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你在逃避。”
“厉宁,若是你不愿帮我,我不会勉qiáng你。”
她的话如一把钝器刺着他的心脏,一阵一阵的钝痛。
“天澜,我说过,我会帮你的。你活着,我很开心。”厉宁道。
这是一次秘密会面,顾水月不宜在此久留。顾水月站起身,将斗篷戴在头上,披上披风,身形完全被掩盖住了。
“我走了。”
门打开,顾水月出了门,娇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厉宁看着他早已消失的身影,脸上的表qíng怅然若失。
“天澜,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当年老将军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就该醒悟,娶你的。”那时,他尚且不懂自己的心,不知道早在很多年前,她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顾水月乘着夜色回到了云王府。
那里,同样有焦急等待着她的公孙奕。
顾水月还未走两步,便被公孙奕搂进了怀里。公孙奕取下她头上的斗篷,便露出一张娇柔的面孔,上面似乎带着一丝yīn郁。
“阿澜,那使臣惹你不开心了?”公孙奕不由得问道,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皱起的眉头。
顾水月拍开了他的手,从他怀里挣脱了出去,转身便朝前径直走了过去,根本不理会跟在她身后的公孙奕。
顾水月入了房门,关上门,将公孙奕关在门外。
与故人相见,新仇旧恨上心头,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夫人生气了,且不知为何生气,这该如何是好?”公孙奕低声囔囔道。
他知道顾水月是去见了厉宁,他对于那场谈话的结果并不关心,更关心的是厉宁说了什么,竟对她的心qíng产生了影响。
“饮玉,厉宁对王妃说了什么?”公孙奕面无表qíng地问道。
饮玉只听到院子里,顾水月和厉宁谈话的内容,待进了屋里,便一个字都没听到了。
“顾天澜?”这个名字再次跃入了脑海。
顾天澜还是望月皇后的时候,对厉宁便颇为赏识,两人又是旧识。厉宁要置他于死地,本就是因为顾天澜。所以他们谈及顾天澜,并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厉宁本来要关门送客的,娘娘说了一句‘厉兄,顾天澜最大的仇人其实是李邺谨和顾天晴’后,厉宁突然打开了门。”饮玉道。
厉兄……
他的王妃居然叫一个男子‘厉兄’,这个叫法真是叫得公孙奕心中醋意沸腾。
“本王知道了。”公孙奕道。
顾水月在门里,公孙奕便站在门外,并没有离去。
“阿澜,这造反的事向来不能面面俱到,这虽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也不是太糟糕。我已经做了安排,时机很快就会来的,你以后也不要再去找厉宁了。”公孙奕道。
当年,他与顾天澜针锋相对,两人的秉xing其实是截然相反的。
顾天澜讲究稳中求胜,公孙奕却讲究险中求胜,他喜欢剑走偏锋。只是这样的xing子放在造反上,还是颇有些极端了。
“不行,这一次你得听我的。”顾水月突然打开门,瞪着站在门口的男人道。
公孙奕趁机溜进了门,到了里面便不再出来了。
就在皇帝兴冲冲拟好圣旨要撤掉云王封号的时候,厉宁突然又上了一封书帖呈到了皇帝的手中,说自己误会了云王,顾氏姐妹并非被云王所害。
第一百一十五章 西川刺史
皇帝将那封书帖狠狠地摔在地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气已经到达了顶点。
“好个厉宁,竟敢戏耍朕!”皇帝用力地喘着气,将桌案上笔墨未gān的圣旨撕成碎片,仿若撕扯的是厉宁一般。
他逐渐冷静下来,刚刚一切看似并未发生,唯有眼眸冷硬如寒冰。
“隐贞。”
一个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单膝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去杀了厉宁,至于这封书帖,厉宁从未呈上来,朕更没有看过。”皇帝道。
这是一个绝好的对付公孙奕的机会,无论厉宁为何倒戈,他都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等厉宁成了死人,便什么都不能说出口了,那他之前说的便成了定论。
皇帝眼中杀气腾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隐贞领命而去。
皇帝将地上的圣旨捡了起来,重新铺开,取来玉玺,在落款处盖了下去。
隐贞刚出天宸宫的大门,便被一个人撞了上来。那人花白胡子,气喘嘘嘘,紧紧抓住隐贞,方才站稳了。
“包尚书?”隐贞道。
包翠柏是吏部尚书,吏部又是六部之首,所以包翠柏在朝臣中的地位仅次于三公。
包翠柏紧紧地抓着隐贞道:“隐侍卫,我有重要的事要见陛下。”
隐贞身上有皇命,但是又不能qiáng行挣开吏部尚书,只能领着他进了天宸宫。
包翠柏一见皇帝便冲了上去,在皇帝面前一跪,急切道:“陛下,我等都被厉宁骗了!云王并没有杀那对双生姐妹!厉宁故意要挑拨云王和陛下的关系,所以才那样说的,这是望月的yīn谋!”
皇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臣,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若说厉宁否决云王杀了双生姐妹,他尚且可以杀了厉宁,继续坐实公孙奕的罪名,但是包翠柏不一样,他是两朝元老,老功臣……
而且,这件事明显没那么简单。
皇帝耐着xing子问道:“包爱卿,何出此言?”
“那杀了双生姐妹的人认罪了,并且供出了是受厉宁指使的,厉宁也承认了!这件事是刑部侍郎查出来的,臣刚好在现场,便连忙来禀报陛下了,就是怕陛下中了厉宁的圈套啊!”
望着包翠柏一脸耿直的模样,皇帝就觉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只能咽下去。
他若是再坚持公孙奕有罪,那就是落入敌国圈套的昏君,不知道被多少人指指点点。
皇帝几乎咬牙切齿道:“包爱卿说的甚至有理,好在朕的圣旨还未下,一切还有补救的机会。”
“真是万幸,陛下,望月居心叵测啊!”包翠柏心有余悸道。
皇帝无心再与包尚书演明君忠臣的戏码,便道:“包爱卿,你先下去吧,朕立即处置这件事。”
包翠柏连连点头:“臣告退。”
包翠柏离开后,皇帝的手用力地拍在桌案上,发出剧烈的响声,宣泄着心中的憋屈与愤怒。
隐贞沉默地跪在那里,不敢说话。
“刑部侍郎元兴昌是公孙奕的人?”皇帝不由得道。
若是不是公孙奕的人,怎会在这般时候做出这样的决断?这让皇帝不由得警惕起来,他这朝堂之中,究竟还有多少公孙奕的人?
“陛下,厉宁还杀吗?”隐贞问道。
此时再杀厉宁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杀!为何不杀?他竟敢勾结公孙奕戏耍朕!”皇帝恶狠狠道,“顺便将这个刑部侍郎也给朕杀了。让暗卫去,侍卫便不要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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