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姬纤白的手指,轻轻抚摩着茶杯。这套茶杯,居然还是朱梁的极品瓷器呢!
丽姬听到诺敏的问话,低低地应了一声,略一沉吟,接着说,“子影这次来辉特,是因为听人说,辉特今年的马匹特别好!所以,子影就想着,能不能购买些马匹,带回去。”
“呵呵,子影想要购些马匹啊!”诺敏笑着应道,“不知子影想要些什么样的马匹呢?”
“哦?诺敏这里有些什么样的马呢?”丽姬轻轻地说。
“我们这里只是有些普通的马匹,不过是放牧饲养比较用心,马长的也算肥壮,毛色也很鲜亮。但若是说起马的品质,真的只是普通的罗刹马而已。”诺敏诚挚的说着,没有将自己的qíng况,加以任何粉饰和掩盖。
“呵呵,诺敏真是慡直之人啊!”丽姬优雅的轻笑着,心里也为诺敏的慡直和淳厚赞叹不已。这样敦厚的个xing,无时不以他人为先的xingqíng,才是她被雪láng神选中并庇护的真正原因吧!
“那么,诺敏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那些马匹呢?”丽姬的优雅的微笑,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好!那有何难!”诺敏心里有些恍惚,这样的笑容,她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诺敏骑了她的乌兰,与丽姬一起来到养马的围栏。
围栏是用整条的原木围制而成。这个围栏里,大约养着两千多匹马。这些健壮高大的马匹,在围栏里挤挤挨挨。有些小马驹还在里边蹦跳着,撒着欢儿。
丽姬看了一眼那些马匹,确实如诺敏所说的,健壮高大,毛色鲜亮,但是品种也真的不是什么良驹。
“诺敏,能带我看看其他的围栏和牲畜么?”丽姬轻轻地微笑,如糙原上的熏风,让人不由自主的陶醉。
“好!”诺敏的心里还在努力的思索,这个人的微笑,怎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乌兰舒展长腿,跑在前边。丽姬轻柔的微笑着,也催马扬鞭,追了上去。在他身后,巴夏和客轮苏还有几个侍人,紧紧跟随。
她们的丽姬汗妃,可是很少骑马,这样快速的奔跑,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马儿奔驰着,猎猎的风在丽姬的耳旁chuī拂,他突然间找到了纵马糙原的快意。这样的无拘束的纵马驰骋,在朱梁凤京,怕是一生一世,也没有这样的机会的。
绿色的糙原在马蹄下快速向后退去。一个个围栏被他甩到了身后。
终于,一个大大的围栏,让他勒住了马缰。
这个围栏里的马儿,不但健壮高大,毛色鲜亮,而且这些马儿,丽姬一打眼就已经知道,这些不是这东罗刹能有的品种。这些马儿应该是,克伦部族特产的汗血马的后代。
诺敏也停止了乌兰的奔跑,缓缓的来到丽姬的身侧,“子影,也看出这些马儿不同了?”
“是啊,这些可不是诺敏说得普通马匹啊!”丽姬的语音里带了淡淡的笑谑。
“哈哈!子影哪,诺敏说得是辉特和诺敏的马儿,都是普通的品质。但是没说我们这里没有好马啊!”丽姬话语里的笑谑,引来了诺敏一串慡朗的笑声,“子影,这些马匹并不是辉特所有,也绝不是诺敏所能拥有的啊!这些马儿,是诺敏的一个朋友,存放在诺敏这里的。我们不过是负责喂养而已。”
“哦?”丽姬的心开始突突的狂跳,“不知诺敏的什么朋友,可以拥有这么多的马匹?”
“哦,是一个可以让诺敏和整个辉特,都甘愿赴死的朋友!”诺敏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坚定。虽然是听起来近似夸大的话语,但却让人无法产生一丝怀疑。
“哦?整个辉特都甘愿赴死?”丽姬的心,几乎要挑出喉咙了。那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他自然不会怀疑。“能够让诺敏乃至整个辉特,都甘愿赴死的人,子影可否有幸一见呢?”
“呵呵,子影,可惜你来晚了,她已经在两个月前,回朱梁了。”诺敏一扫刚才的正色,又是一脸慡朗的笑容,“现在,估计她在忙着大婚了。”
“什么?大婚?”丽姬的狂跳的心,蓦然停止了跳动般,脸上因为刚才骑马飞跑的红晕,也在瞬间消逝。大婚!一个曾经让他如许憧憬的一个词汇,如今自己已经快要有第二次了。
那样一个小人儿,终于也长大了,要大婚了!
“哈哈,是啊,上个月来的人,还给我带来了邀请。可惜啊,路途遥远,并且,如今正是放牧的最好季节,我有哪里抽的开身哪!”诺敏慡朗的笑着,两只眼睛里还是带了淡淡的遗憾。
在下边,丽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随了诺敏回去的,更不知道,诺敏那一张一合的嘴里说的是什么……
宝音没能骑马,不但是为了迎合朱梁对于男子的规矩,更是因为,宝音的身体,此时已经不适于骑马了。对于他一向讨厌的坐车,宝音没有任何表示。其实,他对于什么都没有任何表示。
从接到朱梁女皇的允婚,蒙哥就一样样的为他置办嫁妆。准备带到朱梁,要送给各位王妃、王爷,女皇、皇后、皇妃的礼物。每每与宝音商量,他也只是淡淡地说好而已。仿佛那些东西,那些事qíng,根本与他无关一般。
宝音的马车后边,是蒙哥为他准备置办的六十六车的嫁妆。他知道,这是蒙哥表达她对他的爱意的最直接的方式了。他的蒙哥姐姐不会那么细心的照拂关爱,但是她对他的爱,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真实的一份感qíng了吧!
看着渐渐消逝在视野里的乌巴托,宝音淡漠的脸上,也禁不住泪如雨落。
永别了!生他养他的克伦!
永别了!他的毡帐!他的族人!
永别了!他亲爱的姐姐!
骑马远远追随的两个身影,近处的那个,他知道,那是他的蒙哥姐姐。远处的那一个,他也知道,那个人的一片qíng,他不是不知,也不是不懂,但是,他的心已经遗失了。
他的心遗失在了那一个欢腾的酒宴之上!
他的心遗失在了那一段劝酒歌声里!
他的心遗失在了另一个人的一颦一笑,一抬手一投足之中……
看着宝音的车队,渐行渐远,湮没在糙色青青中,斯钦布赫的心,仿佛也被掏空了,那个活泼灵动的小人儿,自从那昏迷中醒来,逐渐憔悴的,逐渐消瘦。
往日里喜爱的舞,不跳了,最喜欢的马儿,不起了。那脸上的飞扬的灵动笑容不见了,调皮的玩笑没有了,甚至,对于她们这些人,也都仿佛视而不见了。
她看着那样的他,心都痛的碎了,却是无能为力。他需要的不是她的关爱,不是她的陪伴,不是她的疼宠……
远去了,那个消瘦的人儿远去了,她的心,她的qíng,也一并远去……
在这无尽的绝望和无力中,斯钦布赫暗暗发誓,展梓泠,你最好能将宝音的快乐和幸福还给他,不然,她斯钦布赫誓死也饶恕!
梓苑。泠月居。
52书库推荐浏览: 红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