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嫂子以后过的不好的小姑子挺多的,尤其是楚筱悠这种qíng况的,没了父母,跟着哥嫂过日子,楚筱悠感受到的是善意,大家都不了解惠安郡主,会这样误会是很正常的,楚筱悠笑着道:“我嫂子也说一个女孩子家的院子这个样子看上去太清冷了,所以我想着等过几日就种上芍药,您那边要是有什么好种子,到不妨叫人给我送一些。”
芍药的根也是药材。
几个人说笑着去了第二进院子,看上去关系非常密切,专门等在外面的冯妈妈看着,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惠安郡主头上戴着一件累丝的金步摇,穿着大红的押金线大裳,身上那种皇室血脉与身俱来的高贵和出尘,看的刘夫人几个都是一怔,忙弯腰行礼。
惠安郡主先叫楚筱悠过来坐在了自己身边,才不徐不疾的叫了其他几个人起。
有惠安郡主主持大局,楚筱悠就乖巧的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听惠安郡主不徐不疾的说话,她的话并不多,大多时候就是听听,偶尔说两句,就叫其他人露出感恩戴德的神qíng,惠安郡主真厉害,她本身就是身份高贵的人,这样的方式不但不叫人觉得高傲,反而叫人生出敬畏之心。
惠安郡主赏赐了刘晓晓和方媛东西,就端茶送客。
楚筱悠凑近惠安郡主,称赞道:“嫂子真厉害。”
惠安郡主笑着道:“你哥哥现在在西安官场上正是树立威信的时候,我作为他的妻子,当然要恩威并施,帮助他才对。”
又想着楚筱悠渐渐的年岁大了,总有一日要出嫁,就多说了几句:“后宅的事qíng总和前面官场息息相关,对待什么样的人,就该有什么样的态度,否则身份高的人觉得你不够尊重,身份低的人觉得你糊涂没有架子,这都不是好事,而是灾难。”
楚筱悠受教的点了点头,她想着家里的事qíng还是早点jiāo给惠安郡主好,就起身道:“我回去拿点东西。”
惠安郡主把她送了出来。
冯妈妈却追上了楚筱悠,因为冯妈妈是惠安郡主身边的人,所以楚筱悠也格外的多给几分面子 ,笑着道:“妈妈可有什么事?”
冯妈妈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道:“奴婢也不过白说两句,从前的时候是不得已叫小姐管家,现在既然郡主已经进门了,那么账本和钥匙也该还给郡主了!”
楚筱悠冷漠的看着冯妈妈,她非常肯定,这话不是惠安郡主的意思,她也完全可以把事qíng闹大,哭哭啼啼的去找惠安郡主,叫惠安郡主给自己一个jiāo代,惠安郡主肯定会责罚冯妈妈的,但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一个下人而已,她并不放在眼里,她担心的是因为这件事qíng叫惠安郡主难堪,叫下人们觉得惠安郡主连一个身边人都管束不住而轻视惠安郡主,害怕哥哥会因此和惠安郡主生出矛盾。
楚筱悠淡淡的对着冯妈妈道:“我只提醒你一句,守好下人的本分。”
她说着转身离开,跟着的香糙却气的不行:“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小姐面前胡说八道,小心阮青和路七打断她的腿!”
楚筱悠瞪了香糙一眼:“好了,这事qíng不许跟任何人说!”
香糙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惠安郡主才喝了半杯茶,楚筱悠就把钥匙和账本都送了过来,全部推到惠安郡主怀里:“可算是清闲了。”
惠安郡主忍不住笑起来:“我还想着你在多管管,对你以后也有好处。”
楚筱悠连连摆手:“我日夜盼望着嫂子早点过来,我好和小姐妹们一起骑马踏青,和张先生一起制药,好容易嫂子来了,我也能正儿八经的做个大家小姐,每日吃喝玩乐,我才不要gān这些!”
说到底楚筱悠还是个小孩子,没有父母照应,和哥哥相依为命,什么事qíng都要自己做,惠安郡主怜惜的给她理了理鬓发:“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长嫂为母,惠安郡主这神态动作都叫楚筱悠想起了顾太太,她打算明天就去看看顾太太,和惠安郡主商量着要送什么东西过去,晌午快用饭的时候楚筱悠就走了,一会哥哥回来了,正是两个人柔qíng蜜意的时候,她可不想呆在这里碍眼,她叫下人提了饭去前头和洪可一起用去了。
去的时候洪可正在和刘同知说话,她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听得两人道:“正是chūn耕的时候,大人的意思,过两天要专门下乡,还要给那些贫困人家送种子,刘同知抓紧时间安排一下吧。”
刘同知皱眉道:“衙门里也没有那么多粮食送啊?”
洪可看似好脾气,却格外qiáng硬:“这个事qíng就要刘同知来想办法了!”
楚筱悠在外面朝他招了一下手,洪可笑着朝着刘同知点了点头,就跑了出来,刘同知气的在后面跺脚。
洪可出来看见楚筱悠身后的丫头正提着饭盒,笑的一脸灿烂:“怎么今天有空过来找我吃饭?”
“找你吃饭你还不乐意了?”
两个人说笑着去了茶房,洪可叫小厮添了两个炭盆,两个人热闹的吃了一顿饭,楚筱悠向他建议道:“你总是这样一个人也不行,我给你物色个丫头吧。”
洪可一口米饭都喷了出来,涨红了面颊,难以置信的看着楚筱悠:“你怎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楚筱悠怔了怔:“我也是为你好呀?”
“你一个女孩子家的,cao心这些做什么,我的事qíng不用你管,你只管着自己就好了。”
他难得在楚筱悠面前这么硬气。
楚筱悠却笑起来,看他涨红着面颊,一脸的控诉,好想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qíng一样。
“我不管我哥哥也会管的。”
洪可匆匆的吃了几口饭,就跑掉了,楚筱悠好笑的不行。
那么大的人了,还总是这么容易害羞。
洪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chuī了一会冷风,才又继续去做事。
河南粮道邱峻看着冲进来的官兵,半响还没反应过来,等看见个气宇轩昂的少年坐在那里淡漠的看着他的时候,他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太子来了!
刘曦看着陕西漕运万成勇跪在地上不住的颤抖,冷冷的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帮着邱峻托运粮食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因为你们,饿死成百上千的人,背负了那么多的人命,你们也该害怕!”
谁知道这个太子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河南,带着官兵大张旗鼓的包围了码头,把所谓的药材全部截了下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魄力,朝堂之上箫家的人虎视眈眈,万一要是弄错了怎么办?
可偏偏就是没有弄错,不但没有弄错,那些粮食的袋子上还清清楚楚印着河南粮道的印,这一下就是板上定钉的事qíng了!
当时因为局势紧张,那么多的粮食也没有机会换个袋子装,现在就成了现成的证据,整个河南的官场因为这几万担的粮食都被翻了过来。
楚筱悠坐在西安的宅子里都听说了,阮七钦佩的道:“太子殿下真是神人,才这么大点时间就把事qíng全部办好了,公子和洪师爷几个赞不绝口,说朝廷的未来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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