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慕容烨连忙阻止他说:“我不想要什么新宫殿,这素玉宫住得好好的。”
要是真搬到新宫殿,他恐怕就没有办法和太子会面了。
“这里哪里行?” 拓拔聿思量道:“不如搬到正殿玉泉宫吧。”
“也好。”
玉泉宫历来是他们南邵皇帝住的地方,连皇后都不能住在这里,这蛮子全不懂规矩,不过为了打消拓拔聿为他建新宫殿让他搬去的想法,他就应了。
“好,我让人照你喜欢的样式收拾好。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九。”
……
近日皇宫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个个都知道皇上的大婚近了,却鲜有人知道这皇后到底是那家名门贵族的女儿。大臣们也私下里打听,却没有哪家官员的女儿被甄选为皇后的消息,也有些人琢磨着皇上莫非看上的是南邵女子,又或是平民之女。
每日只见宫里的太监出来采办各样的物品,在婚礼之前却始终没有消息。
也有人猜到大约是皇上养在宫里的人,据说那人颇得皇上宠爱,各州县进贡的珍宝尽数搬去了那儿。
可是当大婚典礼之时,他们的皇帝拓拔聿从龙撵上走下来,携手而来的竟然是一个身着红色婚服头戴金冠容色绝美的少年,顿时一片哗然,不少大臣惊得倒吸一口气,更有一些老臣惊讶得要跌到地上。
这个人不单是南邵人,最出奇的是,竟然还是个男子。
有见识多的大臣认出来,这就是南邵第一美男子慕容烨。
认出他的人里面就包括了曾经与他一起被称为南都四少的温庭。温庭的父亲温禄曾是前南邵朝廷的丞相,在北耀大军攻下南都之后,很识局势地向北耀投诚,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三品官,温庭也跟着在礼部讨了个六品官的书吏。
温庭看到自己的少时即为相jiāo的人这时候与北耀皇帝携手步入大殿自然也是大大一惊。
慕容烨身着婚服长长的衣裙一直拖在地上,朱红如血的锦缎上绣着展翅飞翔的金紫色凤凰,七彩珍宝镶嵌其上璀璨生辉。红色婚服的映衬下更加显得他肌肤莹白如冰雪,一双大大眼眸盈盈如秋水横波,低垂的眼睫长如蝶翼,蔷薇色的菱唇轻抿色彩动人如浸着水珠娇艳欲滴的花瓣。
然而他在这样的场合神态却是淡然,仿佛置身事外与他全无关系一样。
这是他所认识的高洁出尘的美玉公子慕容烨吗?
不知为何,温庭看到好友竟然是北耀皇帝今日要立的皇后的时候,心里竟涌出莫名的闷气。
虽然他自己也是被人当做是贰臣,可是他始终觉得心中皎如天上明月的慕容烨不该是做出这样事的人。
不但投了北耀国主,还出卖自己美妙的身体不惧世人唾骂地做了北耀国主的皇后,他所认识的慕容烨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但孤高好洁,而且颇爱惜自己的羽毛。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慕容烨也看到温庭投来的审视的目光,群臣之中也有几个是南邵的降臣,感受到那些卖国求荣的jian臣们看向自己的眼光竟然是那样地不屑,他竟然比自己之前料想到的平静。背负骂名也不过如此,他受了也就受了。也许是早已经痛得麻木了,他竟然觉得没有那么痛。
九九的高台白玉雕砌,曾经他们先朝的皇帝在这里举行大典祭天,历代皇帝立后的婚典亦是在此处举行。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会登上这只有皇家才能到的地方。从此以后他就是皇后了,母仪天下,可是他一个男子,又如何母仪天下?
婚典过后,当他穿着长长的红色婚衣走下高台的时候,碰到了自己少时的朋友温庭。他一向不耻温家卖国求荣。这时候竟然被这个贰臣鄙视了。
“恭贺皇后千岁。”温庭的语气yīn阳怪气:“从不知道你是如此善用自己的姿容。”
“那又如何?温侍郎和温书吏在北朝不也是混得风声水起。”
“哪有皇后千岁如此得势,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吏,你却已经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慕容烨看他那嘴脸实在是碍眼,正欲离开之时,脚下被长裙所绊,差点跌倒,那块冰透的玉如意从胸前滑出来。
温庭立刻眼尖得认出了那块玉如意,那是前朝太子的随身之物,太子自幼即带着那块玉,从未离身,如今这块却如此巧合地出现在了慕容烨的身上。他们南都人人都知道慕容烨是太子的人,南都城破之后,太子不知所踪,而且以慕容烨那种自命清高的性格,遭受如此大rǔ,恐怕早已经挥刀自裁。哪会如此站在北耀的朝廷上,承受南邵的遗民唾骂。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如今高高在上皇后之尊的慕容烨是太子的眼线,太子将自己的人送予了北耀国主,自然有所图谋。温庭心思百转却丝毫不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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