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山的时候,天色还早,这时候却是日落西山,抬头看看上面,这里己是比较陡的一段路了,那么陡的坡,以她现在的身子,根本爬不上去,但是下面,她也不敢动,稍稍脚下一滑,就有可能会直接滑落下去。
重新坐在地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皱了皱眉头,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那么就只能横着试试看了。
看准了方向,宁雪烟重新撑起身子,向着右边走去,那一段坡路似乎要平一些,上面长的也只是些浅浅的糙,看得清脚下,不会一脚踩空,摔下去,她这个身子,再摔,滚一次,就真的要没命了。
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段路,转过一棵大树,宁雪烟哑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怔在那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么一个荒郊野外,这么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家。
这地方看起来更象是在山石上面,突出的山石横在半当中,上面长着青翠的绿糙,而茅屋就在这块山石上,不大,但是显得很优雅,一颗老树虬劲的长在那里,大半个树根luǒ露在外面,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和着纤尘不染的茅屋,让人有种古朴的雅致。
这样的一间茅屋,又住落在这么一个地方,着实让人觉得诡异,而更让宁雪烟觉得不安的是,这里仿佛还有人迹,但看竹篱围成的小院中,打扫的gāngān净净,几盆盛开的兰花放置在窗台近阳处,就知道这茅屋应当是有主之物。
这么奇怪的地方,照宁雪烟的本xing是绝不会靠拢的,但是现在却又不得不靠拢,眼前的一切,虽然是有主的,但也可以看得出这屋子的主人应当是个雅人,或者她可以让那个帮他传个信,让敖宸奕来救她。
心里这么想着,紧张的神经稍松,但她还是没有马上过去,对于莫名的危险,宁雪烟觉得还是要看清楚才是,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棵大树后,再撑不住,坐了下来,背靠着树gān休息了一下,才又重新转过头去,观察那一带,试图能看到茅屋的主人出来,看清楚qíng况再想办法。
方才自己险死还生,这时候当然更要小心谨慎一点。
“五姑娘,你怎么在这?”带着些轻悠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一只手伸过来在她的肩头拍了拍,宁雪烟惊的蓦的回头,水眸立时瞪大。
“五姑娘,怎么不认识我了?”身后这位一身华衣,笑的比花还灿烂的可不就是敏郡王礼子温雪然,此时正拿一双俊美的桃花眼,妖娆多qíng的看着宁雪烟,仿佛为这个地方看到宁雪烟高兴似的。
“你……你怎么在这里?”宁雪烟戒备的道,身子微微一缩。
她可是清楚的知道温雪然,绝不是眼前这么无害,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抱有敌意,那自己可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似乎被她的戒备逗乐了,看着她那双墨玉般的眼眸里透出的小心和谨慎,有着被人抓捕到的小shòu一般的机警和可爱,温雪然手中的折扇摇了两下,俊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五姑娘,你放心,我吃素的。”
宁雪烟眼中闪过一丝错鄂,不明白,他这指的是什么,长长的眼睫眨了眨,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
温雪然忍不住大笑起来:“五姑娘怎么象是我要吃了你的样子,这是寒山寺的一处房子,我来这里是来清静读书几日的,又不会把五姑娘怎么样,倒是五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这寻幽探胜,也不能弄成这个样子。”
温雪然上下打量了宁雪烟几下,啧啧的道,宁雪烟现在这副样子的确是láng狈的很,身上的衣裙有几处还破了,扯的象布条似的,幸好里面的衬裙倒是没什么事,否则宁雪烟这会更没脸了。
“这里是寒山寺的静修之所?”弄到这种地步,宁雪烟的脸当然红了红,心底却是轻轻的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她以前也听说过寒山寺,有几处静修之处,建立的地方特别安静,就是为了提供别人清静的。
只不过这几处地方,非一般人,寒山寺并不开放,夏宇航以前跟她说起过的时候,还表示如果能在那种清静的地方读书,必然会事半功倍。
能在这种地方静修读书,当然是最好的,特别现在马上要chūn闺了,静心静气的在这里读书,还没人打扰,是最看得近的时候,可眼前这位真的能静得下心来看吗?
宁雪烟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他打扮的花俏的衣裳上,那衣裳不但华美,白玉的腰带处还挂着几个玉佩,一看就知道是珍品,手中一把折扇更是摇的飞舞,再加上俊美犹如好女的容色,怎么看都觉得象只花蝴蝶,一点也不象是个清静无为,在这里认真读书的人。
“这里当然是寒山寺的静修之所,本世子在了一会书,就出来走走,想不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佳人,实在是万幸啊!”温雪然看宁雪烟一脸的怀疑,不乐意了,手中的折扇一合,笑盈盈的凑过了脸来,一副暧昧的样子。
那样的绝色姿容,那双挑起的桃花眼,又是那么的含qíng脉脉,不管是哪位姑娘遇上,都不由的面红耳赤,这京城中原就有传说,敏郡王世子是最漂亮的男子的说话,
“世子,能不能向外人传信,就说我现在在这里,让我的家人可以放心。”宁雪烟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俊美的脸和多qíng的目光似的,长长的眼睫眨了眨,无力的垂落了下来,身子往后面的树gān上一靠,无力的露出一丝笑意,淡淡的道。
想想,对上这位温郡王世子,既便是自己什么伤也没受过,也没用。
“佳人有约,敢不从而,只是五姑娘,你确定要在这里休息?我这要是去上面报信,可不是马上能下来的。”温雪烟的扇子在手心处敲了敲,侧着头看了看宁雪烟,见她脸不红气不喘的,也就没有再靠过来逗弄她,反而意似为难的道。
宁雪烟看了看这地方,的确自己在这里坐个一时半会的,也不是个办法,咬咬牙,拿起树枝撑起,身子晃了晃,一时差点没站稳,温雪然下意识的伸手却扶,却在宁雪烟警惕的目光中,收回手。
以往都只有姑娘看到他,只想巴着他的,曾几何时,自己竟然被人这么嫌弃,倒真是打击到他一颗美男的心了。
“世子,我去前面休息,你……你快些帮我传个信,否则我舅舅那里会着急的。”宁雪烟咬了咬牙,qiáng撑住身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却依然可以看得到她的顽qiáng,从上面摔下来,纵然没有摔断骨头,其他的苦头也没少吃,温雪然清楚的看到她握着树枝的手腕处,一丝血迹,从浅淡的衣衫处浸透了出来,眸色不由的深幽了几分。
这么柔弱的女子,看这满身的láng狈,必然是经了什么事,但是到现在,居然一字也没提,看她的气色,己知道她不大好,可既便是这样,她还是一个人qiáng撑着站在那里,嘴角甚至还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温雪然从来没有在其他闺秀脸上,看到这副样子,若不是她实实在在的一身是伤的站在他面前,这会连他也觉得她只是在逛完园子后,回自己的院子而己,淡若琉璃,却又弱如chūn花,可既便是这样,还是能从chūn花般的纤弱中,找到她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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