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鸟也跟着他啾啾叫。
伊默撒了点米:“啾啾啾。”
小鸟扑腾着啄笼底:“啾啾,啾啾啾。”
“喜欢?”顾天齐把鸟笼递给伊默,“送你。”
伊默的眼睛瞬间亮了,但没有接受,先扭头期盼地望着季达明。
“罢了。”他慢吞吞地开口,“不劳贤弟割爱了。”
伊默的目光黯淡下去,蹭到季达明身边偷偷瞄小鸟。
季达明见伊默难过的模样心生悔意,忍不住伸手:“喜欢?”
伊默扑过去咬着他的耳垂呢喃:“喜欢。”
“等会带你去花鸟市场。”季达明哄道,“想买什么买什么。”
伊默像是高兴了一点儿,又跑过去看画眉鸟了。
“达明兄,如今我们怎么应对陈记商行?”顾天胜没有在意这个小小的cha曲,“最早初五,最迟十五,陈振兴必定会有所行动。”
季达明的眼睛黏在伊默身上,看着自家的小狐狸和别人凑在一起怒火中烧,可他知道吃醋会丧失理智,于是qiáng忍着将注意力转移到手头的事qíng上:“我觉得孟泽的目的是接近季家,盗取季家的账本。”
“陈记还在打这个主意?”顾天胜并不意外,“第一次没成功,被你逮了个现行,第二次的行动肯定会更加周密。”
“老宅那边虽然怕我……可有些事我阻止不了。”季达明蹙眉解释,“比如孟泽。我不住在老宅,就算前脚把人赶走,他们后脚也能把他接回去……更何况有些人巴不得和我作对。”
“好在你掌控着商会。”顾天胜喃喃自语,“这世间的事儿,一沾亲带故就麻烦了。”
“我过几天会去一趟南京。”季达明冷不丁来了句,“陈记来天津的理由,我要亲自去查。”
顾天胜吓了一跳:“去南京?”
季达明点了点头,揉着眉心倒进椅里,前世他没有深究陈振兴来天津的目的,更没探寻对方离开南京的缘由,如今事事与前世的轨迹都有了细枝末节的偏差,他不敢掉以轻心。
“让手下的人去查不好吗?”顾天胜不甚赞成,“陈振兴忌惮你,你要是走了,天津城岂不是成了他的天下?”
“我会给他这个机会?”季达明瞥了顾天胜一眼。
顾天胜愣了愣:“你要做什么?”
“去南京是次要的。”他压低了声音,“我就是要让陈振兴放松警惕。”毕竟祠堂里那份假的账本,还没派上用场。
季达明本yù说没准儿能顺带送给顾天齐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却不想一回头,伊默的脑袋都快和顾天齐凑到一块儿了。
“小默!”季达明腾地站起来。
伊默吓了一跳,哒哒哒跑到他身边:“达明,怎么了?”
季达明压抑住心底的怒火,攥住伊默的手腕:“回家了。”
画眉鸟在笼子里唱歌。
“我想……”伊默频频回头。
他踹飞一团雪,嗓子里像是在冒烟:“不许。”
伊默可怜兮兮地缩着脖子:“达明,你凶我。”
季达明没搭理,抱起伊默三步并两步走出了顾宅。天上纷纷扬扬飘着雪花,伊默伸手接了,又把融化的雪水抹在他面上,不敢笑,憋着,蹬了蹬腿。
“小默。”季达明的目光被飞雪模糊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自私?”
第41章 百年陈醋
季达明说过,伊默也承认过他俩都是自私鬼。
寒风呼呼地chuī,季达明瞪着怀里的人:“我很自私,小默,你还没搞清楚我为什么这么说。”
前世的伊默直到死,生命里也只有季达明一个人,独一无二又无可替代。
他是伊默的全部。
可今时今日,伊默的xing子变了,不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只能依附着他存活的人了。季达明既高兴又难过,他的占有yù如yīn暗的藤蔓,盘根错节地捆住他的心房。正因为季达明是重生过一回的人,所以他更加无法容忍自己出现任何的过失,顺带着,不能接受伊默对他的依赖减弱,他心里紧绷的弦沾着毒液,每一滴都让他对伊默的爱更加深沉。
说是扭曲都不为过。然而季达明骨子里还是温柔的,柔qíng克制着他的yīn暗面,除非伊默……
伊默趴在他怀里啾啾直叫,还在想画眉鸟。他们的车停在路边,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溜过一只流làng猫。
很好,季达明深吸了一口气。
伊默没注意到他的耳根红了,自顾自地钻进车厢,摘了手套搓手,继而错愕地看着紧随而来的季达明。
“不开车吗?”伊默纳闷地贴到他怀里,“达明……你有点怪……”
“哪里怪?”季达明的嗓子已经哑了。
“嗯……”伊默皱着眉头思索,“你在生气,但是不想对我发火。”
季达明眯起眼睛盯着伊默的眼睛,沉默半晌扑了过去。
挣扎,顺从,服软……季达明扒了伊默的裤子,小狐狸泪眼汪汪地哆嗦:“对不起。”
伊默道歉了,他却更加难过:“不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伊默固执地说,“达明你别生气。”
“别说对不起!”季达明忽然扣住伊默的腰,双目赤红,“是我对不起你。”
伊默呆呆地望着他:“达……达明,你是不是gān坏事了?”
车厢里静了几秒。
“我成天和你在一起,gān什么坏事?”季达明用外套把光着屁股的伊默裹起来,恨铁不成钢。
伊默回忆了一下,深以为然:“你只对我gān了坏事。”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
“是我对不起你。”季达明把伊默搂在身前,神qíng黯然,“小默,我是不是做错了……你那么好,我怎么能把你一直拴在身边呢?”
“达明,你要放我走?”
“想都别想。”季达明咬住了伊默的下唇。
伊默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但神qíng缓和了:“那就好。”
“没你我活不下去的。”伊默说得很平静,“达明,你不懂。”
又是这句你不懂,季达明最恨伊默说他不懂。
“达明,你有商会,有季家,有整个天津城。”伊默摸索着解开他的腰带,“你离不开这里,因为你肩上有责任……可我不一样。”
季达明感觉到伊默的小手摸到了自己的大帐篷。
小狐狸狡黠地笑:“达明,我有你,我的责任更重大!”
大尾巴láng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哀叹:“你总能说服我。”
“不是我说服了你。”伊默轻哼着掀起衣服,哼哧哼哧脱了冬天厚重的毛衣,“是你自己无法说服自己,只能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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