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月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谣言其实也是一种武器,它颠倒黑白,杀人不见血,用这种武器的人心思也十分恶毒。如今要辟谣十分难,我想了整整两日,要对付这样的谣言,便是‘以谣治谣’。”
接下来,关于顾氏姐妹的死又有了多样传闻。
有说顾氏姐妹是因为作恶多端,被恶鬼索命,也有人说是有人为了陷害云王而杀死顾天姝的。除了与之前传闻相反的传闻外,还有襄助之前的传闻的。
比如说,公孙奕见顾天姝样貌不俗,意图不轨,顾天姝抵死不从,服毒身亡。
这些传闻真真假假,百姓们开始茫然起来,本来极不利于公孙奕的传闻,如今被分成了两派。
有人说,云王与云王妃感qíng那般深,云王为了云王府甚至遣散了后院,再说,顾天姝纵然有几分姿色,又如何能与云王妃比?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更有云王府侍卫证实云王对顾天姝无半分意思。
于是,有人不由得想,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云王的?
另一派系则坚持认为云王意图不轨,想要挑起战争。
这反应在民间的两大派系,其实是两个人无形的较量。
一人在云王府,一人在永寿宫,两人不成见面,却已经完成了一场jiāo锋。
怜贵妃听着下属的汇报,不由得笑了一声:“这顾水月还真是不一般,竟然这样轻而易举地破解了本宫的计谋。然而,这次恐怕要叫她失望了,因为本宫的计谋不仅限于此。”
怜贵妃手中握着底牌,那张底牌就是望月使臣厉宁。
在这两种传闻甚嚣尘上的时候,望月使臣厉宁向皇帝请求向云王问罪发展到了高|cháo。
若说之前的传闻还是仅限于百姓之间的,那厉宁的请命则影响到了官僚阶层。
在厉宁请命后,皇帝则匆匆着急了几位重臣,讨论这件事。
这几位重臣便包括丞相王允,御使大夫以及高太尉,还有六部尚书。
皇帝将书帖狠狠地摔在地上:“厉宁太过分了,死的不过是顾氏两姐妹,他竟然要问责云王府,让朕给他一个jiāo代!云王乃是本朝功臣,朕怎么可能为了两个女人,处置了云王?”
皇帝这话看似处处护着云王,实则将云王推到一个恃宠而骄的位置。
“陛下,云王确实有功,但是也不能仗着功劳胡作非为啊!”高太尉深知皇帝的心思,立即道。
皇帝顺势点了点头:“云王这件事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事关朔云和望月的邦jiāo……”
高太尉将地上的书帖捡起来看完后,道:“厉宁在这封书帖上的言辞十分激烈,他是使臣,他说的话在望月帝面前是有些分量的。而且,若是望月帝居心不良,便会借此机会再战。那时,望月占有天时地利人和,对朔云十分不利。”
高太尉的话让皇帝陷入了沉思中。
“即便如此,也不能如厉宁在这书帖上写得一般,用云王的命去换顾天姝的命。”皇帝果决道。
“自然不能全听厉宁的,我朔云泱泱大国,难道还要受制于望月吗?臣的意思是,陛下可以意思意思地处置一下云王,比如免了云王的封号,名曰‘废黜’。”
皇帝又沉思了一会儿,半晌后才道:“那只能如此了,朕下旨废黜公孙奕的‘云王’封号,收回封地,将云王的三十万大军由高太尉暂领。这也是权宜之计,做给望月看得,云王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名声。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废黜封号,收回军权,这不是明摆着趁机架空云王吗?
诸位重臣都是老狐狸,早就看出了皇帝和高太尉是在唱一场双簧,要的便是这个目的。
皇帝已经决定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各个复议皇帝的提议。
这场秘密朝会一结束,一封信便送到了公孙奕的手里,那封信上详细记录了朝会的内容。
公孙奕看完后,脸色猛地变了。
“他已经等不下去要我的命了,我不能坐以待毙。”公孙奕的眼中闪过一抹狠绝。
房间里只有公孙奕和顾水月两个人。
顾水月看完那封信便陷入了沉思中,丝毫没有被公孙奕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影响。
“王爷的意思是要反?”顾水月问道。
“这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皇帝没有给我留活路。只要他那一则圣旨下来,等高太尉真接了我的三十万大军,那什么都晚了。”
“所以那一则圣旨不能下。”顾水月道。
公孙奕看向顾水月:“皇帝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的。”
“我好奇的是厉宁为何甘愿成为皇帝的棋子。”
“他要的是本王的命,他想为顾天澜报仇。”
顾水月不由得看向公孙奕:“王爷已经知道了?”
“他做的事看似隐秘,其实一举一动都落在许多人眼中。厉宁一直在查一年前的那场大战,我在那场大战中却是用了一些手段。”公孙奕道。他的眼神闪了闪,像是闪过某些不好的回忆,颇有些yīn郁。
顾水月怔了一下。
其实说起来,那场大战,她的死以及十万大军的覆灭,李邺谨和顾天晴是主谋,但是公孙奕则是帮凶。
站在公孙奕的角度,战场尔虞我诈,他做的事没有错,但是站在顾天澜的立场,公孙奕则是帮凶。
而当厉宁要为她报仇的时候,她却与公孙奕同chuáng共枕。这其实是顾水月长久以来一直忽略的问题,如今便luǒ地摆在她的面前,不得不去解决。
“这件事的关键其实在厉宁上。厉宁咬定是你杀了顾天姝,皇帝处置你是为了给厉宁一个jiāo代。若是厉宁不再坚持,那皇帝便没了处置你的借口了。”顾水月很快地看到问题的关键,“我得去见见厉宁。”
公孙奕沉着眸子看着顾水月,似乎想从她眼中探究什么一般。
顾水月面色不变,心中却隐约有些不安。
公孙奕突然笑了:“爱妃为了为夫这般奔波,能娶得这般的娘子,为夫正是三生有幸。但是,厉宁与顾天澜的关系不一般,纵然娘子伶牙俐齿,恐怕也不能说得动他。”
“那我也得试一下。王爷此时反,便刚好坐实了谣言——云王故意挑起战争。你此时反,就失了民心。”顾水月道。
公孙奕沉默了片刻,揉了揉顾水月的头发,叹了一口气道:“娘子说的是。”
皇帝确实利用这个机会将他bī入了绝境。
清心阁是一处皇家别业,一般是用来给各国使臣住的,厉宁便住在这清心阁中。
这一日的夜晚,他刚刚用西湖龙井泡了一壶茶,便迎来了一位客人。
来人一身黑色的斗篷,完全掩盖住了身形。
厉宁刚好将茶倒好,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我刚好泡好了茶,客人来的真是时候。”
“那便谢谢厉大人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来人脱下斗篷,露出一张七分清纯、三分妩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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