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赤|luǒ着上身的麟德贵君僵在那儿,心道是不是背后结疤的伤吓到她了?
结果听到陛下很诚恳夸赞地说:“贵君你身材真好!”
没赘ròu有肌ròu,腰线弧度还很漂亮。放在二十一世纪,他能当平面模特!
啊,而且脸还好看。
范小圆一时沉迷美色,麟德贵君在她双眸发亮的注视中呆滞了那么一会儿,一把拽下旁边木架上的中衣披上:“陛下您能不能……”
他的神色无比复杂,范小圆回神,赶忙正色:“啊,抱歉,我本来想看看你伤好得怎么样了……你继续,我先去喝口茶!”
她说罢,匆匆收回了往里探看的头,麟德贵君复又滞了片刻,无声失笑,接着又继续上药。
待得他从屏风后衣冠齐整地走出来时,范小圆脑中过弹幕般闪了一句:穿衣显瘦,脱衣肌ròu。
“传膳吧。”麟德贵君吩咐了宦官,接着迎着女皇的注视一揖,“陛下……”
话音未落,门口有个宦官也施了礼:“陛下、贵君,汤御子求见。”
麟德贵君看向范小圆,范小圆随口就说请吧。很快,汤御子走了进来,端正地见了礼,然后从容道:“臣想问贵君借本书。”
“借书?”麟德贵君稍有点意外,汤辙笑道:“是。听说祁先生最新的几部话本贵君这儿都收齐了,臣想借去看看。”
“……消息真灵通。你拿去吧,我不着急看。”麟德贵君很大方,说着便挥手示意宫人去书房寻书来给他。汤辙也很规矩,眼瞧女皇本尊在这儿,也不上赶着多说半句话,只立在门边等着宫人将书送来。
范小圆则闷头喝着茶。她总觉得这位汤御子斯文得透着yīn气,让她有些别扭,不太想多打jiāo道。
很快,宫人便将书取了来。一个托盘里放了四本书,毕恭毕敬地呈到了汤辙面前。
“多谢贵君。”汤辙欣喜地作了个揖,当即便随手拿了一本起来翻阅。
下一秒,他忽地冷笑出喉:“贵君,您这……不是话本啊!”
麟德贵君的面色猛然一白。
范小圆正浅浅一怔,忽见他一个健步冲上去,扬手便要夺书。
“哎,贵君?”汤辙转身一避,笑意不改地打量着他说,“想不到贵君竟有这样的鸿鹄之志啊。”
“你……”麟德贵君牙关咬紧,“拿来!”
“……怎么了?”女皇疑惑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麟德贵君仍紧盯着那本书:“汤辙你——”
汤辙蔑然轻笑,躬身一揖:“这书,还请陛下一阅。”
什么书搞得麟德贵君这么紧张?
高*小huáng文吗?还是耽美NP?
范小圆十分好奇,扫了眼麟德贵君显在轻颤的背影,故作严肃道:“拿来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余姗姗大大开新文啦!也是脑dòng大开的设定!感兴趣的妹子去看看吧~~
文名:《恶魔恶魔几点了》
【文案】
别人养猫,养狗,养羊驼,
她却养了一只欢迎投喂许愿的外星人“恶魔”。
——听说,解除契约的唯一方式,就是饲主和宠物进行一场不可描述的活动???
☆、Chapter 22. 黑白
汤辙没再看麟德贵君,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将书呈给了女皇。
麟德贵君僵立在那儿,没有回身、也没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站着,好像身处无人之境,好像女皇陛下并不在自己身后。
他知道事qíng不对,知道汤御子此举并非偶然,知道自己宫里被布了眼线。只是,已然太晚了。
本朝官场,文武百官乃至军中兵士尽为女子;民间,在外种地、经商养家糊口的也多为女人。男人想出将入相,是听起来都很滑稽的事。
而在宫中,男眷gān政是重罪,读兵法政书同罪。送到他们这里的书,都是话本戏本、诗词歌赋,圈出来的一方似乎并不无聊,但却束缚很紧的天地。
麟德贵君对此不服,也不想倚靠那些百无一用的话本戏本虚度人生,便想办法托外出采买的宦官去弄他真正想读的书,弄回来后换成寻常话本的封皮,单独收在一只书箱里。
他知道这犯忌讳,也知道先皇在位时因此而或死或废的男眷不止一个。可他忍不住,因为书里的那些雄才大略太令人痴迷了,他有时甚至会觉得,为了学这些而死也是值得的。
女皇翻开了书,翻页声轻轻在空气中一漾,像是地狱里递来的声响。
但女皇一时没发话,因为女皇体内的灵魂在懵bī中。
擦,这什么qíng况?!
范小圆看出了这绝不是封面上所写的什么《仗剑天涯》,因为那个书名看起来应该是武侠小说,但正文的行文风格明显是史书。
可是,她真的没懂,这个内容到底有什么问题?麟德贵君到底为什么要给它换个封皮,又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她佯作冷静地盯着第一页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维持着沉默,很希望旁边发现问题的汤御子简单解释一下,可汤御子淡看着地面一揖:“臣先告退了。”
“……嗯。”女皇郁结于心却不能说。
在汤御子退出去后,她又满怀期待地往后翻了翻,希望能看出点不对的地方。可一时还是没什么收获,唯一的感想只是这个行文真是正经得可以。
她于是不得不试探着开了口:“这书……”
麟德贵君微有一栗,终于转过了身,平静地跪了下去:“臣知罪。”
范小圆更懵了。她特别想说,具体什么罪,哥们儿你说明白点儿呗……
然后她咳了一声,板着脸说了一句生气的经典台词来诓麟德贵君:“你错哪儿了?”
“臣……”麟德贵君喉中稍噎了那么一下,继而淡淡道,“宫规不许,所以臣认罪。”
他显然话里有话。范小圆琢磨了一下,继续套话:“也就是说,若没有这条宫规,你觉得此事本无错?”
“是。”麟德贵君平静道。女皇身边的大宦官王瑾简直听得头皮发麻,恨不得冲上去堵住他的嘴。但他刚试探xing地迈前了一步,便见女皇清凌凌地目光扫过来,令他停住了脚。
麟德贵君对周遭危险的死寂似乎毫无察觉,他衔着淡笑抬眸,静静地直视向女皇:“臣一直认为,选贤任能不该以男女为界。若男儿有才,也该能求学为官,为国效力。”
他眼中满是于范小圆而言已不陌生的坚定,话语铿锵而出,满殿宫人顷刻间跪了一地。
范小圆从他的话里,蓦地恍悟了他所说的“知罪”是知什么罪。
天啊……!
她惊吸了口冷气,猛然间感受到了彻骨的恐惧。恐惧这个时空,或者说,恐惧于xing别不平等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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