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这些静坐在这里的这些学子,他们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勇气,除过有可能被人煽动,还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在做一件了不得的事qíng,并且为此感到了无上的光荣。
楚靖瑜神qíng严肃,低声道:“吴询,我是皇上派过来的人!”他把一个金色的腰牌递给了吴询,吴询看了一眼,这腰牌上盘踞着一只高昂着头颅的金龙,除过皇上,其他人都用不得这种图案,只有皇帝。
吴询终于郑重的看向了楚靖瑜:“皇上叫你来的?”
“是,皇上听说来这件事qíng非常痛心,因为诸位兄台没有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你想想,今年的科举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自然是因为皇上治理有方。”
“那你又想想,因为你们在这里一闹,反对皇上改革的人不但可以借机将你们拿下,那些皇上好不容易为学子们争取到的公平公正也正好会被那些人全部否定,别说你们会如何,那些没有参与的,即使有真才实学,但因为这一闹,叫有心人说一句此届考生不堪重用,你可想过会造成什么后果?”
不能以正规的途径出仕,朝廷又缺少官员,或许会因此掀起一股买官的cháo流,那么朝廷自此就要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吴询打了个哆嗦。
楚靖瑜再接再厉:“你们以为自己在做好事,其实不过是在做帮凶,这样的大事写进了史书里,后人会如何评判你们,还有那个所谓的自杀的学子,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谁又看见过?”
吴询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脑子里瞬时就清楚起来,是呀,这一切不过是他听说的,根本就无从证实真假。
身边有的多少有些退意的人听了这个话立刻就劝吴询:“即然是皇上来劝咱们的,可见咱们做的也不对,不如就散了,不要在错下去了。”
因为楚靖瑜没有选择居高临下的站在学子们的对面和他们谈判这种会叫人下意识的生出反抗qíng绪的方式,而是消无声息的融入其中,以临危受命,共同进退的姿态,说明原委,这些人更愿意听更愿意相信,事qíng自然就更好办一些。
楚靖瑜加了一把火:“皇上说,只要现在退出,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绝对既往不咎。”
不少人长长出了一口气。
吴询抬头看了看众人,半响道:“这一次可能真的是咱们受人蛊惑了,你们放心,即然是我起的头,这个责任自然由我来担,不会牵连到你们。”
难怪能号召到这么多的人,确实是个很有担当的人。
却忽的有人道:“你们这是怎么呢?随随便便一个人的话就能叫你们这么相信吗?你们难道忘了?我们是为什么才坐在这里的?”
为了国家的崛起!这个叫他们的灵魂都跟着激dàng的原因。
吴询皱眉道:“程学进,事qíng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你不要在乱说了,即然大家都这样决定,那就散了,由我去向皇上请罪。”
程学进却不行,楚靖瑜看向程学进:“这位兄台不知道从前的成绩如何?”
大家一怔,有人道:“他是个吊儿郎当的人,能进京赶考都叫人很意外。”
楚靖瑜的目光落在了程学进身上,带着无形的压力:“山西粮道程翠山可是你的父亲?听说他前段时间刚丢了几千担的粮糙,是不是你把这一趟的水搅浑了,这事qíng正好就能过去,等这里这些忠肝义胆的人下了大狱你们程家却要飞huáng腾达?”
程学进就是程翠山的儿子,楚靖瑜能够一口说对这个,后面的话众人就觉得也很有几分道理,楚靖瑜虽然没有明说,但却叫这些人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可能是被当枪使唤了,成为了一个贪官的垫脚石,这一点是他们最不能容忍和承受的!
楚靖瑜站了起来,向着愤慨的学子道:“压着他去向皇上请罪!”
那些原本还隐藏在其中想要煽风点火的人一看见这qíng形,立刻就悄悄躲在了一旁,在不敢开口。
学子们忽然就压着程学进要去宫里请罪,事qíng就这样解决了。
麒麟位护送着众人向皇宫走去。
秦昊天听到吵闹声站了起来,看见楼下撤走的学子微微一惊,就见下人跑上来的道:“表公子已经把人都劝走了!”
秦昊天怔了怔:“什么?”
“表公子悄悄潜进了学子中,皇上的差事已经办妥了。”
一件足够搅动的满朝风云的事qíng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办成了,人群中响起了掌声,秦昊天的神色晦涩难辨。
萧太后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又带了笑,看着刘子文:“皇上是说,这事qíng山西粮道程翠山也参与其中?这可真是叫人觉得意外,他们程家在山西的地方好好的,怎么就把手伸到了京城?”
“朕也很意外,还有人说,山西乡试舞弊,程翠山知道不少,您说这事qíng到底该怎么查?”
太后冷冷一笑:“你是皇帝,这种事qíng哀家哪里能做主?如今哀家上了年岁,很多事qíng也管不到了,不过想在身边选几个世家小姐常常进宫陪伴说笑而已,其余的事qíng皇上看着办就是了。”
因为楚靖瑜的帮助不但叫这一次的事qíng顺利的解决,还牵出了一条大鱼,太后心里有鬼面子上做了退让,现在不过是要选几个女孩子在身边,刘子文也就答应了:“叫萧贵妃和德妃帮着您做这事qíng。”
太后疲累的站了起来:“好了,皇上忙吧,哀家就不在这打搅你了。”
那个楚靖瑜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竟然会这样就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qíng,原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qíng,忽的就变成了这样。
刘子文看着萧太后的背影,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淡淡的朝着身边的苏景文吩咐:“叫张白颐还有礼部尚书周建仁进宫。”
苏景文应了是,弯腰退下去。
刘子文转身看向了窗外yīn沉的天,即然下了手,那就一次把科考清查gān净!
刘曦坐在马背上看着远处的山峦,长孙朔在一旁道:“殿下,卑职的事qíng叫卑职来做就可以了,前面山路险峻还不知要遇上什么要的险qíng,您还是先回去吧。”
刘曦淡笑着看向长孙朔:“长孙大人是害怕我拖了后腿?”
他的眼里是不辨喜怒的威严,长孙朔连忙垂下头道:“卑职不敢!”
刘曦策马先行。
长孙朔看了一眼手下的人,身边的人立刻会意,刘曦的身边自始至终都围着几个高手,刘曦就当没有看见。
他总要做一些事qíng,叫这些人知道,他这个太子,并不只是一个名号,他会是一种jīng神一种象征,一个坚不可摧的存在,那样他才是个合格的太子。
太阳渐渐西斜,路也越来越难走,所有人都弃马前行,长孙朔又走到了刘曦身边:“殿下要是觉得有什么不适,现在也可以回去。”
那种掩藏在深山老林里的贼窝,才是最凶险的所在,刘曦却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不远处,猛然朝着所有大喊:“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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