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寂静无声,仿如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她坐着一动不动,也不觉得累,甚至希望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
等到傍晚,有人将门推开:“快,将新娘子扶出来,要拜堂了。”
沈千乔心里咯噔一下,垂在身前的手紧握成拳。
耳边响起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很快她就被给搀扶了出去。
沈千乔在喜婆的提醒下抬脚跨过门槛,耳边响起一声‘到了’。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喧哗声,沈千乔能感觉到许多双眼睛都落在自己身上。
当一只男人的手伸到她眼前之时,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将手搁在了他的掌心。
仿如害怕她下一刻反悔,殷世安立刻紧紧的握着,牵着她往前走。
他的气质遗传了殷老太傅的温文儒雅,五官也是有一种书生的俊美,此时一身喜服加身,更加的意气风发,让人惊艳。
殷夫人脸色极为难看,可却不得不忍耐,她的指甲死死抠入手心,红唇抿的紧紧的。
沈千乔跟着喜婆的提醒行礼。
“礼成,送入dòng房!”
当听到这声之时,她的身子有些僵硬,心里十分的不自在。
一旁的男人仿如是察觉到她心里所想,握了握她的手,低声安抚:“别怕,我自有分寸。”
是的,殷世安是不会勉qiáng她的,他们早已经说好了。
沈千乔这样安慰自己,心里慢慢放松下来。
“老爷,老爷,国师大人来了……”
突然一声惊惶的嗓音在这阵热闹中十分的突兀。
周围的声音仿如被掐断一样,一瞬间静的令人压抑。
沈千乔心里一紧,全身绷紧了起来,这一瞬间她竟然有了一丝心虚。
☆、第639章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趁着他出城,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那个变态竟然这个时候回来了!
“还不快去将国师请进来!”
殷太傅的嗓音充斥着紧张和慌乱。
等到那阵阵的脚步声走进,周围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沈千乔能感受到一股恼怒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是他来了!
可是来了又如何?
她已经和殷世安拜堂成亲了,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想到这点,沈千乔身子竟然奇异的松懈了下来,心里有那么一点报复的快感。
“不知国师驾临,臣未曾出去迎接,请国师恕罪!”
“请国师恕罪——”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又落下。
那种无声胜有声的恐惧和不安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沈千乔站在他们之中,盖头下的嘴角轻轻勾了下。
“呵,这大喜的日子本尊怎么会降罪你们?好歹今天成亲的是本尊的徒儿……”
夏侯青薄凉的眸子里铺了一层yīn鸷,嘴角勾起莫名yīn冷的味道,他紧紧盯着那穿着大红喜服的女人,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关节泛白,发出低而清晰的骨骼作响声。
“今儿本尊来此,徒儿不来给为师请个安吗?”
沈千乔身子顿了下,抬手将盖头给揭了下来,露出那一张美如画的娇艳脸蛋。
周围人都匍匐在地上跪着,脑袋低垂,不敢抬头。
沈千乔扫了一眼周围着黑衣的带刀侍卫,唇角勾起清清静静的笑,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站着的,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身上,她眸子一动,抬脚走了过去。
“见过师父。”
她嗓音清冷,行了一礼。
夏侯青低眸看着她,心头跳跃着处处不顺眼跟躁意的火苗。
“你这丫头可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怎么成亲这么大的事qíng也没有和师父说一声?”
“师父事qíng多,这种小事徒儿可不敢打扰了师父。”
女孩娇娇脆脆的嗓音响起,带着不谙世事和无辜。
可夏侯青心里知道,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趁着他出城,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灯火幢幢,昏huáng的灯色镀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令人生畏的寒凉戾气。
可唯独她仿如没有察觉到一般,一直温顺的跪在他的面前。
“你是本尊唯一的徒弟,你的亲事怎么能是小事?”
夏侯青沉寂的黑眸汇聚集一道怒火,这声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沈千乔低低的开口:“是徒儿的错,师父今儿可以留下来多喝几杯。”
周围跪着的一众人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都暗暗心惊,以前对于国师有个徒弟他们是有所耳闻的,可也并不放在心上,甚至今儿观礼之时,他们都忘记了殷家这次迎娶的儿媳妇是那位被国师已经收为徒弟的沈家姑娘。
原本还心里讥笑殷家娶了一个商户之女,可现在却觉得这殷太傅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喝酒就不必了,本尊今儿只是来送礼的。”
夏侯青bī迫自己收回视线,他只怕再多看一眼,他会忍不住掐死这个没良心的丫头。
“来人,将本尊的贺礼抬上来!”
☆、第640章 你现在随本尊进宫面禀皇上商量对策
那是一株红色的珊瑚,足足有一人高。
可谓是价值连城了。
沈千乔看了一眼,心里惊讶这个变态今儿可真够舍得的。
“殷二公子,云州那边出了点状况,你现在随本尊进宫面禀皇上商量对策。”
夏侯青yīn沉沉的说了一句。
沈千乔顿了下,心里有些古怪。
饶是今儿是殷世安大喜的日子,可到底国家大事第一,他没有任何犹豫,便道:“臣领命。”
“那就走吧,”夏侯青转过身,往外走去。
殷世安连忙起身,过去将沈千乔搀扶了起来,“千乔,你先去吃点东西,我晚点回来。”
沈千乔轻轻点头,心里有些担忧,可想到那个变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叫走,想来他也不会做出什么,而且殷世安虽然不会武功,可胜在脑袋聪明,如今正是局势不稳定,朝廷还是十分需要他的。
“你去吧,我等你。”
这一声清脆传到夏侯青耳里,眼底立刻掠过冰冷的杀意。
等到这些人走远,周围人才敢站起身来。
喜婆立刻将盖头给沈千乔重新盖上,搀扶着她往外走。
殷夫人的怨恨视线是一直绞在沈千乔身上,直到她消失在拐角。
“我说你,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摆成这样一张脸给谁看?”
殷太傅压低声音,不悦开口。
殷夫人收回视线,眼里带着讽刺,冷冷的道:“又不是我的儿子成亲。”
说完,她扭着腰肢抬脚走了出去。
殷太傅气得不轻,可这满堂的宾客还得他招呼,只能吩咐下人跟了上去。
夜色深沉。
沈千乔被送到新房。
“小姐,二少爷今儿去了宫里,你先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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