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布置的极为雅致,卧室南面靠窗的地上,设一张湘妃榻,边上案几处一只款式jīng美,如同百花盛开的香熏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榻后一座九折的仕女屏风,边角处,珠帘半掩,隐隐看得见里面有一张宽大的chuáng,chuáng边,轻纱的垂花帐高挂。
“这是‘我’的住所?”宁雪烟走进去一边打量一边问道。
“是,这里便是本王新纳的宠姬的住所。”敖宸奕走进来,随意的往一边宽大的楠木椅上一坐,悠然自得的剥起了桌上的葡萄,轻薄的唇角一勾。
“王爷,皇上赐下的那些美人,全是这么吓退的?一次就送这么多,王爷的后院住得下吗?”宁雪烟看完,也往另一边的椅子上坐定,带着几分好奇的问。
“本王需要在意她们是不是安置得下吗!”敖宸奕慢条斯理的睨了宁雪烟一眼,忽然唇角一勾笑了,妖美狭长的眼眸中透着森冷,“住不下,砍掉几个脑袋就是。”
这果然是逸王的回答!
宁雪烟叹了口气,怪不得方才那些侍卫看那些美人们的目光,仿佛在看死人,皇上一遍遍的往逸王府后院送人,再多的屋子也住不下,别人或许还会考虑人是皇上送的,万不可怠慢,这位爷可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他原本就是权倾朝野的逸王!听说尚在幼龄就跟随先皇出入战场,为人更是嗜血bào戾,稍有逆了他的意,便没有好下场,他不想要皇上送过来的美人,想杀想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区区几个皇宫里送来的美人,他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那王爷为什么要特意让我过来?”宁雪烟莞尔一笑,直言问道,“既然王爷自有办法,就不需要设一个宠姬出来,放在明处当靶子!”
她有种直觉,觉得这个人dòng悉她所有的想法,所以索xing坦诚自己的不悦,在这种人面前,坦诚些更容易得到好感。
“你倒是胆大的,你就不怕说中了本王的心思,本王要了你的命?”敖宸奕拿过帕子拭了拭手,修长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宁雪烟纤细的手腕,唇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靶子,竟然说中了自己的想法,倒是个聪慧的。
手下稍稍用力,宁雪烟腕处立时觉得如同要被折断了一般,钻心的疼,这个果然是喜怒无常,qiáng忍住腕上的痛楚,宁雪烟抬头,墨玉眼眸平静如波,语意诚恳:“王爷,我现在和您绑在一条船上。”
她在告诉他自己的立场,实际上从她得了他的帮助起,她就不得不站在他身边,没有第二个立场可以变换,所以让他让她扮成宠姬,让她故意刺的两个美人下狠手推她,她都惟命是从。
果然是个聪慧而且胆大的,敖宸奕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下,但仍然握着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宁雪烟细嫩秀美的手背上,那里有两道血痕,是方才两位美人推她的时候,尖利的手指抓伤的痕迹,泛起些红肿。
落在那只白嫩的柔夷上,极是显眼,不协调。
唔,很是碍眼!
伸手怀里取出一个玉瓶,动作极优雅的伸过手来,还没待宁雪烟反映过来,手腕上处一用力,她己落入敖宸奕的怀里,猛然抬头看向对方,正对上一双邪异俊美的妖孽美眸,那声惊呼咽下喉咙。
他手指极快的挑了些玉瓶里的膏沫,rǔ白色透明的膏沫,一落到宁雪烟受伤的手背上,立时有种沁人心脾的清凉,消抹了方才那丝热疼。
“伤到了手,如果被人发现,你就是一着废棋。”放开宁雪烟的手,敖宸奕自若的拿起手边的帕子拭了拭手,轻哼道,脸上yīn寒嗜血的笑意,让宁雪烟明白他说的是真的,如果自己只是一着废棋,不用说,也只有死路一条。
对敖宸奕来说,这世上的人只有用的,和没用的,若是被划为没用的,下场就和那些美人们一个样,她不会奢求他对废物有什么不同。
“王爷要我做什么?”清冷的水眸己重新恢复平静,宁雪烟坐回椅子上,完全忽视方才敖宸奕把她带入怀中的暧昧,这不是在人前,根本用不着把她拉过去上药。
“什么人会知道你受伤了?”敖宸奕笑咪咪往后一靠,削薄的唇角一挑,敏感的感觉到她注意力的集中。
“皇宫里的人。”宁雪烟想了想道,之前两位美人虽然离其他人有一段距离,大家都是心怀鬼胎,故意往人少的地方凑和,但不保证那个太监和其他的美人,一直关注着她们几个的动向。
手上的伤痕瞒不了有心人!
“接下来会怎么样?”敖宸奕眸光深浅未明,垂眸看向少女矜持的小脸,低低的笑道。
“王爷的后院,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王爷如此钟qíng,甚至不惜把皇上送过来的人两个美人当场杀了,有这么一个可以牵制王爷qíng绪的人出现,如果能把她控制在手里,必然对王爷产生影响。”
宁雪烟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以敖宸奕的为人,看似嚣张莽撞,实则jīng明,再加上京城中的锦衣卫也掌控在他手中,朝堂上稍有反对,必大加砍伐,没有大臣敢出头顶撞他,前朝皇上也不能拿敖宸奕怎么办,总得往后院挑些事,只是这一个个美人,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既便送的再多又如何!
皇上又不可能因为几个美人被砍,因此怪罪敖宸奕。
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听得敖宸奕新宠信了一个女人,还不得把重心放到她身上,所以宁雪烟现在己成了bào露在众人眼中的靶子,是要至这位宠姬于死地,乱了敖宸奕的心,还是着手控制她,祸乱敖宸奕,就得看对手怎么想了。
所以,从处境上来说,宁雪烟现在扮演的这位宠姬危险异常。
“你就不怕本王把你舍出去,先引得那些人自以为计,再动手?”敖宸奕挑了挑眉,唇角微勾,一丝邪魅冷血的笑意,仿佛在说的不是宁雪烟的生死,跟平常问一下天气,一样的寻常。
“王爷不会!”宁雪烟墨玉眼眸一抬,正对上他那双懒洋洋的俊眸。
“噢,本王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会,莫不是本王舍不得你?”敖宸奕笑眯眯的看着宁雪烟,等待着她的解释。
“那些大臣们,王爷相要对付谁,自有锦衣卫,听说锦衣卫里面的人,十八般武艺,样样jīng通,自不需要王爷把我推出去,如果王爷要对付的是其他人,那把我推出去也没什么用,我的身份只是王爷的宠姬,又不是王爷的正妃,他们犯不上动了我,引起王爷的注意,观王爷心志,也不象是一个为了宠姬,丧失心志的人。”
宁雪烟坦然的看着敖宸奕,流利而淡然的说道。
邪冷嗜血的美眸,含着煞气,半支着头看向宁雪烟,忽尔伸手挑起近在咫尺的少女的脸,眸光深幽跳跃,随既细眯起眼:“烟儿所求是当护国侯府唯一出挑的嫡女?”
“不,我要护国侯府倾灭。”宁雪烟眸色一变,头微微转开,避开他修长的手指,口齿犀利的道。
那么一个冷血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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