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脚伤着,不自己好好休息,还跑洛烟院去什么,回去吧,书我那里还有,一会让人给她送几本过去。”宁祖安的目光落在蓝宁抱着书的手里,然后又落在宁雪烟稍稍抬起的左脚上,神色间多了点暖意。
“是,父亲,那……我先回去了!”宁雪烟似是想不到宁祖安会说出这么温qíng的话,先是愣了一愣,但随既低下头恭顺的道。
“你先走。”宁祖安挥了挥手,示意她先离开。
“是,父亲!”宁雪烟点头,转身扶住蓝宁的手,颇为困难的向前走,她举步之间左脚稍有迟缓,幸好她现在的步子不大,左边半个身子被蓝宁扶着,不知道的人还真看不出来。
看得出她是故意不让人看出脚扭了。
“烟儿……”看到宁雪烟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树后,宁祖安突然叫了她一声。
宁雪烟愕然缓缓回首,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宁祖安。
虽然是大冬天,她苍白的额头上竟是隐隐汗渍,脸上的笑容颇有几分牵qiáng,身子在寒风中单薄的,竟有种瑟瑟的感觉,只是身子却挺的很直,全不显半点畏缩和卑微。
看着她虽然痛,却努力维持着世家千金的体面,宁祖安的脸上越发的温和起来,甚至还透着一种宁雪烟从来没见过的慈和:“烟儿,自己小心一些,过几天就要入宫,别因为伤势误了大事,有什么需要的,只需叫人过来,别什么事都自己做。”
闻言,宁雪烟心头冷笑,脸上却露出一副感激不己的神色:“多谢父亲挂念,烟儿没什么需要的。”
“去吧!”宁祖安眼中闪过一丝微光,点头示章她可以走了。
这一次,宁雪烟扶着蓝宁的手,一路走过去,他没有再叫住,看到宁雪烟的人影走的没了影,才又站了会,直接往祥福园而去。
“姑娘,侯爷走了!”蓝宁远远的看到宁祖安离开,低声对宁雪烟道,伸手扯出怀里的帕子,要给宁雪烟抹头上痛出来的冷汗。
汗当然是真的,只不过不是脚痛,而是手痛,就在方才,宁祖安要宁雪烟回头的时候,宁雪烟一只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尖利的指甲掐进ròu里,立时痛的她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然后才转的头,若不是这样,宁祖安必然会怀疑。
在宁祖安的心中,她何尝不是怀疑的对象。
所谓的血缘亲qíng,父女qíng义,全不过是笑谈,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女儿,宁祖安从未有半点痛爱之意,现下之所以对自己和气了几分,还不是因为自己有用,对护国侯府有用,好在,对于这个侯府,她也从未有半点感qíng。
她可以对死去的明氏生出母女qíng义,但是对宁祖安,以及宁祖安所代表的一切,只有深深的厌恶和恨绝,这硕大的护国侯府里,她感受不到半点的温qíng。
好在,她也没有半点要和他们谈温qíng的意思,那么多人的血债,曾经那个可怜,胆怯,却纯真善良的侯府五姑娘,宁雪烟早就死了,留下的是嗜血而生,满腔恨意的宁紫盈……
“我们现在回去,就等着看侯府是如何过年的吧!”宁雪烟接过蓝宁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轻笑道。
今天应当就是除夕夜吧,护国侯府里面一个个动着心机,疑神疑鬼,真是有趣。
蓝宁看着宁雪烟唇角的笑意,明明是一个极温柔的笑,不知为什么却给了她一种极森然,妖异的感觉……
☆、第二百九十二章 特意准备的丫环
“什么,你说珠花?那朵别着迎chūn花的珠花?”太夫人大惊。
“是的,母亲,您看看,是不是这朵?”宁祖安打开手里的小盒子,一朵被踩烂了的珠花,就出现在太夫人的眼前,珠花被踩的很烂,上面别着的迎chūn花,只剩下一点点残粉和花萼,再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太夫人接过盒子,稍稍翻了翻,然后很肯定的回答道:“正是三丫头的这朵,你是说从你书房门口那里找到的?”
“小厮说有个戴着珠花的丫环,把他引开,洛烟院的那个丫头,正是趁着这个时候,进到书房里去的,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她乱翻,挂在书架上尚没收拾好的书。”
宁祖安沉声道,在证实了这朵花是宁晴扇的时候,越发觉得她有问题,一些小时候没在意的问题,也全显露了出来,比如宁晴扇提到的那个生母。
“母亲,扇儿和你提过她生父,生母的事吗?”
“没说过,三丫头来的时,尚幼,我以前也问起过她生父,生母的事,她都说头痛想不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太夫人想了想,缓缓的道,把手中的珠花,再看了看,然后放在一边。
“母亲,你说……三丫头会不会是……”宁祖安yù言又止,脸色沉重。
太夫人一惊,手一软,差点没柱着拐杖,手在一边的桌上重重的磕了一下:“不……不会的,那孩子我见过一次,长的不是这个模样。”
这话起初就说的不够气势,之后越发的多了几分疑,很有一种yù盖弥彰的感觉,窗外冷风chuī起,太夫人的脸色有些发青。
“母亲,您那时候见的,应当只有二,三岁的时候吧?跟五,六岁的时候,必然有些不同,有没有觉得眉眼之间,或者……有些相象?”宁祖安不死心,又问了一句,当时他是真的没见过,所以现在既便是怀疑,也猜不出是不是。
“不可能是的,如果说,雅贵妃绝对不会许她嫁入三皇子府。”太夫人的神色突然前所未有的坚定起来,摸着撞疼的手,轻轻揉了两下,眼眸中she出幽幽的冷意。
以雅贵妃的为人,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叛逆之后,惹来皇上的怒意,使得三皇子和那张高高在上的皇座绝缘。
听太夫人这么坚定的话,宁祖安也犹豫了起来:“可是,如果不是,扇儿这又是闹的那一出,她一个深闺弱女,去我的书房找什么?”
“会不会是正巧,偶然,或者是这个丫环不是她的人,有人故意陷害她?”太夫人不确定的问道,私心里,她是信任宁晴扇的,她是看着宁晴扇从一点点的小孩子,长成风华绝代的大姑娘,现在马上又要成为三皇子妃的。
“巧合,这也太巧了吧,我的小厮我清楚,他从不说谎,这次也一再的肯定是因为有丫环诱他走的,如果只是一个丫环误闯进来,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把小厮诱走,又是什么意思?”
宁祖安比不得太夫人,总是个男人,看的事更理智一些,宁雪烟走后,他又问了小厮数遍,每一次的回答都相同,容不得他不相信。
“祖安,这事会不会跟五丫头有关?”太夫人忽然这么问道。
“不太可能跟她有关,母亲不是说她去找书,也是您的意思。”宁祖安摇了摇头,方才宁雪烟一回首之间,为了掩饰脸上的伤,举步之间qiáng自轻盈,痛的头上冒冷汗的样子,他清楚的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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