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被人忽视的人瞬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众人都是带着看好戏的目光看的。
所谓烈马,xing子bào烈,一般人就会被摔得粉身裂骨。刚刚那一幕,众人都见到了,唯有王爷这般勇猛的人才能制住。阿史那颜出生突厥,自小就是马背上长大的,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若是真驯服了,那便更得云王喜爱了。然而顾水月,丞相府的小姐,怕是连马都没骑过,更何况是未驯服的烈马。
王妃娘娘为争宠不自量力yù征服烈马,最终被摔得一命呜呼。
明日里,这件事便会传遍整个京城了。
看来这位新王妃是真将阿史那颜得罪的狠了。
顾水月面无表qíng地站在那里,不后退,也绝不往前一步。
许多人觉得她肯定是怕了,便有人起哄道:“王妃娘娘,你便与侧妃娘娘比试一番吧。”
也有激将的:“娘娘若是怕了就罢了,可不要勉qiáng自己。”
唯有阿史那颜睁着大眼睛看着她,满眼的期盼。
在场的众人里,恐怕只有阿史那颜是要与她比试,而其他人则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顾水月沉吟了一会,道:“是不是驯服了这野马,王爷便可答应一个条件?”
云王公孙奕确实许下过这样的承诺,这承诺不只是针对云王府后院,不是单单的闺房qíng趣,而是针对整个天下的。云王爱马是一方面,若借由烈马引来能人那便是皆大欢喜。
这段时间里,来尝试的人并不少,但最终都是铩羽而归。
“当然,王爷一言九鼎。”
“那若是我在颜儿妹妹之前驯服了,又当如何?”顾水月盈盈水目,看了云王一眼,问道。
云王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那王爷便答应妾身两个条件吧。”
第二十八章 反败为胜
云王没有回答,阿史那颜便连忙道:“若是姐姐能赢我,莫说两个条件了,姐姐就算要天上的月亮,妹妹也去给姐姐摘来。”
这在众人看来就是明晃晃地挑衅了。
顾水月却依旧固执地看着云王,她当然要云王亲口说,这男人的无耻程度她领教过了,自然要他一个明确的诺言她才能安心。
“好。”云王道。
“那妾身去换一身衣物。”
这在云王后院一众人来看来,顾水月根本不可能完成,结果只有摔得半残和摔死了的区别了。当然,摔死了正好,这样王妃的位置就又空出来了。
然而,她们只知道顾水月是相府的嫡小姐,只读诗画,不摸马匹,却不知道她前身是望月的大将军顾天澜。顾天澜幼年学武,几乎是从马背上长大的。
她对马的熟悉程度,绝对不亚于云王公孙奕。
她唯一有所担忧的是,她如今所拥有的这副娇弱的小身板,会不会拖自己的后腿。
当顾水月重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身上则穿着一件黑色劲装,原本漂亮到妖媚的女子,此时却多了一些英气,浑身的气质都变了。
此时的她,像是要上阵杀敌的将军一般,脚步沉稳,气势昂扬。公孙奕看着她,眼神怔了一下,他从她的身上隐约看出一些熟悉的影子来。
——那个挽着长剑骑在马背上的女子,踏着鲜血的海洋,渐渐远去,也带着了荒野上唯一的一道光亮。
顾天澜。
顾水月和阿史那颜站在马厩前,开始选马。
两匹马,一匹白色,一匹红色,都是产自糙原的汗血宝马,马的眼睛带着倔qiáng与野xing,明显是未被驯服的。
“姐姐,你先选吧。”阿史那颜道。
她是诚心要让顾水月选的,她也是想诚心和她比试的,这世上令她刮目相看的男子和女子都很少,公孙奕是一个,顾水月是另一个。她已经屈服在公孙奕之下,唯有顾水月,她想比比。
顾水月对马十分熟悉,一眼扫过去,从体格看,红色的马更健壮,但是白色的马腿上的肌ròu壮实许多,且眼神更为凶悍。
所以,驯服白马的难度比红马更高许多。
“白色这一匹吧。”顾水月道。
“姐姐难道看不出白色这一匹更难驯服吗?”阿史那颜一扭头,便对身后的马工道,“我要白色这一匹!”
还真是个耿直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心机重重的王府里活下来的。
顾水月别无选择,只能用红色的这一匹。
她刚刚已经粗略评估过了,若是白色的这一匹,还有些难度,但是红色这一匹,于她并无难度。
“阿史那颜争qiáng好胜,明显会选更为qiáng壮的那一匹,却没想选了白色这一匹。看来她真的是想置顾水月于死地。”
“娘娘放心吧,奴才在两匹马的食料里都加了东西待会儿马儿发狂了,无论哪一个,都逃不掉。”
“没想到你想得这般周到,待这件事成了,定当重重有赏。”
“那奴才便先谢过王妃娘娘了。”
在这马场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段对话正在悄悄发生。而处于事件中心,极有可能要和阎王爷见面的两个人,并不知道其中的凶险。
阿史那颜率先上马,双腿紧紧夹住马背,手则紧紧扯着缰绳,白马狂吼一声,便朝着一个地方狂奔起来。
顾水月看着白马远去,翻身一跃则上了红马。红马的前脚向上高高抬起,意图将顾水月从后面摔下去,顾水月借着缰绳的力道稳住了上半身,双脚的力量稳住了下半身。红马嘶吼一声,也紧随着白马的脚步,狂奔了起来。
这片马场,也是一片糙原,边缘无边无际。
顾水月便随着马儿狂奔,渐渐的,白马的体力开始渐渐不支,速度慢了下来。
接下来,只要几个甩的动作,顾水月若是依旧没有掉下去,那这匹白马就驯服地差不多了。
顾水月刚放松下来些许,便觉得这个马儿有些怪异,它的脚不停地刨着脚上的泥土,鬃毛竖了起来,显得十分狂躁不安。
这匹马有问题!
顾水月立即便察觉了,她想要翻身下马,然而一切都晚了。
这匹马嘶吼了一声,前身不停地往上纵着,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的许多次都来得猛了许多,顾水月就像风中的一块破布被甩来甩去,手上的皮肤被磨开了,阵阵疼痛,渐渐麻木,双腿间也已经发麻,而身下的马却没有丝毫驯服的迹象。这马已经严重超出体力了,按道理早就该驯服了,如今却有一种不死不休的姿态。
这马寻死,势必也要拉上自己垫背。
电光火石间,顾水月已经察觉到这是一场yīn谋。她从腰间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没有任何犹豫,便狠狠地刺入了马的脖子里,一股腥热的血液扑面而来。
马疯狂地挣扎了一下,渐渐的,挣扎的力道便弱了,然后倒在地上,悄无声息。
顾水月跪在白马的身边,伸出手,将它怒睁的大眼睛闭上。
战场上,人与马本来就是一体的,没有人比一个将士更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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