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早就乱了。”顾水月低声道。
公孙奕的思绪仍然飘在那幅画上,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来,他将顾水月紧紧地抱进了怀里,两人便这般静静地倚靠着,没有说话。
第二日,高罄的战帖正式送到了公孙奕的手中。
浑河镇一战。
公孙奕身披战甲,沙场点兵。
顾水月穿着大红的袍子,迎风而立,立于高台之上,双手击鼓,鼓声昂扬,犹如汹涌的河流奔腾而下,又犹如千军万马飞奔而来,激励着将士们冲往沙场。那抹红色的身影,犹如火焰一般,跃入了每个人的眼眸中。
之后的每一次生死之战,当濒临死亡的时候,将士们心中都会回想起这一幕,再次拿起刀剑,勇猛地往前冲。
鼓声停了,那浩浩dàngdàng的大军也远去了。
红色的夕阳染遍半个天空,也染红了大地。
顾水月立于高台子上,望着大军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曾移开。
等你归来。
公孙奕像是若有所感一般,转头看了一眼。
已经看不到寰州的城门了,但是他知道,她在那里。
我会归来的,带着朔云六州归来。
这场大战由浑河镇而起,两方短兵jiāo接于此。
公孙奕的兵士养jīng蓄锐已久,此时正是虎láng之师,一举便取得了浑河镇的胜利。
公孙奕的大军持续往前攻击,如同一柄利剑一般刺入了高氏一族。高罄率领的将士溃不成军,退入了燕州。
公孙奕qiáng攻燕州,加上燕州百姓对公孙奕敬重,竟是从里面打开了城门,迎公孙奕入城。
接着,允州的城很快也破了。
直到连州。连州巍峨的城门才拦下了公孙奕的铁骑。
公孙奕的大军在允州整顿,暂停了进攻。
“将军,为何不一直攻击,直接攻入西川?”罗甯问道。
他们处于优势,将士们士气高涨,他不懂公孙奕为何停止了攻城。
“燕州如此,允州也如此,这城攻得太简单了。”公孙奕道。
“高罄虽是领兵之才,但是并非将军的对手,将军何必有此顾虑?”罗甯不以为然道。
公孙奕心中的不安是真实存在的。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这种感觉是他久经沙场才累积的直觉。
那种不安越来越浓烈,公孙奕停止攻击,加大了燕州和允州的防御,但是当天夜里,什么也没发生。
公孙奕却惊得落了一层冷汗。
他在燕州城门处小憩了一会儿,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阿澜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裙,漂亮、空灵,他一直在她身后追着,追得满头大汗,当他要抓住她的衣袖的时候,突然抓了一个空。
眼前出现了一座悬崖,阿澜如同一只蝴蝶一般,从悬崖落了下去。
公孙奕发出无声的嘶吼,他想跟着跳下去,便醒了过来。公孙奕脸色惨白,急促地呼吸着,如同溺水的人,想疯狂地挣扎着。
过了一会儿,公孙奕才平静下来,脑海中突然闪现过高罄送来的那幅画。
画上的人五官jīng致,气质绝美,但是却多了一丝空灵,仿若不该存在这个世间的仙子一般,少了一丝生气!
公孙奕的心脏揪在了一起,一时像是难以呼吸,脸色刷得白了。
“来人,备马!”
当天夜里,夜色笼罩之下,一骑马出了允州,出了燕州,朝着寰州城而去。
后来,马跑死了,公孙奕便靠着双脚跑了回去。
天亮了,寰州城的守将打开城门,便看到一个láng狈不堪且黑漆漆的人影站在门口,吓得差点拿剑刺过去。
“是本王。”
那声音一落,人便瞬间没了踪影。
“是王爷啊!”
“王爷此时不该在攻打高氏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守城将士心中都弥漫着一层疑惑。
公孙奕径直冲进了王府。
他与里面冲出的人撞在了一起。
云曜的脸上带着罕见的慌乱,他看到而来公孙奕,不由得抓住了他的衣袖:“阿澜姐姐不见了!”
一声雷在公孙奕的耳边炸开。
公孙奕猛地后退了两步,惊恐凝固,脸色刷地白了。
他疯了似地冲进了宸王府,将一间一间的房子全部翻找了一遍,最终都一无所获。
公孙奕站在他们朝夕相对的卧室门口,顺着门,缓缓地坐到了地上,表qíng里全是绝望。
他把阿澜弄丢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澜归来
“顾水月,江山和美人,你觉得公孙奕选择了你,实际上只是诱惑不够大罢了!”
“这一次我以朔云六州诱惑,公孙奕便成功上钩了,这宸王府的守卫便这般松散,我才能轻而易举地将你从宸王府带走。”
黑漆漆的房间里,唯有男人的声音如同冰刃一般,穿入人的耳膜。
男人突然笑了,笑声颇为诡异:“顾水月,你说若是公孙奕真的爱你,你死了,他会不会来为你陪葬?”
男人说着,便朝着房间的角落缓缓走去。
他手中端着杯子,里面盛着黑色的液体。他在chuáng边坐了下来,捏住了chuáng上人尖细的下巴,便将那黑漆漆的液体灌了下去。
chuáng上的人根本来不及挣扎,冰凉的液体便灌入了她的喉咙。
杯子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光从fèng隙照了进来,只照见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
——
顾天澜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自己身边围着几个人,都是大夫,见到她醒来,脸上都露出欣喜的表qíng。顾天澜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便发现自己的肚子平了。
一个念头迅速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她死了,又活了。
她竟无丝毫惊奇、诧异,仿佛理所当然。
顾天澜的脑袋空空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
“姑娘,你醒了?”
“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你若再不醒,那位爷会要了我们几个的老命。”
那几个老大夫围着顾天澜问这问那的,问得她头晕。她醒了,但是全身都不舒服,那位爷又是何人?
顾天澜眨了眨眼睛,根本没有力气回答他们的话。
恰在此时,一丫鬟捧着药走了进来,见到她醒了,便是一喜:“姑娘醒了,太好了,你们几个老家伙快出去!”
那丫鬟将几个老家伙赶了出去,合上了门,门里顿时清静了。
顾天澜被她扶着喝了药。
“姑娘还好醒过来了,不然爷又要大发雷霆了。”
爷?爷到底是何人?
顾天澜喉咙gān涩地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
顾天澜在chuáng上躺了两日,身体好了一些。
顾天澜勉qiáng下chuáng,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果然不是自己的脸了。顾天澜没有丝毫诧异,觉得本该如此一般。
这两日都是那丫鬟伺候她。那丫鬟唤作秋月,秋月在这府邸中的地位不凡,很多人都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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