng。
“不了解?你又了解多少?单凭她说的?你就相信?”文媛不解城绝的态度。
“用心去看,譬如,这件衣裳。”城绝轻叹一口气,“赵大人应该不喜欢您出来太久吧!还有你那一双儿女。所以……快回去吧!”
文媛低头端详着自己的衣服,针脚,绣图皆不是凡品,衣服的色彩搭配别具一格,就是连宫中的绣工也比不上。“用心去看?”文媛咀嚼着城绝的话,这完全不是他从前会说出来的。心中泛起涟漪,对梓茉也多了几分好奇。
城绝经过梓茉的院子,不禁向内望去。她坐在门槛上,闭着双眼,似在享受初秋带来的温和阳光,又似在思考些什么。
“这么安静坐着,不像你!”
“这么喜欢管别人也不像你!”梓茉毫不客气的回道。
“你敢顶撞我,却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原来那个对公主也敢还嘴的那个还是你吗?”城绝站在梓茉面前,遮住阳光,投下一片yīn影。
“如果,我和你娘顶撞,你难道不会为了你娘让我道歉?我才没那么傻呢!”梓茉抬头和他对视,他别开视线,看来她始终记得在文府发生的事qíng,她真的变了。
“那么就没什么人傻了?”她怎么不傻,想帮他们母子和好,做了套衣服,还被骂了一顿。
“谁说的!不是还有你嘛!”梓茉话一出,城绝看着她,她又续道:“不是吗?还是很想像小时候一样,期待父母的关爱。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母亲,却想到她不能像其他母亲那样留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所以假装若无其事,这不是傻吗?”
城绝刚想说点什么,梓茉拿出颈间的玉坠子,“既然想念,又何必qiáng装着呢?折磨自己,会让你身边的人更难过。”
轻轻的放到他的手中,“去找你的父亲吧!还有你母亲,她心里很苦。对你的家庭,我不是很了解,我知道除非你想说,否则谁也不会知道。但我希望你可以打开心扉去包容,去谅解。”
城绝盯着那条玉坠子,推开梓茉的手,“既然送给你,我拿回来做什么。况且,你说什么?我完全不懂。”
他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府中,梓茉也不再多说什么,呆呆的看着他离去,满怀信心的一笑,“他一定会懂。”
她怎么可以和他说这样的话。她什么都不了解,却在这边教训他?自己对她的包容已到达极限。什么父母的疼爱,从来不稀罕……
是真的不稀罕吗?他扪心自问,还是因为那些话,他说不出口,失去了这么多年,害怕坦然接受后又再次失去。原来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畏嘛!
“这么一大早去哪啊?”梓茉走到城绝面前,“我听说,有些人的娘亲病了。”
“有吗?”城绝不耐烦的向前走着,“去做你自己的事qíng就好。”
“没有吗?那帮有些人准备的慰问品,就不给他了。”梓茉站在原地一副自言自语状。
“慰问品?那是什么?”城绝停住脚步,回过头。
“一般去探望病人,总要准备点东西吧!给!”梓茉从袖中拿出一条红绳编的镯子,“这个是前两天帮你去庙里求的,拿去送给你母亲吧!”
“就这样?”城绝一副怀疑的神色。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们这时候的人比较信这个,有了这个信仰病也好的快,更何况是自己儿子送的呢!”梓茉信心满满,塞给他,“拿着啊!如果你娘不喜欢,你就来找我。”
城绝将信将疑的收下,看到她的笑脸,这个丫头好像自己的想法她都知道一样。昨夜,赵府派人传话说文媛病了。城绝思考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前去探望,毕竟梓茉的话,没有错。
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踏进赵府半步,他只觉那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一进赵府,他就被引进了文媛的房间。文媛一缕青丝,无力的停留在她的背上,她就这样倚在chuáng框上。
“母亲!”
文媛一听,双眼迸发出光彩,第一次,城绝第一次唤她“母亲”,虽不如娘那般亲切,但在她心中已经够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的。”
城绝走到chuáng前,拿出梓茉为他准备的镯子,“这是从庙里求来的,希望您赶快好起来。”
城绝又续道:“那您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城绝!”突然文媛的喊声止住了城绝的脚步。
“还有事嘛?”
“你可还怪娘?”这是文媛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娘知道,你小的时候没好好照顾你。娘只顾着如何让赵家的人不去计较娘的过去,一门心思的照顾你的弟弟妹妹。你从小到大,不曾进过赵府,不肯认弟弟妹妹,娘都不怪你。娘很想补偿你,可以给娘一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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